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面积受到的力越大,压强越大——李三月昏迷过去前,脑海里的不合时宜冒出的一个物理定律。
系统惩罚的鞭刑开始的时候,无形中似乎真的有一条细细的鞭子抽打在李三月背上,肩膀上,臀部。
一鞭又一鞭,虽无声但李三月脑海里自动给配了音。整个后背从初时的痛,后来的辣,再到最后的麻。他这具身体虽然当皇子时不受宠,好歹身份摆在那里,也娇养的细皮嫩肉,金尊玉贵。
一个小时的鞭刑,如果放在练武之人身上,也就是哼两下的程度,但到了李三月身上,疼的昏迷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
等他醒来时才知道,屋外服侍他的人跪了一整夜。
他的父皇——老皇帝李垣派了心腹太监来探视。
“王爷可好些了?”白面无须,四十多岁的安公公恭敬地问。
“让父皇担忧是儿臣不孝,本王现在已经大好了。”李三月说。
帮他把脉的太医也点点头,起身去开方子配药。
“那咱家可就安心了。这就回去给陛下复命。王爷只管好好休养,府里的奴才不顶用,只管换了便是。”安公公的声音柔和,内容却让人闻之色变。
安公公从潜邸里便跟着皇帝,这些年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李三月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虽是太监,但他的一句话的份量,比不受宠的皇子公主都要有份量的多。
听到安公公这句话,跪在地上的仆人全都后背生汗,满脸惊恐。
“被换掉”的意思,不单单是不伺候李三月了,好一点的去处是发配到低等杂役间做些洗下人衣服,倒叶香等工作。最坏的可能就是直接就地抹杀了。
给皇家办事,知晓皇家秘密,习惯,这样的仆人是无法活着离开京城的。
所以,皇权之下的仆人侍从,生死皆不由己。
李三月不能直接保下这些仆人,因为安公公代表着皇帝面子来看他,他的一言一行,也是皇帝的意思。李三月自己清楚昏迷的原因在自己,与他人无关,但上位者只会认为是下人照顾不尽心。
“公公,难得来一次永昌王府,就不要为这些下人劳心了。我前些日子得了一个好东西,这就让人拿来送你。”李三月说着迫不及的地下了床,就要出去拿东西。
他对自己的称呼,无形中从一开始的“本王”,到现在的“我”,无不是在展示着自己的无害,对安公公的信任和亲昵。
“哎呦呦,我的好王爷,您可歇着吧,这才好呢。”安公公见惯了宫闱内人面蛇心,早早出去开府的李三月,偏偏长着一双清透的眸子,说到要拿礼物,眼里又跟个孩子似的闪闪发光。行为莽撞,却率真简单。让他看了都欢喜。
“王爷,让奴婢去取来。”瑞香还跪在地上,抬起头请示说。
“好,瑞香你做事我放心的。就在仓库多宝阁架子上。”李三月看着瑞香,两人眼神对视。
瑞香福灵心至,点了点头,行了礼退下。
不多时,瑞香捧着一个小匣子呈了上来。安公公在李三月期待的眼神中接过匣子打开,只见一枚巴掌大的琉璃镜出现在眼前。
小镜子极为精致,镜面一圈用银子镶嵌着蓝宝石,下端一个环,一条绳子穿过。这小镜子可随身携带,方便整理仪容仪表。
但是最新奇的是,这镜子看人纤毫毕现,十分清晰,丝毫不同于现在用的铜镜。
安公公行走在御前,时刻需要注重仪形象,这样的镜子,朝荷包一装,实在是方便极了。
“这是从一个番邦商人那里买的,公公拿着玩。”李三月笑眯眯地说。
多的是人讨好安公公,金银财宝说不定安公公见识的比李三月还多。礼物不在金钱衡量的价值而在于送礼者展现的情怀。
“那奴才就多谢王爷了。”
安公公行礼,李三月急忙扶起对方。两人再次亲热的客套一番后,终于送走了安公公以及御医。
这样一个老谋深算的太监,在原小说里面,也是他多次谋划,帮皇帝和阮云云独处,什么马车,佛堂后面,假山里面,玩的那叫一个花样百出。
李三月自己做过太监,虽然他体谅太监们的不容易,但是自己也还保留着骨子里的善良仁义,不会随意践踏他人性命与尊严。
真累啊,不到二十四小时,表演两场戏——李三月的笑容收敛,坐在床上,望着还跪着的王府下人们,开口说。
“都起来吧,只管安心做事便是。”
“多谢王爷”
下人们再次跪恩后离开,瑞香去安排府里各项事情,昨天李三月突然晕倒,府里乱成一锅粥,眼下正是忙的时候。又有皇帝,太子其他稍微交好的皇亲送来的礼物需要登记在册入库。
留下来的绿珠端了温水服侍李三月喝。
望着绿珠红红的眼睛,李三月忍不住又笑了。
“怎么,眼睛像兔子一样了。”
“王爷,绿珠昨天吓坏了,生怕您出了什么事情。以后可不能再贪杯了。”太医找不出原因,绿珠单方面认定是昨晚李三月喝了太多酒的原因。
“好好好,以后少喝点。”李三月想到了自己穿越前的那个妹妹。虽然平日里经常坑哥,但是真的他有什么事情了,也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支持自己。
李三月喝完水一扭头看到旁边阴影处站着一身白衣的阮云云,吓了一跳。
“王妃……你也回去平芜院,好好休息。”
李三月对阮云云感观很复杂,既有恨其不争的软弱性格,又有是任务目标的憎恶。但对方也只是书里的一个角色,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到将系统对他的惩罚转移到阮云云身上。
阮云云愣是没有引起任何人关注,听到李三月说可以回去了,跑的比老鼠还快。
绿珠退下去叫早饭了,李三月想到自己昏迷前接住自己的那个全黑的身影,起了兴趣。对着空气喊人。
“出来。”
只见唰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从头到脚裹在黑色布料里面的男人,跪在地上,手上还拿着一把剑。
“你是我的暗卫吧?你叫什么名字?”
跪着的暗卫懵了两秒,做他们这行的,几乎不需要说话,更重要的是要听得懂主子的话。所以他的声音粗粝又暗哑。
“属下是 暗卫营60号。”
“你没有名字吗?”
暗卫60号摇摇头。他们做暗卫的都是孤儿,被暗卫营收养从小训练。哪里还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可言?
“60号,你抬起头来,摘下口罩。”李三月很好奇,古代的暗卫有什么不同。
暗卫60号抬起头,利落的摘下了口罩。露在李三月眼里的便是一张再为普通不过的脸。
这张脸,你可能见过了就会忘记,走在大街上,有无数人都像他,又不是他,没有任何记忆点。
“你的武功怎么样?,60号。”
“属下的编号代表着在暗卫营里的实力。”
李三月琢磨着,他的暗卫是老皇帝指派的,好歹他也是皇子。
算下来,60号也在前一百以内了,教导自己的这个菜鸟绰绰有余。
“60号,从今天起,你要教我练武!”李三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