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荒川和夏典都不禁后怕起来。
“若真是如此,那要不是尚老早看出这廖正棂有问题,让赵芮,张脍和我军中的白崇各领所部将其围住,只怕今夜我们就危险了。”
夏典言罢,荒川更是恶狠狠的说道:“这廖正棂,亏我荒川诚心待他,还想着日后在皇上面前,替他多说几句好话,没想到他竟敢背信于我,要将我陷于死地,我现在便调兵去宰了他。”
说罢,荒川便要去军营调兵,可刚刚抬脚,却听见尚岳呵斥道:“你这急性子是要让老夫说你几次?”
“可是,尚老......”
“你现在去,是准备以何种名目对付廖正棂?
今夜之事,老夫虽有九成把握,推断无误,可实是无凭无据,你如何能定廖正棂的罪?
再者廖正棂所部被我三营合围,便是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飞不出来。
要知道他今夜不开城门,坏了萧鸿的计划,又如何能够确保萧鸿不对他起疑呢?
你们可有想过,当初廖正棂为何能在我们突然到访之时应对自如,甚至连那帐门守卫,都能演得那般入木三分,
想在想来,定是在我们去到他的军营之前,他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而这正是老夫方才说过的,城中萧鸿的第二股势力。
他们到花都城的时间,兴许还要在廖正棂之前,所以廖正棂的一举一动都会在萧鸿的掌握之中,甚至是我们的行动也没逃过萧鸿的眼睛。
也正是这股势力的存在,才可以让廖正棂就算什么都没做,甚至坏了萧鸿的计策,仍然不会让萧鸿对廖正棂生出疑虑。
这股势力不除,花都城始终不是铁板一块,始终会有间隙,让萧鸿有机可乘。”
“可是尚老,这廖正棂手握数千兵马,若是放任不管,就算有张脍等人监视,也始终是个隐患,一旦兵变,后果难以估计啊。”
“你能看得出来,难道这老夫还看不出来吗?
告诉你,若非廖正棂手握数千兵马,在老夫怀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并非意气用事,去找廖正棂的麻烦,而是将计就计,
因为既然认定了城中隐藏着萧鸿的人,那么为何不利用他来做些事情呢?”
听到尚岳如是说道,夏典和荒川,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夏典更是坏笑道:“尚老的意思难道是想来一招,引蛇出洞,又或者是想看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哈哈哈,小川啊,看来夏典可是比你通透的多啊。”
“荒川惭愧!”
“罢了,荒川夏典听令。”
“末将在!”夏典和荒川齐声答道。
“夏典,自明日起,你于白崇营中住下,亲自盯住廖正棂所部,严格盘查所有入营出营之人,记住就算是运送粮草的自己人,也必须仔细盘查,并且留意空中有无信鸽往返廖正棂的营中。”
“夏典领命。”
“老夫倒要看看,如此这般,他廖正棂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到何时。”
“尚老英明。”
“荒川听令。”
“荒川在!”
“把消息以小道消息的形势放出去,就说廖正棂意图谋反,许在新安城时,便已投靠了萧鸿,
而夏灵军的尚岳,虽无实据,却早已心生猜忌,从而派人将其围住,只待证据确凿,便会对廖正棂动手。”
“荒川领命。可是尚老,如此一来,那廖正棂自然也会收到消息。”
“廖正棂被夏典严格监视,与世隔绝,又怎会有消息透进去。”
“可尚老,夏典若如此待廖正棂,他岂会猜不到,我们怀疑他?”
“若他心中坦荡,就算得知猜疑,也不会怎样,可若他心中有鬼,自然会露出破绽,而更主要的是,若是谁想将江湖上的小道消息,试图传进廖正棂的军营,那么那人便是萧鸿在花都城安插的第二拨人手,
所以只要有人试图传递消息,那么不仅可以坐实廖正棂心头有鬼,更能顺藤摸瓜,将萧鸿在花都中安插的第二股势力,连根拔起。
甚至这个消息,还能引出萧鸿这条大鱼。”
“尚老,萧鸿手握数十万兵马,又怎么可能因为小小的廖正棂以及他手中的数千人马,前来犯险呢?”
“看来你们俩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对手啊,
别忘了,萧鸿为何会在江城被万人追杀,也别忘了,萧鸿为何会在上都落狱,
此子虽有将才,却更好江湖义气,
一旦得知廖正棂有危险,萧鸿必会来救,因为这不仅是萧鸿一贯的处事风格,更是因为这廖正棂他不得不救,
毕竟廖正棂的身份太过特殊,他是第一个归降萧鸿的大夏将军,若是萧鸿对他置之不理,今后便不会再有人,会选择真心归降萧鸿,这道理萧鸿明白。
而萧鸿此时的兵力,不足以在正面攻城战中,对花都城造成威胁。
所以他多半会选择和过去一样,单枪匹马,或是领着精锐将士,偷偷潜入花都城。
届时不论是萧鸿领兵来攻,或是偷偷潜入,我们不过都是以逸待劳,请君入瓮,定会立于不败之地。
而若是他不来,那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侠义形象,便会在我们斩杀廖正棂的那一刻,瞬间坍塌,无人再会信他萧鸿,他的伐夏文书也会成为一纸空文。
毕竟一个连诚心归降的部下都能置之不理的贪生怕死之辈,还谈什么家国情怀,谈什么让百姓安居乐业。
所以在我看出廖正棂假意投诚的时候,这场战萧鸿就已经输了,他的剑走偏锋确实厉害,可败也就败在这一招,因为他太年轻,也太过自信了。”
听到这里,不论是荒川还是夏典,都不由的心头一热,
心道,尚岳不愧是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老将军。
而两人也不由的开始觉得,尚岳这一招让萧鸿进退两难的杀人诛心,兴许便足以决定今后整个战争的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