那些原本堆放在山涧小村仓库中的装备,几乎都能在这些人的身上看到,甚至还有一些蓓露丝从未见过的奇装异服。
几头蓓露丝没有见过的动物,身上套着缰绳和鞍座,被人牵在手中。
“哇!这是什么啊!”
蓓露丝心情激动的赞叹了一声,朝着一头长的像马,但比马还大,背上有两个大肉球的动物走了过去。
“你要去哪?你的狼不要了?”
城守的声音懒散的从背后传来,蓓露丝一回头,龇着牙笑了笑,继续跟在城守的身后。
约克在一旁说道:“我们慢慢来,有的是时间逛街。”
逛街!
这个词……蓓露丝是第一次听到,但是,非常的好!
逛,就是溜溜达达,随意走动。
街,就是这里所有的商铺!
探索每一间店铺里面的每一件商品……
蓓露丝真的有些走不动了,她的身体虽然还跟着城守,但是她的心,已经留在了街道上。
魂不守舍的跟着走了很长一段路,他们直接穿过了河谷镇,来到了东桥大门。
同样都是大门,但是这里和西桥大门却有着天壤之别,大门朝下的斜坡更加的平缓,一辆辆装满货物的马车来来往往,很多人直接在地面铺上一块麻布,席地而坐就开始叫嚷着卖东西,各种散发着香味的水果一堆一堆的……
蓓露丝向约克问道:“都是大门,为什么刚才的大门没有这边热闹?”
约克解释道:“河谷镇就好像一个巨大的交易市场,它连接着森林和草原,以及更南方的群山和沙漠,从南门出发,可以直达自由之风的主城,从东门出发再往东,就是马普拉城,所以这两个大门都很热闹,而从西门出发,就只能去草原或者森林,那是猎人和佣兵出门的地方,所以就没有那么多人了。”
蓓露丝“哦”了一声。
沿着城墙与商铺屋后的小道一路往南走,几人就来到了一座建筑物前面。
在来的路上,约克曾经向蓓露丝简单的介绍过,河谷镇分为几大区域,而眼前的这个虽然只有三层,不算高大,但是异常宽广的建筑物,应该就是坐骑交易大厅了。
大厅的大门都有两层楼那么高,一扇朝向蓓露丝这边打开的木质门板上,绘声绘色的画着一匹后蹄着地,前蹄在空中挥舞的骏马图案。
蓓露丝看的入神,慢慢的靠近大门。
“又去哪?”
那个慵懒的声音再次出现,蓓露丝猛然回头,却发现城守并没有往大门的方向走,而是顺着城墙,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那里只有一个普通的小门。
蓓露丝一吐舌头,“哦”了一声,快步跟了过去。
那城守双手交叉在胸前,等蓓露丝靠近了才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走大道,而是走这条小道吗?”
蓓露丝直接问道:“为什么?”
那城守手臂高举,直接狠狠的在蓓露丝头上敲了一下,说道:“因为你是个疯子,因为你的兽宠没有缰绳!”
蓓露丝捂着脑袋,疼的挤眉弄眼,城守下手真狠,凯隆敲的没有这么疼……
“在乱跑就把你的这些狼杀掉!”
