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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萧家军没有伤亡,那是不可能的,不少利箭,还是从盾牌相连的缝隙间飞了进去。
可让马韦最是不解的,还是为何明明见到盾阵行过之处,有受伤倒地的萧家军士兵,却不曾见到那盾阵之上少过一块盾牌。
而这样不曾缺失的盾阵,也在最大限度的减少着萧家军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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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八个盾阵,便已经顶着漫天的飞箭来到江城城墙之下。
马韦见状,也不犹豫,立马下令让城上的将士开始向着城下的萧家军盾阵投掷原木和石块。
毕竟当盾牌方阵抵达城下之时,原木和石块因为自身重量带来的杀伤力,远胜过轻巧细长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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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城下的阵阵咣当声,盾阵终于是出现了缺漏,不少萧家军将士被砸得血肉模糊,但很快盾阵之中,又有将士拾起盾牌,重新补上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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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马韦满心疑惑,毕竟盾牌不比刀枪剑戟,盾牌作为防护器具,需要一定的厚度,所以自身重量不小,
而为了能够抵挡城上的落石,持盾之人就必须双手举盾,还得借助腿脚腰腹的力量,方才有机会不被落石砸下的冲击力击垮。
可城下的八个盾阵,方才马韦看得那是清清楚楚,明明人手一盾,应该无暇顾及其他。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萧家军的盾牌方阵可以在人人高举盾牌的同时,还能抽出人手和精力去弥补空缺,保持阵型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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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也就使得,城下萧家军将士的伤亡数量,远没达到马韦的预期。
因为在马韦看来,投下这么多石块和原木,这八个盾阵伤亡,怎么也该过半才是。
可现在虽有伤亡却明显不多。
这等结果,让马韦瞬间暴怒,他直接抢过一旁将士手中的大石块,朝着城下砸了过去,并顺势朝着城下看去。
他倒要仔细看看,这吕令布下的盾阵,到底有何蹊跷之处。
随着‘嘣‘的一声,马韦扔下的石块砸到了一面盾牌的边角,盾牌瞬间斜塌了下去。
透过这盾阵短暂出现缺口,盾牌下的情景被马韦尽收眼底。
随之而来的便是马韦瞪大双眼的惊呼声:“这是什么情况?为何盾牌之下会有木头立柱支撑着盾牌,他们从哪变出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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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等马韦得到答案,吕令手中的长剑,已经指向了江城,伴随着一声“攻城!”的嘶吼声。
吕令领着身后的一众骑兵,已是向着江城发起了冲锋。
这动静自然惊到了城上的马韦等人。
……
“城门未破,他们这是作何?”
“难道他们的马儿会飞不成?”
“就算萧家军铁骑再厉害,他们也跨不过这江城的墙,他们这是来送死了,弟兄们等他们离近了,放箭可劲招呼,到不了跟前的骑兵都是活靶子。”
“好!”
“今天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霎时间城墙上众人已是不解而又兴奋的嘶吼起来。
……
可伴随着马蹄踏地扬起的漫天尘埃,一直在城下保持阵型的盾阵却突然开始变阵。
每个盾阵之上,都有数十面盾牌被撤下,数把云梯迅速撑了出来,合并到一块,搭到了城墙之上。
而那些方才撤下盾牌的将士,此刻也重新提起盾牌,快速爬上了变得宽阔许多的云梯,他们手中带有手臂粗细立柱的盾牌则全都扔到了云梯上,
而那些立柱则恰巧卡在了云梯的蹬踏衔接之处,而后更多的盾牌被扔了上去。
待到吕令和数千铁骑抵达城下之时,八条由盾牌铺好的康庄大道已是倾斜着直接通到了城墙之上。
吕令见状,腰间的另一把剑瞬间出鞘,第一个驾马踏着盾牌方阵,冲了上去,萧家军铁骑紧随其后。
数不清的盾牌在数不清的马蹄之下被踩的叮当作响,
那并排的云梯则是发出吱呀欲断的声响,想来这些云梯若无表面盾牌相互间的冲撞和卡扣,只怕早就弯曲从而断裂开来。
……
“快,快,快去让城中,让所有将士赶来北门,其他人快杀下去!挡!挡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冲上来!”
从未见过此情此景的马韦,此刻也是慌了,带着将士们迅速跳到云梯盾牌搭成的通道上,与杀上来的萧家军战作一团。
……
喊杀声响彻云霄,
临时搭建的通道之上,血水如溪水般顺着盾牌流淌。
那人影与马儿在双方交手的刹那便如落叶般,开始从通道两旁摔落,或在通道上滑落。
……
这场面,别说大夏百年,就是前朝再前朝,数千年来,都不曾出现过。
因为不曾有人会将提拉盾牌的皮带剪断,再在皮带两头各自栓上修整过的圆木,用作立柱,来支撑盾牌,抵挡城上扔下的巨石。
更别提发掘出拴上立柱的盾牌,还能卡到云梯的踏板之上,变成铁板铺成大道!
然而这前无古人的战法。
却皆是思维清奇的剑痴吕令,因为萧鸿那要猛攻却又佯攻的命令,迫不得已想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