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正棂嘴角都跟着抽搐起来,他自然知道,对方的目的,就是要将他拖在此地,无法回援新安城,为此甚至不惜赌上性命,以区区近千人,对抗自己的上万大军。
......
起初在前往马尾坡的路上,廖正棂也想过,萧鸿会以岳父的生命作为威胁,逼迫自己投降。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也确实用程成业的生命,威胁自己,但为的并非让自己投降,而是逼自己在马尾坡与之一战。
......
可程家对廖正棂恩同再造,程思茜更是廖正棂决意相守一生之人,廖正棂怎能弃岳父生命安慰于不顾?
但另一方面,廖正棂身为新安守将,又如何能弃那生长之地的一城百姓?
此时的廖正棂无比纠结。
攻上去?对方早已摆开阵法,以逸待劳,加之居高临下,
自己又受到那麻绳陷阱的干扰,导致手下骑兵,根本未能提起速度,如今此地正是马尾坡,坡度最大之地,双方距离如此之短,马儿要想瞬间达到最大速度,形成冲撞马阵,已是绝无可能,
如此一来,短时间内,要想结束战斗,再回援新安城,已然是痴心妄想。
但如若此刻,立刻调头,领兵回城而去,那么岳父程成业,将必死无疑。
加之对方,明知人数处于绝对劣势,打起来,极有可能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可即便如此,对方还是不惜激怒自己,也要逼迫自己,与之交战,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萧鸿的大军,此刻势必已经在攻打新安城。
所以这马尾坡上的将士,很显然便是死士,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为萧鸿争取时间。
如此看来,现在的新安城,已是朝不保夕。
而此地距新安三十余里,路途不远,却也算不得近,说不定,待到自己赶回去之时,城防空虚的新安城,已是落入萧鸿手中。
到那时,自己所部全是骑兵,无任何攻城器械,如何能抢回新安?
廖正棂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他统兵数年,这是他头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明知自己中计,也猜到对方所谋何事,却根本拿不出任何的应对之策。
……
他过去的熟读兵法,面对萧鸿,似乎毫无用武之地。
也直到这一刻,他才想起了,当初夏蛮大战,传闻大将军萧盛死守清风城,手下将士虽杀敌无数,却也折损殆尽。
几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却也依旧没能有任何对抗蛮族数十万大军的办法。
但萧鸿的出现,改变一切,据说当时萧鸿,只带了一人,也就是现如今的蛮族公主。
他二人,携着蛮军尸首,就敢独行蛮军大汗营帐,与之谈判。
最后更几乎是以一己之力,结束了这场大战。
虽说在萧鸿的指挥下,萧家军也有伤亡,可终究结束了,夏蛮百年以来的相互仇杀。
……
这百年来,不论大夏还是蛮族,在爱和拉草原,以及大夏的境内,死过多少勇士,又有多少谋士,为此耗尽心血,也依旧没换的双方的和平。
然而萧鸿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便将前人未曾达到的目标,给实现了。
此间种种,哪一点不再说明萧鸿绝非等闲之辈。
想了这么多,廖正棂不禁心中苦笑:“萧鸿用兵,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向来喜欢出其不意,兵行险着,自己以常理度之,又谈何能够取胜?终究还是自己不如萧鸿!”
然而廖正棂身后的一众将士,见到段辽远如此出言讥讽,
顿时怒了,都是铁血汉子,他们可不识萧鸿用心之险恶,他们只知道,人活一口气,自家的将军,都被人骑到了头上,这如何能忍?
……
“操他娘的,老廖想什么呢,打吧!”
“区区数百人也敢这般猖狂,将军,我愿领两千兵马,即刻杀过去,将他们斩尽杀绝!”
......
廖正棂身边一众有品阶的将军,已是怒不可遏,纷纷请战。
然而这其中也有明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