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话,只不过是薛白在刻意的去诈江彻而已,可不是真的想跟他鱼死网破。
这桩丑闻若是泄露出去,纵然江彻会被皇帝记恨,可暂时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更不必说江彻的背后还有靠山神王姬成道扶持。
可他们母子两个就是真的完了。
姬长盛的皇子妃是青天教的暗子,那在外界看来,无论姬长盛有没有掺和进去,都将不适合再争夺储君的位子。
更甚至于,现在皇帝正处于暴怒之中,为之前北蛮使臣被杀一案而愤怒,很可能会迁怒到姬长盛的身上,直接贬为庶人都有可能。
而她,很可能也将被废除皇后之位。
一旦真到了那一步,他们母子也就彻底完了,甚至还可能会牵连到薛家。
薛白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因为,她赌不起。
姬长盛和薛家也赌不起。
听着皇后焦急的呼唤,江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脚步一顿,转过头审视着丰腴的皇后娘娘道:“怎么,皇后娘娘不敢试?”
“你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将其上禀朝廷,便一定有所求,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不太过分,本宫可以勉强答应你。”
皇后薛白猜到了江彻有所求,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不会任由江彻拿捏,所以事先便先在他们面前划了一条线。
但在江彻看来,这些可由不得对方做主了。
如今攻守易形,他才是掌握着主动权的那一个。
“我想要什么.人有些多,江某不太方便说。”江彻笑了笑,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瘫倒在地上神情恍惚的姬长盛。
薛白眉头一皱。
人有些多?
这里总共可只有她和江彻以及姬长盛三人。
江彻究竟想做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薛白压住了心头的怒意,扫了一眼姬长盛:
“盛儿,你先出去,母后跟江彻谈一谈条件。”
已经失了智的姬长盛,此刻确实已经不适合再留在此地,终究还是要她自己承担这一切。
“母后,我.”
姬长盛回过神儿来,张了张嘴。
“你先出去冷静一下。”
薛白吩咐道。
姬长盛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颔首,接着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身,神情凝重的注视了江彻足有数息时间,沉声道:
“江彻,你有什么尽可以冲着本宫来,不要为难母后,否则,我宁愿与你鱼死网破。”
“鱼会死,网破不了。”
江彻淡淡回了一句。
姬长盛冷哼一声,随即不再多言,一挥袖袍转身直接推开大门,而江彻则是随手一挥,将万劫魔刀也扔了出去。
“劳烦前辈在周围防备。”
“你小子正戏开场了,不让本座看!”一道传音涌入江彻的耳边,下一刻,‘嘭’的一声,大门牢牢关死。
江彻则以神念,在周围布下了禁制。
“盛儿出去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吧。”对于江彻的无礼,薛白很是恼怒,但也知道此刻她处于弱势。
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这么说,有些没意思。”
江彻身子一侧,直接坐在了左首位置。
“你想怎么说?”
皇后薛白蹙眉道,心中再度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跪着说吧。”
江彻淡淡一笑。
他早就看皇后薛白不爽了,几次见面,对方都是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天底下就她最为高贵一般。
而江彻,恰恰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
什么狗屁高贵皇后,他偏要对方老老实实的跪伏在自己的身前,虽然有些很邪恶,但他就是喜欢这样将高高在上的存在踩在脚下。
“你说什么?!”
薛白皱着眉头看着江彻,仿若没有听懂一般。
江彻直视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说,让你跪着,听明白了吗皇后娘娘。”
“江彻,你放肆!”
听着江彻这句胆大包天的话,薛白瞬间回过神儿,脸上浮现出一股十分明显的怒意,当即怒不可遏的呵斥道。
江彻竟然敢让她跪下?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是皇后,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要跪,也是江彻跪下。
江彻一个卑贱出身的渔民,简直就是找死。
“不跪?”
江彻仰起头笑看着怒气冲冲的皇后娘娘。
“本宫当然不可能跪下,你真是胆大包天,要跪,也该是你跪本宫。”薛白猛然一挥手中轻纱,怒视着江彻。
“你要是不跪,那就没得谈了。”
江彻随口轻笑。
“你敢威胁本宫?”
薛白只觉得自己此刻都要被气炸了,对方不仅提出那等无理要求,竟然还用这种方式威胁她,她自从出生起,就没有受过这等屈辱。
怒急攻心之下,皇后养成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随手一招,手中便浮现出了一根红色的鞭子,下一刻,猛然抽向江彻。
她自从上位皇后之后,便几乎没有动用过这鞭子,可在成为皇后之前,那只是入宫之前,她最善用鞭,谁若是触怒了她。
反手就是一记鞭子。
“今日,本宫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上下尊卑!”
红色长鞭,如同一条游蛇,带起一阵冷风,猛然抽向江彻的左脸,此刻的她怒气上头,已经有些顾忌不了之前的威胁。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狠狠的教训江彻。
让江彻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若只是一些寻常条件,她妥协也就妥协了,可让她堂堂皇后跪在江彻面前,那绝对不可能,她不可能忍受那种屈辱。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炸裂。
江彻面无表情的一只手抓住了薛白甩来的长鞭,目光一凝,周身一股庞大的龙威瞬间朝着对方笼罩而去。
薛白瞬间如遭重击,身子一软,手中当即松开了鞭子,脸上带着一丝惊恐之意。
江彻,竟然敢对她出手?
