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贯闻言来了兴趣，立刻探头说：“给我看看！”
    云中子表情尴尬，眼口鼻耳各一只居然能摆出这样的表情实属不易，只听他说：“本来留存了很多，可是几千年来我的灵魂能量流失大半，实在保存不了这么多的留影了，毕竟优先以生存为主嘛，不过我都看过，可以形容给你们听。”
    陈一贯面色古怪，嘀咕道：“怎么和硬盘一样，还存不下清空了。”
    不过看到云中子这副样子确实有碍观瞻，陈一贯手一伸给他又增加了一眼一耳，只是依然没有眉毛和头发，光溜溜的看起来还是很搞笑，而且通体黢黑，黑鸟若是看到估计都要跟他认亲了。
    云中子却很满意，立马将五官调整到正常位置，现在至少看东西听声音和常人无二了，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照了镜子还会不会保持这种满足感。
    恢复人脸后云中子开口道：“当时整个修真界都坚信天庭和仙界的存在，大战之后，幸存的不管是活人还是魂体都争先恐后地进入封神榜内，各门各派只留下刚入门的初级弟子。封神榜将这些人分批吞噬之后，起初大家都以为他们是飞升仙界了，谁知这时异变发生。”
    “分批？”梁韩默默记下了这个重点。
    云中子说：“差不多到了第三批的时候，封神榜上忽然有一张张人脸突出，大声告警，说天道瞒天过海，根本没有什么仙界，是‘他’为了吞噬所有人修为所设的陷阱！余下之人还在惊疑不定时封神榜就动了，顿时所有人的身体和灵魂都被牢牢粘在榜上，大家各显神通都无法脱离！”
    “封神榜是什么样的？”陈一贯问。
    “就是一张遮天蔽日的山水画卷，不过不是实体，飘在空中所有人都能看到，浩浩荡荡绵延十万里，就连神兽鲲鹏都能囊括其中，正是这种泼天的手笔才会让所有人深信不疑。”云中子回答。
    “每一批被吞噬的有多少人？还有为什么不断臂求生呢？”见陈一贯打断了，梁韩也趁机提出心中疑问。
    “每一批好几万吧，当时没有统计过，不过整个修真界少说也有几百万人，前后总共吞噬了近百次，别说断臂求生了，有人不愿被就此吞噬甚至当场兵解，可是灵魂碎片都一点不落地被榜抓住，这封神榜就是一张遮天巨网，只要进入绝无幸理。”云中子神色肃然仿佛回到了当天。
    “近代以来，也有很多科学巨擘无故失踪或者英年早逝，看来也是‘他’的手笔了。”老刀沉声说。
    陈一贯点头：“种子只是基础，意识还是单独的，独自闭门造车自然没有营造一个完整的社会结构去探索自然规律来得高效，一旦文明获得突破割韭菜就行了，只是我依然想不通，为什么‘他’会断绝这条路。”
    陈大佬自己也是在宇宙中四处游走，在感应到智慧种子之前，他在很多有生命雏形的星球营造出完整的生态圈，类似于邪花和血兽这种诡异的源兽就是外星生态自然选择的结果，但是能整体被陈一贯记住的并不多，大多数情况下陈一贯只是吸取某些部位或器官的经验罢了。
    “我们也不懂，天道可以轻易困住并吞噬我们所有人却要断绝天路，那可是整个修仙界啊！动起手来山海横移日月无光的，居然都像竹篓里的小鸡仔一样任人宰割。”云中子痛心疾首。
    “不是还有很多初学者留在老家了么？怎么发展不起来了？”梁韩又问。
    “天道封闭灵识是全覆盖的，门派晚辈境界太低无法长生，修为又无法寸进，百年间就死完了，少数像我这样的长生炼气士，都被天道的人间体一一找到吞噬，我就是躲躲藏藏了近千年最后还是被找到，好在当场果断舍弃肉身以魂体千里挪移才勉强逃掉。”云中子心有余悸地说。
    “看来灵识被封，所谓修真的秘籍最多大道理还能流传下来，修炼法门都成了骗人的玩意儿失传了。”老刀感慨道。