城守估计也是忍了很久了,现在说话都是恶狠狠的。
蓓露丝听话的“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跟着城守进入了小门中。
别看门小,可进入之后,里面竟然是一个庞大的空间,不过空空荡荡的,并没有几个人。
城守带着蓓露丝来到一张桌子旁,一人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咚咚。”
城守敲了一下桌子,那人猛然站了起来,是一位与蓓露丝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他神色惶恐的看向城守,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城守说道:“去把你老师叫来。”
那人连忙点头,快速的跑到一扇门前,拉开门钻了进去。
蓓露丝将兔子交给约克,让他帮自己拿一会,这会才开始打量起这间宽广的大厅来。
大厅的四角各有两盏灯,不过空间实在太大,光线还是有些幽暗。
在靠墙的位置有几间小屋,没有屋门和屋顶,现在她老老实实的,没有乱走,所以有些看不清。
好像看到在墙壁上挂着一些铁器和皮革,感觉像是大胖家的铁匠铺一般。
不多时,年轻人就带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从门中走了出来。
那老者面容和蔼,看到城守刚弯腰说出一个“城”字,就被城守打断。
城守用手一指蓓露丝,说道:“她想当驭兽师。”
说完直接将手里的银币用手指一弹,飞向老者。
老者双手接过,点了点头,然后用苍老的声音说道:“辛迪,去拿纸和笔来。”
站在老者身后的年轻人连忙称“是”,快步跑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羊皮纸和一根木笔。
城守走到老者身旁,两人在小声的说话。
被称为辛迪的男孩走到蓓露丝面前。
他俩年纪相仿,蓓露丝的身高竟然比他还要高一些。
他先是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之后就一路小跑,完全没注意来的是什么人和什么兽宠。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蓓露丝,然后侧身看了看她的背后。
而在蓓露丝的身后,猛然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狼头,那狼头实在太大,虽没有龇牙咧嘴,但一双深邃的眼睛,空洞的散发着瘆人的绿光,离他只有半米的距离,瞬间将他吓的差点晕过去。
“啊!”
只听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反而把蓓露丝吓了一跳。
不过他也算胆大的,在后退了几步,身子哆嗦了几下之后,也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这里毕竟是领取驭兽师徽章的地方,能进来的兽宠也肯定不一般,危险不能说没有,不过很少出现而已。
只是,他也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来的最多的动物,大多是猎人或者佣兵的各种猎犬。
而且,一般稍微大点的猛兽,都是以坐骑的身份进来的,只是制作各种缰绳和鞍座就可以。
能取得大型猛兽驭兽徽章的人,少之又少,他看到老三几个,只觉得是三条大狗,谁知冒出这么大一张狼脸,这才把他吓了一跳。
正在远处聊天的城守和老者一起往这边看了一眼,只听那老者讥笑道:“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没见过狼啊?”
说完又低头与城守小声说了两句,然后又大声说道:“连个女孩子都不如,真该让你跟着你爸爸出去锻炼锻炼。”
辛迪被训了一顿,有些脸红,不过还是故作镇定的再次靠近蓓露丝,轻声说道:“你跟我来。”
说完就走到了大厅的中间。
蓓露丝跟在他后面,也走了过去。
她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老二,轻声说道:“幸运星,我们要开始喽。”
只听辛迪说道:“我说什么,你就对你的兽宠说什么。”
蓓露丝立刻说道:“我说什么,你就对你的兽宠说什么。”
蓓露丝一听,一下就来了精神,这个游戏好玩,她小时候和凯隆玩过很多次,她知道的,从第一句话就算开始了,所以第一句话是她错的最多的地方。
凯隆老是用一些迷惑的语句骗她。
什么“准备好了吗?”
什么“赢了给你吃蛋糕!”
什么“阿尔伯特呢?”
这些都是骗人的!
辛迪说道:“第一阶段,基础指令和动作:请完成以下动作:趴下,起身,伸手,出击,返回。”
蓓露丝没有看向狼群小分队,而是看向了辛迪,说道:“第一阶段,基础指令和动作:请完成以下动作:趴下,起身,伸手,出击,返回。”
老二可不管蓓露丝在想什么,当她说完之后,就带着他们一起完成了这些动作。
辛迪:“很好!”
蓓露丝:“很好!”
辛迪纳闷的看向蓓露丝,觉得这个女孩长的还算正常啊,可这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过他没好意思问。
他用木笔在羊皮纸上轻轻一划,在笔尖处有红色光芒闪耀,竟然真的划出了一道红线。
蓓露丝已经看到那只木笔了,就是一根经过打磨的木棍,它能写字!
