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天青第三次拨打沐白的电话,对方依然是关机状态,他按了挂断下一秒退出界面点开了沐白的微聊,手指微动很快打出一行字点了发送,信息发送成功了但是对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今天就搬过去吗?"黄琦进来看见郁天青脚边搁着的一只黑色大行李箱微微有些错愕的开口问。
他知道郁天青这几天在找房子,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租好了。
"我冲个澡啊!很快的,一会儿我帮你搬,然后晚上一块儿吃一顿就当庆贺你乔迁新居了啊!"一起回来的向西将包朝自己书桌上一扔,然后扬手一把脱下身上的篮球背心,拎着毛巾一边朝浴室走一边喊。
郁天青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洗澡吧,待浴室门砰的一声合上,黄琦过来瞅了瞅郁天青收拾好的行李箱,
"看样子都收拾好了啊?我还说早点回来帮你收拾呢!"
"没什么要收拾的,我又不是不回宿舍住了——"郁天青把手机放下起身道:
"还是你们已经物色好新室友打算迫不及待把我打包出门了?"
"怎么可能啊?"黄琦推推眼镜,拎了下黑色大行李箱,咧嘴惊呼:
"哟——这么沉啊?还好我把向西一块儿叫回来了,他力气大一会儿这个箱子叫他扛!对了,你跟沐白说了租房的事儿了没?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郁天青将桌上摊着的一本书收好放回书架上,闻言顿了一下才开口:
"他电话关机了,我今天没联系上他!"
"哦——"黄琦非常肯定的说:
"你别着急啊,应该是手机没电了,你晚点儿再打也一样!"
沐白原以为最多三天他就能离开京都回江市,然而这一次却出乎他意料之外,不仅他出不去武哥也进不来,整整一个星期他没能踏出自己房间半步。
跟前几天一样,每天早中晚准时准点都有人给他送饭菜点心过来,都是他平时爱吃的东西,沐白知道这应该都是陈妈给他准备的。
送饭菜进来的年轻警卫员跟往常一样把热乎乎的饭菜摆在小书房的茶几上,他动作轻快又麻利,摆好后礼貌的招呼沐白一声:
"小七爷,用晚餐了,有你爱吃的海参粥,陈妈特意给您煮的!"
说完也不等沐白回应转身就准备出去了,因为平时沐白并不会搭理他,今天沐白却突然开了口:
"你跟老金叔说,我有话跟他说——"
警卫员转身看向坐在窗台上的沐白,反应过来沐白是在跟他说话,他赶紧回答:
"小七爷,老金叔不在家,他被首长派出去公干了!"
"公干?!去哪儿?何时回来?"沐白一听坐直身体,眉毛不自觉的皱了皱。
"好几天了——"警卫员说:
"不知道何时回来,老金叔走时只交代我们好好照顾你!"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知道多问无益,沐白便不再开口。
这回看着他的警卫员全是陌生面庞,他一个都不认识,看来岑大老板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他关在家里了。
"原来如此啊——"沐白从窗台下来,伸胳膊扭腰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径直过去坐下来开始吃饭。
被禁足的这几天他每天每顿都吃的比平时多,他得保持体力,为随时脱困做准备。
难怪老金叔这几天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原来是被岑大老板给支走了啊,看来武哥应该也被限制了行动不然早过来找他了。
"我他妈这回算不算自投罗网啊?操了——"沐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小声嘀咕着。
他被禁足在家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加上他刚回来的那几天有一个多星期了,这期间他跟外界没有任何联系,郁天青恐怕快要急疯了吧!
沐白嘴巴里细细咀嚼着食物,脑子里快速运转着一切能助他脱困的可能,他必须要自救,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黄花菜都凉了,等待他的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老老实实回到京都重新在岑大老板眼皮子底下生活。
他不想要这种结局也决不允许这种结果发生,他必须要回江市去,他跟郁天青的爱情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么无疾而终了,沐白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那个人,他一点儿也不想跟他分开。
半个小时后,沐白将桌上的食物吃掉了大半,然后拿纸巾抹抹嘴晃晃悠悠的出了书房径直回了自己卧室。
冬日的京都天黑的很早,六点刚过,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京都大地了,大雪已经停了,但地上树上仍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几天了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
所以即使不开灯院子里也亮如白昼,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警卫员们的法眼,这也是沐白为何没有从窗台下去逃跑的原因,这他妈太亮堂了!
以他的经验院子里必定也有人守着,他这么下去只能被人守株待兔然后丢人现眼的被拎回来继续关着,这种显眼包的事情他不屑于做。
沐白没开灯,卧室里一片黑暗,他静静的站在窗前俯视着庭院,心中默默计算着各种可能,他的卧室在三楼,从窗户下去正好是前院,离大门足有一百米的距离,如果从起居室那里应该……
"笃笃笃——"
卧室门突然被敲响了,把正陷于苦思冥想中的沐白吓了一大跳,他没好气的转头朝着房门方向吼了一嗓子: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敲什么门啊?什么事?说——"他都被关起来不得动弹了,还他妈敲门,寒碜谁呢?
"小七爷——接电话,陆家三少给您打来的电话!"警卫员不卑不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沐白瞅了一眼不远处矮柜上的白色座机电话,这是平时陈妈叫他起床还有吃饭时才会响起来的一部内线电话,这部电话是没办法打出去的。
警卫员话音一落,白色的座机电话突兀的就响了起来,红色接听按钮闪烁着,沐白没有迟疑大步过去拿起了听筒。
"喂——"沐白拿着无线听筒重新坐回床沿儿,声音平静的喂了一声。
【喂个屁呢!岑小七——你他妈回京都了怎么也不跟我联系?老子打你手机你也不接,怎么?你是打算跟我一刀两断了是吧?】陆叙的声音从话筒对面传了出来,连珠炮似的朝着沐白就是一通狂轰乱炸,根本不给沐白开口辩解的机会。
"晚点儿去找你玩儿——鬼叫个什么劲儿啊?"沐白吸了吸鼻子,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亮堂的吓人,他带笑的声音慢慢悠悠说:
"我脚在江市时崴了,回家不小心又崴了一下,现在脚疼得动弹不得,挨着地儿就疼得不行,吃饭喝水都得人伺候!我他妈连门都出不了,怎么去找你玩啊?"
【这么惨啊!操!岑小七,你真的很倒霉哦!兄弟心疼你一秒啊!哈哈哈……】陆叙在那边笑得没心没肺。
"滚蛋——陆老三,你还是不是人啊?老子这么惨你还笑得出来?"沐白笑骂。
【哎呀——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后天我休息要回家一趟,时间允许的话我来找你玩儿吧,顺便瞧瞧你的惨样儿!】陆叙忍住笑,毕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不好太过幸灾乐祸。
"后天?你确定吗?我他妈一个人都快憋疯了——"沐白哼了一声。
【后天安子也休息,我俩一块儿过来看望你!】
"行,算你俩还有良心,对了,给我带点儿漱玉斋的点心吧,好久没吃了,想吃玫瑰酥饼!"沐白闲聊似的不紧不慢的说。
【得嘞!放心,你想要吃的我都一并给您带过来,等着我们啊!你好好吃饭伤好的才快,等你脚伤好了咱们仨一起去滑冰,新款的冰鞋我都给你备好了——】
两人东扯西拉的又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沐白扔下听筒仰面躺倒在床上,心里有些拿不准陆叙能不能听懂他的意思?应该能听出来吧!陆叙不是车为安,他有脑子智商也在线。
陆老三,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