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清风城,远远的,萧鸿便看见,萧昙正在城外遥望着自己。
“姐,我回来了!”萧鸿老远的便打起了招呼。
看到这熟悉的背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萧昙终是放下心来,可却依旧面色难看。
……
很快萧鸿便来到了萧昙跟前。
“怎么了姐?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干嘛一脸不开心啊?”萧鸿笑道。
“爹爹醒了!在八角楼等你。”萧昙担心的说道。
闻言萧鸿的脸色,也变得凝重几分。
……
三人刚刚进城,便看到萧盛已是杵着长枪,笔直的站立在八角楼前,正是在等待着萧鸿。
萧鸿心中咯噔一下,小声道:“姐,爹爹伤还没好,若是待会要动手打我,恐怕会伤了自己,你可得帮我拦着点。”
“这时候你该想的,应该是如何跟爹爹解释吧。”
“姐,这次,我依旧解释不了。”
“你又要一个人扛吗?”萧昙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和心疼。
“无妨,反正平日也没少挨打,爹爹对我不会下死手的。”
说罢萧鸿驾马奔了过去。
“吁!爹,您醒啦,怎么不好好歇歇,要是伤口崩裂那可怎么办啊!”
萧鸿跳下马来,连忙上前嘘寒问暖。
萧盛只觉脑袋一震撕痛,闭目片刻,缓缓说道:“昙儿,你且去城墙那边,督促将士们巩固城防。”
萧盛的声音并不大,因为他的脸上那条刚刚结痂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
“爹,让弟弟陪……”
“还不快去!”萧盛沉声低喝。
萧昙无奈只得给萧鸿投去一道自求多福的目光,而后驾马离去。
……
待到萧昙离去。
萧盛方才看向自己的儿子,冰冷道:“随我进来!”
颜双本想跟去,却被赶来的韩忠一把拉住,劝道:“大哥的事,他自己心里有数,再说义父历来疼爱大哥,不会有事的。”
……
来到八角楼内,只听得一声,“跪下!”
萧鸿二话不说,便是双膝跪地。
萧盛背对着萧鸿,沉声道。
“丁奎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做的不错,但是,你姐姐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打算,有没有让你务必死守落雪城?”
萧鸿坦然回道:“说了!”
“那为何还要来?”萧盛继续问道。
萧鸿看着父亲的背影,却是迟迟张不开嘴来。
萧鸿很清楚,父亲有多么的忠心大夏,多么的热爱寒州这块土地。
萧鸿实在不忍心,告诉父亲,老皇上病重,不久前刚刚驾崩,大皇子誉王深夜起兵,攻入皇宫,抢夺遗诏,承天子位。
又一路追杀二皇子勤王,将其赶出了上都城。
勤王不知去向,誉王生怕萧家起兵帮助勤王,已是下了圣旨给寒州各城,守城军,不得发兵援救落雪城和清风城。
萧鸿更不能让父亲知道,他们已经被大夏抛弃,唯有自生自灭。
萧鸿还怀疑,这场战争皆是有人一手策划。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能说予父亲听。
父亲性格,烈如猛火,又是重伤在身,若是听到这些,定是要急火攻心,用不好,便是要出人命!
……
而萧盛见萧鸿迟迟不曾作答,此刻已是怒火中烧,转身吼道:“我在问你话!为何不答我!”
萧鸿咬牙低下头去,依旧没有回答。
可是萧盛见到萧鸿这般反应,却是越发愤怒。
“你知不知道,你把这五万人,带来残破的清风城,没有坚实牢固的城防,便是送了他们的命!”
萧盛怒喝一声,手中长枪已是一杆子打到萧鸿的臂膀上。
萧鸿被打飞将出去,吃力的又爬起来,接着跪到原地,紧握着双拳,强忍着剧痛,依旧不曾开口。
萧盛此时握枪的手已是颤抖不已,眼眶红润,悲愤道:“子不教,父之过,都是我萧盛的错!我原本只道你是贪玩,却不曾想,你竟是这般愚蠢,居然为了一己私欲,将数万将士,千万百姓的生命,都扔到深渊之中。”
萧盛越说越气,抬手又是一枪,这次枪杆子,直接砸到萧鸿的背上,一声闷响,萧鸿双手撑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打在儿身,痛在父心。
萧盛见状,既是心痛又是悔恨,悔不该,将兵符交到顽劣的儿子手中。
此时的萧盛,更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导致周身的伤口都溢出血来。
“我萧盛,愧对大夏,愧对萧家列祖列宗,更愧对这数万,为了给你争取时间,而死去的弟兄,鸿儿一次,你犯的错太大,爹爹,再也保不了你,今日我便杀了你这逆子,再自绝以谢天下。”
萧盛悲愤交加,声音几近哽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有一天成为整个寒州的罪人。
他更想不到,有一天,他将拿起那陪他厮杀多年的透甲穿云枪,刺向自己的儿子。
萧盛心中郁结难舒,一口鲜血喷出口来。
“爹!”萧鸿见状连忙便要上前搀扶。
却见萧盛挣扎间,稳住身形,泛寒的枪头朝着萧鸿的胸口,便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