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何止是平静的港湾,也是沉沦的温柔乡。它让你在无形中把大把的时光浪费在生活的各种琐碎的细节中,让你没时间看更重要的人生方向,而你却毫不觉察这种日子的可怕。这样的日子如果对于一个普通人还好,但如果是一个有所抱负的高位者,那就是平庸的开始。
西北各地流传的谣言还在传播,西安叶布舒王府的高墙把这些民间的小道消息阻隔在外面。住在高墙内的叶布舒自然没有机会听到这样的信息,而王府内的的下人们,即便是在外听到了什么,也不会在叶布舒面前多嘴。
那天,两位福晋在近百王府护卫到走进王府大门的时候 ,站在院里的叶布舒还想就她们在路上收取官员礼物的事训斥一下,让他们以后不要再犯。但一看到两位福晋一脸掩饰不住的欣喜浮于眉目之间,少女深情的眼神的望向自己,叶布舒纵使有再多骂人的话也没法出口了。
“算了,日子还长,许多事情她们还不太明白,以后找机会慢慢告诉她们就是了。”叶布舒想到这里就暂时不提收礼的事情了。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外奔波,和他的两个福晋是离多聚少,要细的论起来,让两个正值妙龄的女子独守空闺,叶布舒觉的自己有很多地方是对不住这两位福晋的。
叶布舒现在在西北就是一个土皇帝,他在西安的王府,其实就是一个土皇帝的皇宫。皇宫里女人一旦多了,故事也就多了。
随着两位福晋来到西安住进王府后,叶布舒每天的重心就有了偏移,他在王府的时间更多了一些。人们常讲三个女一台戏,何况这王府里有四个女人,叶布舒被这四个女人的事占据了大部分思绪和时间。对于西安洪承畴送来的公文他也只能是只草草过目,简单批阅后就送还洪承畴那里。
西安桃花潭陕西军政督府内,洪承畴看着从王府送回来的公文,对送还公文 的属官问道:“你可是亲眼看到恒亲王批阅的吗?”
“回洪大人,恒亲王批阅时下官就在一旁看着,不会有错的。”
听到这个回答,洪承畴神色中有一丝不满,只见他 摆了摆手,示意这名官员可以离去了。这位属官刚转身要离去,一下子想起点什么,就又转回身说道:“洪大人,王爷批阅时有些心不在焉。”说完也不等洪承畴反应便急速离去。
洪承畴望着这位官员的背影嘴里轻声说道:“何止是心不在焉啊。”
”这世间,横空出世的少年英雄多的是,可能始终持守本心,分得清轻重,舍得下儿女情长建立不世功勋的人的却一只手都没有,而反面的例子却比比皆是,比如后唐的开国皇帝李存勖。”
“以后所有的公文不必上报王爷了,让王爷安过逍遥日吧。”
“是” 听到洪承畴的吩咐,在办公的十几位书办齐声回应。
七月茉莉花如雪,八月桂花满树黄,这时的西安已经是百花盛开了。一直养胎的公主萨仁塔娜也在这个时候到了要临盆了时候,公主要生娃的事情一时间让整个王府都开始行动起来了,被安排了任务的下人都在忙着,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做的入了主人的眼,金银赏赐那是大把的。如果出了纰漏受罚也是极重的。反正就是要表现出自己很用心很努力的 样子,还要想方设法让主子看到。为了能在王府里混口饭,为了那碎银几两,每一个人都在调动着自己最大的智慧去表演。
四五个西安城里有名的接生婆被恒亲王请到王府,在房间里伺候着待产的公主,几个西安城里的名医在偏房等候着随时救人。
人生两世,叶布舒也是第一次经历自己有后代的时刻,在这个年代二十多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已经是晚很多了,想想他的大哥豪格十四岁就当爹了。他的父皇皇太极,二十岁时老婆孩子就一堆了。
有些兴奋更有些紧张的叶布舒坐立不安,这个年代不比现代,生孩子还是很凶险的,一尸两命的事是经常发生的。
满桂跟着叶布舒在书房里等着,在一旁不断的劝说,:“王爷,不必心急,生孩子都费劲,耐心等就是。”
“你怎么知道 ,你生过呀?”叶布舒 没好气的说着。
“王爷说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可我见过啊,这生孩子没有三两个时辰出不来。”
“你就逗我开心吧,正好现在就你我主仆二人,有件事我正好问你。”
“从大同到西安这一路上,你为何后面鼓动两位福晋招摇过市,大收地方官员钱财,你这么做不怕我责罚你吗?”
“王爷,这事等奴才仔细说来,在离开京城时郑亲王(济而哈朗)把奴才的叫到跟前,亲口吩咐奴才一旦安全到了大同后,便要一路大张旗鼓的前行,凡各地官员有送礼的来者不拒,到了西安把收的财货交给王爷后,王爷自然就会明白了,”
“我不明白,我糊涂着呢。”叶布舒有点意外,原以为是两个福晋爱慕虚荣,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郑亲王插手。叶布舒脑子里想着这些事,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三老婆正在生孩子。
王府中院里的屋中,果西楚喀换上了睡衣,一个人坐在明亮的大红蜡烛前,暖暖的烛光把她的脸眏的分外粉红,可这张美丽的脸上并不快乐,听着旁边院里传来噪杂的人声,表情中流满是羡慕嫉妒恨。有点生气的果西楚喀拿起桌上拨蜡烛灯芯的银针,用力的拨弄着火苗。只见火苗左右摇摆上下窜动,像一个四处闪躲猎人的小鹿。
“姐姐,为何还不睡呀,”门外侧福晋那木伊尔哈用手轻拢门帘走来进屋来。
果西楚喀听到是妹妹的声音,她并没有搭头回应,只是继续摆弄着无辜的蜡烛,用略带生气的语气说道:“姐姐我人老珠黄没人疼爱,不知年轻貌美的妹妹怎么也没睡去,来我这里做什么,我这可没王爷。”
侧福晋那木伊尔哈听罢一屁股坐在了果西楚喀对面,左手一摆示意几个伺候的下人退到门外,那木伊尔哈这时双手托住下巴,委屈 的说道:“姐姐心里有气,也只会拿我出气。”
“我是有气,我们俩个怎么让这个蒙古女人占了先,这要是生出一个男孩,成了世子。我们以后可要有的气受了,这当家做主的位子,早晚得让蒙古女人占了去。”
果西楚喀随后瞪了一眼那木伊尔哈:“你也是不争气,在京城时,王爷在你那里待的日子可比我多,你怎么也不怀上一个。”
这下那木伊尔哈不乐意了:“王爷在京的日子就那么几天,我也就比你多了两天,好像我占了多少便宜似的。”
“行了,你还和我计较什么,你我就祈祷这蒙古女人别生儿子,我们还有机会,要不然......”
“对,一定生不出儿子。”那木伊尔哈在一边笃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