蓓露丝差点就发出惊讶的叫声,不过她立刻捂住了嘴巴,不行,发出声音就是输了。
辛迪:“进入第二阶段,忍耐与美食考验。”
蓓露丝:“进入第二阶段,忍耐与美食考验。”
辛迪说道:“请让兽宠保持等待状态。”
蓓露丝:“请让兽宠保持等待状态。”
辛迪又看了看蓓露丝,不过他也看到老二他们确实安静下来之后,也只能无奈的走到了一间没有屋门的小屋里。
蓓露丝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因为有次凯隆耍赖皮就是这样的,他假装离开,然后自己小声的说话,蓓露丝没能重复出来,结果输了……
小屋里有一张桌子和一个货架,上面摆放着很多东西,蓓露丝甚至在上面看到了一块蛋糕。
辛迪从桌上拿起一个托盘,先把羊皮纸和木笔放上,然后站着思考了一会,从货架上取出了一块烤肉、一块蛋糕、一根骨头和一个盛着碎肉与黑面包混合物的小盘子放到了托盘上。
辛迪:“嗯,就这些。”
蓓露丝:“嗯,就这些。”
辛迪一直是背对着蓓露丝的,突然听到蓓露丝在他背后说话,他再次被吓了一跳。
他慢慢的转过身,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向蓓露丝。
谁能想到在驭兽师的考核中,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蓓露丝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好似在说:哼,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辛迪摇了摇头,侧着身子从蓓露丝的身旁经过,托着托盘来到了大厅的中间位置。
他看向蓓露丝,把托盘交到她的手里,说道:“将四份食物放到兽宠的面前,并下达不能吃的指令。”
蓓露丝双手接过托盘,这次她没有立即重复辛迪的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托盘里面的食物,垂涎欲滴。
约克的话开始在她的耳边回荡:“那驭兽师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当上的了,雷博竟然用了一个“领”字,说的好像去了就能给一样。”
是的,没有那么简单。
谁能想到自己竟然还要经受这种考验!
蓓露丝已经饿了好几天了,那块蛋糕看起来颜色鲜艳,水果香气扑鼻,松松软软,味道一定好极了。
“咕……噜……”
这是肚子发出的怒红,它好像在埋怨蓓露丝,为什么有美食在手,却不放到肚子里。
辛迪看着正看着托盘发呆的蓓露丝,再次提醒道:“将四份食物放到兽宠的面前,并下达不能吃的指令!”
蓓露丝呆呆的重复道:“将四份食物放到兽宠的面前,并下达不能吃的指令。”
话重复的很好,可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咕……噜……”
蓓露丝的头慢慢的靠近托盘,口水都已经滴到了托盘上,越来越近,只要现在一张口,自己就能把蛋糕一口吞下。
“将四份食物放到兽宠的面前,并下达不能吃的指令。”
蓓露丝根本就不想再重复这句话,她在与自己的肚子做斗争。
不能吃,这是给幸运星他们的。
不能吃,吃了就不能拿到驭兽师徽章了。
……
可是,蓓露丝的脑子可能还能忍住,但是她的肚子已经到极限了。
她张开大嘴,一口将蛋糕吞入嘴中。
“嗯!”
当你饿到极限的时候,就算是吃平时最不喜欢的食物,都能吃出幸福感来。
这块蛋糕的口味,直接就排到了所有蛋糕中的第一名。
“啊!”辛迪做梦都没有想到,来参加驭兽师考试的人,竟然会把给兽宠准备的考试道具给吃了。
“你在干什么?”
城守的疑问声从蓓露丝的身后出现,蓓露丝浑身哆嗦了一下,快速的咀嚼了一下,将蛋糕咽入肚中,她连忙抬头,就看到一双瞪得溜圆的大眼睛,在死死的看着自己。
城守再次问道:“你在干什么?”
蓓露丝看他又问了一次,失落的说道:“这种考验太难了,我输了。”
城守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在干什么?什么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