“你这点修为,也配在本官的面前耍威风?”江彻冷笑一声,薛白不过玄丹修为而已,还是那种用资源硬生生堆上去的。
面对低境界的武者还有些优势,可在他的面前,不亚于一只随手可以碾灭的蝼蚁,仅仅只是自身的龙威,便足以让对方承受不住。
“江彻,本宫可是皇后,你竟然敢对我出手,你可知道这是大逆不道?!此事若是传出去,你必将遭受朝廷严惩。
本宫最后奉劝你一句,最好现在罢手,将徐秋月的证据销毁,否则的话,本宫一定在陛下面前啊.”
皇后薛白的话尚未说完,忽然便被打断,整人更是下意识的惊呼一声,至于原因,自然是江彻一鞭子直接抽在了她的身上。
当然,这一鞭子只是皮肉之苦,否则的话江彻但凡加持一些法力,薛白都将被抽的皮开肉绽,而现在,则仅仅只是一条从胸口到腰腹的鞭痕。
“江彻,你.你大胆.”
皇后薛白颤颤巍巍的指着江彻,眼中满是怒火。
对方竟然敢打她!
回应薛白的,是又一记长鞭。
“啪!”
“啊!”
“啪!”
“啊”
“啪!”
“别别打了.别打了.”皇后薛白瘫倒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和怒意,身子在此刻都有些颤抖。
她是真的没想到,江彻敢打她,而且一鞭比一鞭重。
江彻手握长鞭,走到皇后薛白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后,被自己用鞭子抽打。
他也不知怎的,心下却是涌现出一抹爽感。
“皇后娘娘,臣.还放肆吗?”
“你当.”
“嗯?”
江彻再度举起鞭子,而皇后薛白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低头咬着牙道:
“是是本宫方才太冲动了。”
江彻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挑起皇后薛白的下巴,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他嘴角的弧度有些压不下去,淡淡道:
“我问的是,臣还放肆吗?”
“放肆,简直放肆!”
殿外的姬长盛满脸怒意,心中极度不满。
江彻让他离开也就罢了,可在殿外布下禁制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他的府邸!
最关键的是,他的母后还在殿内。
身为人子,他怎能容忍?
如果是其他时候,他早就冲上去了,就算是不敌江彻,也会狠狠的冲上去,可现在,江彻手里握着他的命脉。
他根本不敢冲动,否则的话,他将彻底失去一切。
此刻的他,对于江彻无比的痛恨,心里更是有着无尽的担忧,脸上异常的纠结。
而悬于虚空的万劫魔刀之内,赤血魔尊也是心中腹诽不已:
“臭小子,吃独食儿!”
“不就是羞辱皇后吗?有什么不能让老子旁观的?这样的戏码,就算是老子全盛的时候也不敢做啊,等等.
这小子不会真的想要办了皇后吧?”
赤血魔尊忽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
之前他虽然这么说过,可从来不觉得江彻敢这么做,毕竟一般的女人也就罢了,可那是皇帝的正妻,母仪天下的皇后啊。
这小子怎么敢?
“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
御花园内,元康帝的脸上有些不悦。
李承忠连忙跪下:
“陛下,奴婢的棋艺您是知道的,确实不会啊。”
“多下几局就会了,朕就算是输了也不至于迁怒你,赶紧坐下落子,再说一句不会,朕可就真的要惩治你了。”
元康帝龙目一凝。
李承忠心下惴惴不安,最近皇帝的心情他是知道的,可以说非常不悦,而他若是不能取悦对方,一定会遭受无妄之灾。
毕竟,他的棋艺不弱,可又不能发挥的太好,免得皇帝落败,但也不能太差,若是放水太明显,更会遭受惩处。
“江彻都敢冲撞皇后,你连跟朕下一局棋的胆量都没有?”元康帝轻哼一声。
李承忠深吸了一口气,心下暗叹不已,行了一礼之后坐下:
“那奴婢便在陛下面前放肆了。”
“臣在问话呢,娘娘,臣到底放不放肆啊?”
江彻笑呵呵的问道。
皇后薛白的身子颤了颤,之前被江彻抽打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散,此刻听着这句话,更是心中一紧,低声道:
“不不放肆.”
“既然不放肆了,那咱们就继续谈之前的事儿吧,对了我当时说什么来着?”江彻站起身瞥了一眼薛白问道。
“你你.你让让本宫跪下.”
薛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那皇后娘娘,到底跪是不跪啊?”
江彻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薛白眉头一紧,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江彻,你方才的无礼,本宫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但本宫毕竟是大周的皇后,皇帝的女人,你让本宫下跪,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就算你用盛儿作为要挟,可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你自己也绝对会被陛下震怒之下灭全族的,现在现在咱们各退一步。
本宫不跪,还是答应你的要求,你觉得如何?”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江彻眼睛一眯。
薛白抬起头,低声喘了几口气:
“本宫不是讨价还价,是告诉你这件事的后果。”
“那我告诉你,这个后果我不在乎,大不了这身官服不穿了,皇帝能奈我何?”别说让皇后下跪,他威胁皇后抽打皇后,就已经是犯了死罪。
罪行都犯了,他也不在乎其他了。
“你你想清楚了?”
“你有十息时间。”
江彻没有理会薛白,而是闭上双目默数着时间。
薛白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江彻手中的鞭子,抿了抿嘴,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朝着殿外看了一眼,心下做出了决定。
缓缓跪伏在了江彻的脚下,低声道
“大周皇朝第十二代纯明皇后,姬薛氏白拜见拜见冠军侯。”
江彻听着从薛白口中吐出的称谓,嘴角的笑意完全压不下去,再度蹲下身子,将一张容貌绝伦的脸蛋儿勾了起来,轻声道:
“皇后娘娘,你太迟缓了,搞得臣现在火气很大。”
皇后薛白瞳孔一缩,似乎像是预想到了什么,颤颤巍巍的看着江彻:
“你你想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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