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你是要造反吗!”
赵明成脸色铁青,质问着江彻。
不仅直呼他的名讳,还敢当着这么多的人打他的人,这分明是在打他的脸面,想要借此立威。
“朱县尉被谁所杀?”
江彻并未去看赵明成,而是转而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刘志。
“从现场的痕迹来判定,可以确认就是卧虎山的武啸林动的手,无论是动机,还是实力,其都有足够的理由。”
刘志当即回道。
“那赵县令准备怎么做?剿匪?”
“赵县令言等查明真相再行定夺。”刘志此刻似乎完全忘记了赵明成的官位,完全配合着江彻一唱一和。
“此事尚未定论,是否有人栽赃嫁祸尚未可知,本官的决定有何异议?”赵明成冷哼一声,若非江彻所显露出的乃是通脉境的修为。
他早就命人动手将其拿下了。
“异议?当然有异议,既然已经有充足的证据表明武啸林就是凶手,你为何借此刻意拖延,莫非心中有鬼不成?
莫不是你赵明成才是伏杀朱县尉的幕后凶手?”
江彻当即喝问,不由分说便给对方扣起了帽子。
“大胆,岂能污蔑县令大人,莫非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上下尊卑吗?”一旁的县丞杨宪当即质问着江彻。
“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不想死就闭嘴!”
江彻双目泛起丝丝红色血光,凝视了对方一眼,浓烈的煞气混合着杀气,让杨宪心头一惊,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你究竟想做什么?”
赵明成环视着周围兵甲齐备的士卒,沉声问道。
“当然是剿灭叛匪,为朱县尉报仇!”
不剿匪,江彻为何要借兵,不惜花费几万两银子只为要一个靠山,不剿灭叛匪,他拿什么去填补这些窟窿?
不剿匪,他怎么凑齐祭品?
不剿匪,他怎么彻底掌控阳谷县?
总之一句话,山匪是一定要剿的。
不剿不行!
“你是西城武营统领,职责是镇守西城,剿匪之事,轮得到你来当家做主吗?莫非真当本官是摆设不成?
现在带人离开,本官不治你的罪过,不然你自己掂量掂量。”
赵明成冷哼一声。
“休要在此大放厥词,哼,实话告诉你,朱县尉早在遇难之前,便暗中派我前往风字营借兵,就是为了防备山匪作乱。
结果没想到,还没等到我回来,朱县尉却已经被杀,这个匪我剿定了,谁来也没用。”
江彻当即拿出了朱升的那枚令牌,亮与众人观看。
在场的诸多官员,当即陷入了沉默当中,也终于明白江彻之前为何会失踪,此刻,又怎么突然带来了大批士卒。
原来一切竟是朱升的安排!
而江彻这么说,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失踪找个借口,反正现如今朱升已死,已经是死无对证,即便稍有漏洞,也无大碍。
在场中,能猜到真相的不多,刘志算一个,苟不仁也算一个,但他此刻却惊惧于江彻的强势,根本不敢提出疑问。
很怕江彻顺手直接将他杀了,随即保持沉默。
“你说朱县尉的命令就是吗?谁能证明?”
赵明成不是察觉到了异样,毕竟至少在大部分人眼里,江彻还是朱升的心腹,从江彻失踪,朱升焦急无比,洒下大批兵力搜查便能看出来。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辩驳。
“我能!”
此刻,一直沉默着的朱夫人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嗯???”
众人的目光皆转到了一旁的朱夫人身上,似乎都没有想到她会在此刻站出来力挺江彻,其中甚至包括朱晴晴。
“老爷未曾遇难之前,曾命江彻深夜来府,而我在为他们奉茶之际,便听到了老爷对江统领的安排,命他”
朱夫人扯起慌来,丝毫不慌。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有诸多理由。
其一自是朱升的仇,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老爷的确是死在了卧虎山的贼子身上,其忠心的下属刘志便是如此说的,她也随之相信。
在县令赵明成刻意阻止的情况下,江彻愿意站出来报仇,她作为未亡人又怎么可能不支持?
其二则是看出了江彻现如今的威势,竟能直面赵明成语气甚至还极为不屑,明显是有些依仗,如今朱升身死。
朱家不求绵延富贵,但求能够保住现在的家业,可这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官府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便会将手伸到朱家分一杯羹,乃至是将整个朱家积累的财富全部拿走。
所以,她必须要重新找到一个倚靠,江彻就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第三就更加简单了,那便是她跟江彻的交情了,即便是她很不想承认,可那两次事件带给她的冲击完全泯灭不了。
她也不愿意泯灭,毕竟,相比起朱升,江彻明显要更好一些。
随着其修为的增长,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潜移默化的改变,如今一眼望去,便能感觉到其身上深厚的男子气概。
她有些为之沉迷。
当然,其实她也不是没有疑虑,毕竟,江彻深夜潜入朱家,明显是不怀好意,尤其还接受了她的胁迫,心底里就没有对朱升的敬畏。
双方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像是明面上那么好。
可她现如今有选择吗?
即便是双方不睦,她也要装作相信,乃至将此事变成事实。
“赵明成,你还有何话说?”
