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伯救命之恩。”
    老者逃走，纪仁也大大地松了口气，朝着月神道谢。
    终于活下来了。
    大难不死，再过段时间，就不是那老头来找他，而是他去找那老头算账了。
    “人都走了，就不用叫的这么亲切。”月神淡淡道。
    早听说纪仁无赖，但近来又听说纪仁脱胎换骨，不知真假。
    如今来看，无赖看来是真的。
    只是这休息还没有维持多久，就听到许多急切的呼喊求救声响起，纪仁这才睁开眼睛，见着黑蛟河决堤，洪水淹没村庄，百姓流离失所，无数的百姓在洪水之中哀嚎求救。
    灾后重建，又需多少时间。
    而更可怕的是，天灾之下，必有人祸。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纪仁放下笔，径直迎了上去。
    许多事情，纸面上的数据和亲眼看到的终究不同。
    灾难面前，没有约束，人性的丑恶暴露无遗。
    “师伯大善。”纪仁开口赞叹，心中也是直呼侥幸，他还真没想到有这些缘故，这一波，要感谢轻音，回去之后以身相许。
    下次，计划需要更谨慎一些。
    “无妨。”月神轻点臻首，这对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而且身为江南第一势力的领袖，她也不忍江南受灾，这等事情，自然是会配合的。
    这波杀机，纪仁是真的没有想到。
    之前逃走的皇甫雄坚麾下兵将竟然还趁着这个时候，劫掠百姓，烧杀抢劫。
    “不，我是为你前来。”月神微微摇头道。
    书信内容简单来说就两条。
    心里想的，无所谓。
    两人心情俱是沉重，等到了南昌城后，其余人也纷纷聚拢过来，来不及庆幸死里逃生的喜悦，一群人便忙着收拾战后的局面。
    而短暂的失去秩序，要比洪水更加可怕。
    这一战，是他胜了。
    “我曾有意让轻语继任拜月宫宫主的位子，故而对她的事要比寻常弟子上心不少，早年间耳中有些许关于你的传闻，曾想过替她解决这一隐患，直接去京城斩了你。”月神淡淡道。
    “你不怪我曾想杀你？”月神看了眼纪仁道。
    听着洪水之中，百姓的呼喊，纪仁眉头紧锁。
    但这一战的损失，也超乎了他的想象了。
    当下，凝聚万丈貂蝉法相，光辉涌动，映照千里，同时凌空飞起，还单手提着纪仁。
    不然这大恩大德是完全报不了了。
    “这个不需师伯吩咐，我自己会做的。”纪仁道。
    纪仁闻言，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感谢轻语。
    而要说想得最多，纪仁觉得应该是乔轻音。
    一千两百人的草头军也遭遇到了建立以来前所未有的创伤，如今还剩下多少人也不知道。
    否则的话，以她的性子，能否出山还真是个未知之数。
    纪仁闻言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月神，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差点被月神杀死。
    具体的数据，怕是要过几天才能出来。
    按照正常的安排的话，成国公今天中午就该到。
    与此同时，纪仁连夜写信，发往长安城，送到齐帝那里去。
    结果足足迟了一天。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月神震惊，同时也暗自庆幸，幸好当年忍住了，同样不免愧疚。
    他和月神素无交际，不明白自己哪一点要让月神亲自前来。
    方才一路只顾着逃命，没注意这些，如今看到了，不免悲切。
    “礼数不能忘，师伯是轻语长辈，那也就是我的长辈。何况如今更有救命之恩，自当报答。多谢师伯愿为苍生前来。”纪仁郑重道。
    说实在的，有多少人曾经在心里想过要把纪仁给杀了，这个纪仁自己都统计不出来。
    她救不了所有人，但能救多少是多少吧。
    但这妨碍现在纪仁和乔轻音不分彼此，还要以身相许吗？
    另外，司马老贼，不得好死。
    这一场洪水下来，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写完之后，不等纪仁休息片刻，又听到消息，成国公鲁公怀到了。
    被吊在半空当中，听着耳旁的风声，纪仁准备闭目养神，明明只过了一天，但今天一天比以往一个月都要来得刺激。
    早上杀文严，中午杀皇甫雄坚，下午杀黑蛟，晚上逃命。
    “后来，再听到你消息的时候，便是你为轻音争爵。让女子可因军功封爵，很好。”月神点了点头，那清冷的脸上露出几分歉疚之色道，“这次得到蔡师妹的传信，我本有些犹豫是否前来，但听到与你有关，便来了。毕竟我虽未曾派人杀你，但到底对起了杀心，实不该。来一趟，若有事，那理所当然，若是没有事，大不了白走一趟，也可以弥补我心中愧疚。”
    月神微微颔首，露出满意的神情。
    第二，老板，我们打的很辛苦，但是战后损失也很大，来人来粮来钱，不然要被打死了。
    “什么事？”月神问道。
    “为我而来？”纪仁闻言一惊，不解地看向月神。
    但最大的损失是这些百姓。
    第一，老板，我们干活很卖力，取得成就不小，替你把心腹之患的皇甫雄坚解决了，还灭了黑蛟，而且发现了司马懿法相已经被人继承了。
    收获固然可喜，但不能抵消损失的巨大。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师伯想要杀我，但只是在心中所想，而师伯救我是真真切切地就发生在刚才。我当谢师伯。”纪仁道。
    这个世界，果然是强者可以为所欲为。
    因为他长得好看？
    虽然纪仁有时候很自信甚至会自恋，但他的脑子多数时候也是清醒的，没这么蠢。
    闻听此言，月神面色越发的柔和，道：“如此，我心也好，好好照顾轻语。”
    “黑蛟河决堤，妖兽作乱，南昌城此刻应该乱作一团，需要尽快主持局面，但我现在身上灵力不多。麻烦师伯尽快带我回去，还有一路上，师伯可否一直显现法相，如此一来，大家也知道师伯来了，南昌城已经安全。”纪仁道。
    纪城军、方阳军原本一万五千人，如今恐怕连五千人都没有。
    司马老贼和皇甫雄坚他们是乱臣贼子，可以不理会江南百姓的死活，但他们是大齐官员，得负责。
    现在到了后半夜，终于可以享受一下了。
    月神见状也面有不忍，一挥手，道道灵力涌动，将落水的百姓救起。
    毕竟，如果单凭可能猜测就能调动一名巅峰天王的话，那么巅峰天王的含金量也就太低了。
    “但后来，看轻语颇为在意你，三思之下，也就作罢。轻语的未来，应当由她自己把握，而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想如何就如何。”月神道。
    更不提自己也差一点点死掉。
    “还有件事，要麻烦师伯，希望师伯帮下忙。”纪仁道。
    如果成国公能够早到的话，他们一群人也不会险些被杀。
    这账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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