    “可不是嘛，我每次寻找传人都是当世最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光说服他们就要耗费无数精力，一个个都是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真是蛋疼。”云中子愤愤道。
    “你有蛋么？”陈一贯刺激道，云中子表情吃瘪，悻悻的不敢还嘴。
    “不论如何，修真这条路肯定是对‘他’造成了威胁，至少是有这种征兆，现在修炼之路重开，我正好是传承人之一，我会好好探索看能不能找到‘他’畏惧的是什么的。”梁韩说。
    陈一贯说：“‘他’怂得要死，估计是看到点苗头就掐死了，这样大海捞针没有意义。”
    “你们炼气士的实力比现在的核弹如何？”老刀忽然问道。
    云中子张口刚要吹，刀队长就不耐烦地威胁道：“实在点，大佬在呢，胡说八道随时扬了你！”
    云中子缩了缩不存在的脖子，谄媚地笑着回答：“炼气士能引动的自然之力和大脑精神力的开发程度成正比，当时有数的高手全力攻击，也就和最小当量的核弹差不多。”
    梁韩立刻接口说：“那就不是威力方面的威胁了，我猜测，‘他’提防的就是纣王的那种吞噬魂体的能力，因为封神大战就是以此为始的，而且吞噬这种能力与‘他’不谋而合，师傅也说了，力量和精神力直接相关，一个人的上限是定的，但若是能吞噬这个上限就不可控了！”
    几人闻言都点了点头，连小白怀里的黑人头都上下滚了两下表示赞同，陈一贯今天脑力消耗太多，吞噬到底对“他”有什么威胁也不是几个人聊就能聊出结果的，梁韩还是个修炼小白，研究到吞噬的境界不知道还要几百年呢，而“他”新一轮的进攻已经近在眼前了。
    “你刚刚说的什么猪驼还是骆猪兽呢？到地方没有。”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黄烨让自己散散心，可这一路没一个事是省心的，好在吃的还不错，陈一贯已经急不可耐了。
    “就在前面，再半个小时就能到。”小白看了眼地图回答。
    陈一贯点点头不再多说，直接从天窗钻了出去，张开翅膀飞回三车，百无聊赖的祁璐正看着窗外和小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听到动静惊喜抬头，果然看到陈大佬从天窗进来，她立刻扑了上去抱住陈一贯的胳膊，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陈一贯无奈不过也没有挣脱，拿出手机开始保卫萝卜，祁璐就这么靠在他的身上，静静地看着他种东西，升级，然后一口一口萝卜被吃掉，陈一贯明显心神不宁，没玩两把就骂骂咧咧关掉了游戏，找了部看到一半的修仙小说继续读了起来。
    小说里的主角是绝世天才，刚刚在宗门中崭露头角，炼丹炼器阵法都随着境界稳步提升，伴随各种越级挑战。陈一贯本来挺喜欢这种风格的，可是刚刚听完云中子版本的修真界，现在看着小说里的人物就像一根根绿油油的韭菜，再次骂骂咧咧关掉，换了一部都市文看了起来。
    祁璐看出他心里不爽，乖巧地从包里拿出前两天剩下的各种灵果，小心地剥开往陈一贯嘴里喂去，陈大佬吃了几口对味道十分满意，忽然想起了什么，怔怔地盯了祁璐手中的灵果片刻，一把夺过然后从天窗又飞了出去，祁小美女见状顿时嘟起了嘴：“又走了！”
    还在讨论的头车中人忽然感到车身一震，抬头发现是陈一贯又回来了，正疑惑时就听到他劈头盖脸地问云中子：“封闭灵识的对象只有人类么？上古时期有没有类似这样的灵果？”说着手掌伸出，掌中是一颗吃了一半的橘子模样灵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