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北门相反的南门,也正是最先敲响敌袭警钟的地方,混乱已然结束。
付天和付圆两兄弟,早已带着天圆当铺的高手,和花钱聘请的死士,逃离了上都。
毕竟他们的任务,本就只是调虎离山,只需突袭南门,与守城将士象征性的厮杀,并放火烧毁建筑,待听见北门警钟敲响之时,便可马上撤退,绝不恋战。
届时出了上都,他们只需一直逃往江边。
在那,早就备下了五艘大船,等候着他们,而大船的容量,足以带上他们所有人。
让他们顺着长阳江,直下江城。
那江城,也正是萧鸿和他们约定的见面地点。
……
然而上都城血战的地方,最是精彩的,还是那北门长街。
丰星河与张元儒,此刻虽然依旧没能分出胜负,但明眼人都已经看出了,继续缠斗下去的结果,只怕张元儒必败无疑。
因为此刻的张元儒身上,已经多出了数道血口,鲜血染红了半身衣裳,反观丰星河却是没有一点儿受伤的迹象。
很明显张元儒比之这些将士,已是不知强了多少,可比起丰星河,他还是不够看!
……
对于眼下的这等情况,即便是那天子座驾上的皇上,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身边能与丰星河尚有一战之力的,可只有这张公公一人,若是张公公也胜不得这老乞丐,还有何人可将其拿下?
皇上看着这并不乐观的战况,心中很是焦急,因为在这老乞丐的身上,耽搁的时间越长,那么萧鸿就越有机会逃脱。
而按照自己先前我萧鸿定下的赌约,只要萧鸿能够逃出,上都他绝不追杀,君子尚且驷马难追,何况这大夏君王。
所以要杀萧鸿只有在这上都城,城门之内,若出了上都城,皇上早已绝对,绝不派出一兵一卒,断不射出一箭。
当然皇上并不知道,此刻的北门,那陈康整整调集了五千人,在那守株待兔。
即便皇上这边没能赶到,萧鸿也是插翅难飞。
……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拿丰星河毫无它法的时候,东厂管事的公公刘杰,拨开了人群,快步来到皇上身边。
“启禀皇上,再这般打下去,只怕张公公撑不了多久。”
听闻此言,皇上的咆哮声也随之而来。
“废话!难道朕没眼睛,看不见吗?这还需你来提醒朕?”
刘杰被骂后,先是一惊,而后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回皇上,奴才有一计,可助张公公,反败为胜!”
皇上这时方才认真看向刘杰:“刘杰有何计策,速速说来!”
“回皇上,此刻张公公与那丰星河交战正酣,将士们皆不可近其身,近攻已是不行,为何不采取远攻,此刻奴才心想唯有暗器可伤到那丰星河,毕竟现在的他,可没精力再去防备暗器!”
皇上闻言,目光死死的盯着丰星河和张元儒。
他很清楚,施放暗箭意味着什么,他乃一国之君,率领这么多将士,都拼不下一个老乞丐,已是让大夏皇室的颜面尽失。
如今若是再下令,使用暗器这等下作的手段,叫他如何面对这些将士。
然而这些,皇上似乎都还可以接受,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用暗器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放弃了张元儒。
毕竟两人此刻的打斗,已进入的白热化,身形几乎可以说是一息数变。
这等状况下,射出暗器,极有可能误伤张公公,无异于对两人,同时下了格杀令。
然而就在皇上仍在思考犹豫之时,刘杰再次出声焦急道:“皇上,此时若是再不出手,张公公一旦落败,到那时,只怕再用暗器,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啊皇上!”
皇上闻言,转头看向刘杰,他又怎看不出这时不我待,于是认真问道:“若用暗器,你可能保证张公公的安全?”
皇上眼神很是凌厉,然而刘杰却是低下了头。
见状,皇上也只能摇头叹道:“若是不能,此事休要再提!”
听闻此言的刘杰,一咬牙再次出声。
“皇上,难道您就真要为了张公公,放任萧鸿逃出上都城吗?
方才北门可是已经敲响了敌袭警钟了啊皇上!
若真让萧鸿逃回到那寒州地界,那可就是如鱼得水,无异于放虎归山啊!”
这句话犹如一根钢针,狠狠扎在了皇上的痛处,而也正是这句话,让皇上终于明白了,这刘杰真正的意图。
刘杰是要借此机会,借皇上的手,杀了丰星河的同时,也杀了张公公,如此刘杰也就失去了,一直压着他一头的张公公,他才有机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即便皇上心里一清二楚,对刘杰的这等行径也是不齿,但不得不说,刘杰所言,的确就是皇上心中所担忧的事情,这让皇上不得不考虑,放任萧鸿离去的后果。
一个张元儒与整个大夏的安定,孰轻孰重,已是一目了然。
可张元儒毕竟陪伴皇上多年,从皇上还是誉王之时,便一直陪伴到了现在。
两人虽是主仆身份,可皇上却也从未当他是外人!
此刻要让皇上做出选择,这番痛楚可想而知。
可皇家争斗,哪怕亲兄弟,最后兵戎相见也是常事。
皇上能登上皇位,又怎不是那皇权争斗中的狠辣之人。
对于皇上而言,帝业无亲友,权贵无亲朋,必要时刻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垫脚石。
于是乎,最终皇上还是下达了指令。
允许发射暗器,诛杀丰星河!
得令的刘杰,心中自是畅快,二话不说就带着东厂最是擅长刺杀二十余人,奔向了街道两旁的酒楼客栈之中。
他们的破门而入,可把藏在酒楼中的百姓和店家,给吓得不轻。
……
而此时的丰星河和张元儒,仍旧打得火热,即便丰星河在这等纷乱的地方,也听不出那训练有素的东厂刺客,此时已经在客栈酒楼的二楼,将藏在袖口中的暗箭和飞镖对准了他。
伴随着刘杰的手,轻轻挥下。
所有的暗箭和飞镖,齐齐攻向了丰星河。
一阵兵器碰撞的叮当作响之后,丰星河和张元儒都朝后跳开了来。
……
面对这等情况,一直喧闹不堪的北门长街处。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两大绝顶高手,似乎已经分出了胜负。
可没人能看清,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只是见到现在的丰星河,在没了先前地意气风发,他的左臂,静静地躺下地上!
他的右手则死死的按在左臂被斩断的血口处,鲜血顺着他手中的剑,哗哗流淌下来。
这也是他得长剑,第一次被鲜血给染成红色。
……
而张元儒,则是捂着脖子,鲜血如流瀑般从他手上流淌下来,而他的指尖露出的那半截飞镖,说明了一切。
而他的身上,更是插上了许多暗箭和飞镖。
张元儒不敢相信的回头,他看向那天子座驾上的皇上!
他万万没想到,皇上居然不顾他的安危,而下令手下使用暗器!
要知道方才正是因为丰星河察觉到了暗器袭来,挥剑去挡,他方才有机会一剑断了丰星河的手臂。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不少暗箭直奔他而来,其中还包括着由于丰星河的出剑,给弹射过来的暗器!
张元儒和皇上,隔着人群四目相对。
一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而另一人眼中却是迫不得已的亏欠!
一代君臣,臣子做到了最后的效忠,而君王,则做到了最好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