虽然不清楚朱夫人向着自己的原因,但他大致也能猜到一二,果然张爱玲曾经的一句名言没有说错。
而他也乐得见此,这会让自己的谋划更具合理。
朱夫人一锤定音,此事便不再有异议,毕竟,人家是朱升的夫人,现在都亲自开口,难不成此事还能有辩驳的理由。
赵明成心底只感觉一阵棘手,更是痛骂卧虎山的贼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把事情做完,却需要他来擦屁股。
只能诡辩道:
“即便如此,你带兵前来也绝对不行,谁给你权利,私自率领武备营士卒?此事等我上禀府衙之后再行定夺。”
说罢之后,赵明成便准备离开,不想给江彻说话的时间。
但江彻却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当即拿出了一枚黑色令牌,上面有着一个大大的‘齐’字。
下面还有一行篆文。
【越州泰安府武备都尉】
“武备军齐都尉给的权利,你尽可以上禀,不过在你上禀之前,这个匪我还是要剿!卧虎山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不容异议!”
其实江彻之所以坚定的剿匪,除了之前的那些理由,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已经看了出来,赵明成乃至是阳谷县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跟卧虎山关系不浅。
绝对有利益纠葛。
他只要拿到那些确凿的证据,现在这里跟自己作对的官员,届时,全都要一个接一个的跪在自己面前。
到时候,阳谷县大大小小的官员只要不想被革职查办,都得听他的号令。
整个阳谷县只能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他江某人的。
“你”
当江彻拿出来齐都尉的腰牌之后,事情便再无异议。
赵明成可以跟同级的校尉交锋,不准他们私自带兵进入县域,可面对下辖近万兵马,位居正五品的武备军都尉。
他连辩驳的胆子都没有。
齐桓的一声‘父亲’吓得他当场变脸,江彻拿出的腰牌也是如此。
一阵阵气血涌上额头,赵明成只感觉眼前一黑,当场近乎晕倒。
这个江彻怎么能准备的如此充分?
莫非是早就预料到的一切?
赵明成被搀扶着离开了县衙,根本不敢再多说什么,甚至都快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其余的官员自然也不敢再有什么心思。
低着头不敢言语,之前叫嚣的那位武营统领,双眼一闭,当场装死。
杨宪低着头,脸色难看至极。
唯有苟不仁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大堂内的那具尸体。
“传我命令,西城武营士卒、武备营士卒立即整备,明日一早.出兵剿匪,还阳谷县百姓一个朗朗青天!”
江彻沉声道。
“是!”
“是!”
西城武营内。
江彻第三次去见了宋吉,相比于第一次的不老实,在被江彻威胁之下背叛山寨后,宋吉表现的始终都很温顺。
对他而言,回到山寨已不可能,唯有归顺江彻方能换取一条活路,还能在日后有机会反攻回去。
虽然明知道这个希望很渺小,可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属下参见大人。”
当见到江彻时,宋吉已经彻底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朝着江彻便是一礼。
“最近过得如何?”
江彻随口问道。
“托大人照顾,武营的兄弟们待我还算不错。”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吗?”
江彻接着道。
宋吉抬起头一脸茫然。
江彻说过啥?
好像说了很多,但自己哪知道是什么?
江彻目光一扫,就知道宋吉已经忘了,随即道:
“我曾说过,用不了多久就会带你打回卧虎山,现在时机已经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也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明日一早,出兵剿匪,你来做引路先锋!”
江彻只知道卧虎山的大致区域,真正的山寨在何处,还需要有人带路。
这个人选,当然非宋吉莫属。
“什么.剿匪?”
宋吉一脸惊诧和骇然。
现在就要动手了吗?
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他可是知道卧虎山的实力的,三位寨主个个勇猛无匹,至少需要数位通脉武者方有希望,更别提那些精锐山匪和马军。
“大人,此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斟酌着提醒道。
“怎么,你不想救出你的家人了?”
江彻反问道。
“不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卧虎山的实力若是没有充足的把握,很有可能会.会失败。”
宋吉低着头道。
“放心吧,我既然决定动手,便是有了绝对的把握,你们山寨的三位寨主,两个已经死在了我手上,现如今.我借精锐士卒五百。
再加上县内的士卒,合计近千,已有了动手的资格。”
武啸林的死是个秘密,他不准备向任何人透露,等到卧虎山一灭,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有人在再去关注武啸林。
“什么?”
宋吉心中骇然,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太过出乎他的预料了。
同时,他的心底里也生出一股激动。
杀回去!
救家人!
唯有山匪才知道山匪是什么样的人,即便是卧虎山的有规矩,可仍旧难改匪性,他甚至不敢想象家人正在遭受着什么。
“好好准备吧,记好了,明日.动身!”
“是,属下遵命!”
宋吉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
“大人,刚刚有一位姓朱的姑娘送来了一封信,让您亲启。”刚走出狱牢的大门,耿大彪便奉上了一封书信。
江彻接过并未急着打开,而是吩咐道:
“大彪,让人送来一副甲胄和兵刃给宋吉,明天用他带路。”
“是。”
耿大彪微微颔首。
接着,江彻打开书信,当看清楚信上的内容时,眉头微微一挑。
不错,书信正是朱夫人所写,对方先是感谢了今日的仗义执言,又赞扬起了江彻所作所为,她非常表示感谢。
并在信末提了一句,希望江彻有空能来朱府一趟,她有要事要告诉他。
朱夫人的信?
看似上面没有什么逾越之言,但也不知是他狭隘还是如何,总归就是感觉到了一股幽怨的情绪。
微眯着眼角,江彻略加思索。
当即决定,今晚.再探朱府!
他可不只是为了女色,其实他也早就瞄上了朱家的十几辆马车拉的金银财物,当初他奉命押送,表面上不曾表露出什么,只是因为不敢,现在则不然,他有了这个资格。
杀朱过年,杀朱过年。
如今朱已经杀了,其身上的肥肉,他当然要狠狠的割下一块享用。
希望,朱夫人能识相,不要只指望着女色就想让他帮忙。
必须得加钱!
――――
求票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