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正棂点点头,神色略微激动道:“正是,世子殿下当真聪慧过人,末将只是说了开头,殿下已是猜到末将的想法。
殿下知道,末将因家父之事,心中怀恨夏氏皇族,若非殿下亲手斩杀陈连,末将这血海深仇,只怕都不知能不能报!”
“也正因如此,我才觉得你更应该明白,如今的夏氏皇族,早已破败不堪,皇上亲佞远贤,使得忠臣蒙冤,奸臣当道,
如果不扶持一贤明的新皇上位,百姓将深受其害,大夏的百年基业,也将被夏誉,损耗殆尽!
届时国将不国!”
……
“所以末将,最后在马尾坡上,听了蒋洪与妻子的建议,又想了很久,决定死心踏地跟随殿下,乃至殒命沙场,
也要让这残破不堪的大夏,重新焕发光彩。
殿下对我之意,末将心中敢念,亦是荣幸。”
说到这,廖正棂顿了一顿,
而后再次看向萧鸿,认真道:“殿下对我如此了解,便更能猜到,这顾思卿心中对于夏氏的仇恨远胜于我,他比我更想推翻这腐败腌臜的朝廷!
毕竟这顾思卿乃是一痴情之人,与那服毒的心上之人,堪称绝配。
末将听说,这顾思卿得知真相之后,当场吐血昏厥,一昏便是七日,
醒来之时,若非其母以死相逼,只怕他已提剑去往上都,与那夏誉拼命了。
而且还有我还听说,这顾思卿早有反意,无奈手无兵权,且长令口兵力微薄,难以成事!
而这顾思卿也不愿见到跟随自己的将士,为了自己白白把命搭上!
因此他终日独饮,不问世事,借酒消愁三月有余!
直至其母为他寻来一山中先生,为其卜了一卦。
卦说这顾思卿,非池中之物,日后会遇一人,手握龙筋,脚踏虎骨,他将随其一身。
而殿下的玄冥龙吟枪,枪宿龙魂,坐下白虎,当世无双。
这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这手握龙筋,脚踏虎骨之人,说的不是殿下,还能有谁?
况且殿下在招降将士这方面,颇有经验,使我与蒋洪皆心悦诚服!
也正因如此,末将才会说这长令口,殿下兴许可以兵不血刃,便将其拿下!”
……
听着廖正棂说得头头是道,最后更是神神忽忽,萧鸿都不禁有些汗颜,自己竟才发现,廖正棂居然是如此善言之人。
但这其中,萧鸿仍有疑虑。
“若真如你所说,这顾思卿可还真是这上天赐与我萧家军的大礼,但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都知这卜卦之事,难道夏誉就不曾听闻,更不知其早已心怀反意?
以我对夏誉的了解,他可绝不会任由这么一个威胁,存活于世!”
……
听到这话,廖正棂双眼微眯:“殿下有所不知,这卜卦一事,还当真无几人知晓,
顾思卿心头本意,更是只有其,最是亲近之人方才知道。
而长令口守军之中,有一六品将军,乃是顾思卿的左右之人,
此人是我儿时旧友,有着过命交情,绝对可以信任。
这事便是他告诉我的,如今我与他还常有书信往来。
若是殿下同意,我可手书一封,飞鸽与他,而后独自夜入长令口,让其安排,让我面见顾思卿,为殿下做说客!”
……
“不可!”
廖正棂没想到,自己刚刚说完话,萧鸿想都没想,便泼了一盆冷水!
这让廖正棂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索性直接问道:“夏誉大军未至,殿下又与那卦上所言相符,而我又有好友可牵线搭桥,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皆占,乃千载难逢的机会,殿下为何不同意?莫非殿下不信我?”
萧鸿闻言,只是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点道理,萧鸿还是懂的。”
“那为何……”
“老廖啊,你也说了,这顾思卿有那一品将才之能,却手无兵权。
所以此行,一旦败露,让高伯雄知晓,后果不堪设想,不论是你,还是他皆有性命之忧!”
“末将,甘愿冒险!”
“不,你还不能冒险,这长令口,由我亲自去!”
“殿下!万万不可!
你乃萧家军之首,怎可入此凶险之地,若你出了事,这数十万将士该怎么办啊!这长令口,还是我去,我愿立下军令状!”
“十丈之内一切响动,我皆可尽收耳中,
此行长令口,我只需动动耳朵,便知周遭情况,这点你做不到,无法知晓暗处可有伏兵埋伏!
且若论功夫如何,萧家军中只怕无人可胜于我,此行凶险,而我最有可能在凶险之中,杀出城去。
再说如果我不去,一旦顾思卿心中有何想法,若有为难之处,你做不了主!
要知道他的目的不是拥立新皇,重整山河,而是杀了夏誉,他心中有怪异想法很正常。
而我可以决定,是否答应他,能更好的随机应变,
我去也更能表达邀他共事的诚意。
但更主要的是,你有比这更加艰巨的任务——拿下上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