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按照玛丽的话来说,如果没有小黑假扮帕博,没有他的易容术和那些强力的装备,如果让真的帕博来了,他们反而不会有今天的结果,他们应该庆幸真的帕博没有来……
也不知身在河谷镇的帕博在听到这番话后,是作何感想。
而关于那位实力强悍的御风剑士,崔可西声称那人也是自己多年前的好友,他们曾经在荒地上一起闯荡过。
当年在谢尔比老师那里学习的孩子,并不只有他们三个,而是有十几个,只不过在老师去世之后,大家都踏上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只是他们三个选择了留下来。
在这几天的聊天中,他们看似理清了很多问题,可另外一些问题却依然没有解决,甚至还出现了新的问题。
首先是蓓露丝很难过,因为她惊讶的发现,在小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他彻底放弃了伪装,他不再是那个少言寡语的帕博,现在的他话很多,显得很兴奋。
不过这种兴奋不是因为蓓露丝,而是因为……克列格。
小黑和克列格成为了好朋友?!
他每次=天都要缠在克列格的身边,他好像有很多很多话要对克列格说,而克列格显得有些不耐烦,好像不太爱搭理他……
这样蓓露丝非常的困惑,她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想要去问,可是小黑说自己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与克列格有关,只是现在他还不能确定,不过他宽慰蓓露丝说道:“放心吧,我们永远都是最好最的好朋友,只不过我现在更想和克列格交朋友。”
蓓露丝无奈,只能随他去吧。
而剩下的玛丽、皮尔斯和蓝斯三个,在老爹去世之后,又变回了之前那种不言不语的尴尬状态。
在第三天的深夜。
睡在马车车厢里的蓓露丝,被一种离别的伤感袭扰。
崔可西的族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而他们明天就要启程。
她打算在这里与玛丽他们分别。
玛丽他们返回河谷镇,而蓓露丝准备直接朝着疾风城的方向走。
小黑的哥哥已经答应他可以去疾风城,所以他要和蓓露丝一起。
他们一行人一路走来,几个月的时间。
蓓露丝不禁向自己问道:我们算是朋友了吧?算是好朋友吗?
蓓露丝觉得是的。
可是他们分别之后呢?他们还会再见面吗?自己会不会想他们?
蓓露丝打开了车门,月光洒了进来。
她看到玛丽孤零零的坐在不远处的坟墓旁,而其他人都在马车旁的帐篷里睡下了。
小黑和克列格一个帐篷,皮尔斯和蓝斯一个。
呼噜声是从皮尔斯的帐篷里发出的,也不知是两人中的哪一个,声音很大。
走下马车,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叫马车了,应该叫鹿车,蓓露丝的雄鹿在马儿被杀之后就担任了这个任务,不过大家并没有亏待它,水很足,而且克列格说了,雄鹿并不适合拉车,所以给它吃了一些能增加力量的“好东西”。
蓓露丝踩着月光,慢慢的朝玛丽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旁。
凯文虽然与玛丽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对她来说,凯文已经算是她的亲人了。
她呆呆的看着土堆,双手捧着那辆玩具小马车。
“凯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应该是幸福的,他感受到了爱意,虽然他从来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玛丽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蓓露丝“嗯”了一声。
“可是他的心中也必定充满了悔恨之情,他肯定在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敢的走出那一步,也许走过去说上一句话,事情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玛丽说的很轻,不过蓓露丝听得清清楚楚。
蓓露丝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也知道其中的误会,更知道两人错过了很多,可是……
“我不太懂……玛丽,什么是爱情?它……是不是和亲情差不多?”
玛丽算是博学的人,她整日的看书,研究各种地图,分析各种任务单,也接触过很多很多的人。
可能她受到了凯文的爱情故事的影响吧,她变得有些多愁善感。
“爱情?”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而且变化最多的东西,它包罗万象,情感、生理、心理、社会理解、文化……它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而每个人对它的描述和理解,可能都是独一无二的。”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十年光景转瞬即逝。”
玛丽多愁善感的说道:“你想要度过怎样的一生?你想要与谁一起度过这一生?爱情故事永远是那个最臭不可闻的故事,也是人人都在向往、追求的故事。”
蓓露丝:“为什么?”
玛丽:“为什么?因为爱情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的,是看不到、摸不着的,也正是因为爱情的虚无缥缈,才让它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因为爱情会发生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可是人与人是不同的,人与人所处的环境也是不同的。”
“人本身就是复杂而多变的,人人都渴望爱情,人人都希望自己遇到忠贞不二的伴侣,都想要在茫茫的人海寻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
“可在很多时候,人更多的会被自己的欲望所支配,在金钱、权力等等方面,人类可能会做出一些奇怪的选择,人都是自私的,人们渴望获得爱情的滋养,可是在大多数的时候,人们在爱情中的角色,都是想要从中挤出美味的汁水,却忘记了去灌溉它。”
玛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在公会大厅工作,你去过那个地方,怎么形容呢……就是你每天都会听到各种奇怪的问题,各种让人匪夷所思的纠纷,我见过太多的背叛,太多的意难平,太多的,让人无法理解的……琐事。”
蓓露丝纳闷的问道:“啊?我觉得挺好玩的啊?每天都能听到有趣的故事。”
玛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因为那些故事……怎么说呢,并不是什么好故事。”
“说实话,我想无论是任何人,在那样的环境下待得时间长了,都会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冷淡。”
蓓露丝:“冷淡?”
玛丽:“我现在无论看到、或者听到任何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我都不会觉得惊讶,因为我见过太多的丑恶,而人,就是这样的,这不就是人应该做的吗?还有什么东西会比人更丑恶呢?”
蓓露丝困惑的说:“你的这些话,倒是与奥拉吉说的很像。”
玛丽哼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混蛋的东西,它无限的放大了人性的丑陋,那些违背了诺言的人,也会把“爱情”这块遮羞布搬出来遮羞,背叛伴侣可以美其名曰,原本他们就没有爱情,而现在自己的选择正是自己寻找到了“真爱”。”
“多年的夫妻,可能是同床异梦,他们打着“爱情”的幌子,过着勉强凑合的日子,这种关系脆弱而敏感,经不起过多的考验,要么在一次轻微的试探之后分崩离析,要么就是在不甘中悲哀的度过一生。”
“有人孤独终老,可能一辈子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可惜好像全世界也没有一个让他称心如意的人,在临终前感叹爱情的虚无。”
“这个世界上,无论任何国家,甚至连偏远荒芜的荒地上,也流传着各式各样的爱情故事,不过几乎所有的故事都是以悲剧收场,可能是因为被爱情这东西伤害了太多了吧,人们渴望获得爱情,却为爱情披上了悲伤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