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坐收其利的国之蛀虫们
作者:金沙拍云崖   玄幻:剑酒一江湖最新章节     
    要说这幕后无推手,无人精心布局去引导,傻子都不信。
    黑冰台是主管江湖事的大衙门,本来挂在京兆府门下的巡捕大堂被刑部和黑冰台分抢个干净,但关于掣肘黑冰台的奏本从来没断过。
    掌御天下刑狱的刑部虽与各郡府攀扯不清,但对于分食刑狱权柄的黑冰台一向是敌意满满。
    卧虎丘那帮冷血秘卫可不想在魏皇的眼皮子底下任由一帮莽夫措大在京城街角“胡作非为”,被他人笑话不提,要是被魏皇心里记下莽夫不干细致活儿可咋办?
    黑冰台,一个人员来源驳杂的龙蛇之地,很少遇到一次能“堂堂正正”露大脸的机会。
    筹划此次江湖盛会可谓是煞费苦心,连告老的老前辈都喊过来齐商大计,动用江湖上的人脉谋划一切,背后种种让利妥协加承诺,这才有化“坏事变好事”的大变。
    一场翻身仗啊,黑冰台趁机与心向朝廷的江湖势力“结好”,减轻下权责带来的压力。
    幕后一帮盘根错节的京中勋贵世族暗戳戳地跟着吃肉喝汤,朝堂内外皆大欢喜,喜闻乐见京城重地能有如此盛事。
    一众“亲兵”如此出彩的手腕令魏皇在文武百官面前很是嘚瑟。
    谁说卧虎丘一帮莽夫只会打打杀杀?
    魏皇还煞有其事地将其名曰“群英会”。
    一国之君心情好,朝堂文武百官心情美,继而京中各部衙大小官员都身心愉悦,大家都身心愉悦的话,那驻留在京的待仕举子或是进士们迎来了大晴天,不提京中百姓也跟着沾光了。
    似乎初夏的几阵凉风能吹得京城内外心旷神怡呢。
    。。。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更不提这鱼龙混杂的江湖。
    这么大规模的江湖盛会免不了吸引到那些隐藏很深的邪道魔人,浑水摸鱼是他们最拿手的,再者此事最开始就是魔门某些不省心的魔崽子传出来的风声呢。
    想比江湖人不断赴京的狂欢,黑冰台上下心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各秘卫小队日夜轮值巡守,个别好手蹲守城墙角楼等高处警戒放哨。
    敢有当众闹事者往往重罚不饶。
    轻者锁穿琵琶骨押回黑冰台秘牢,重者直接当场击杀以震慑宵小。
    。。。
    梅园中享受悠闲日子的麻子可不在意院子外啥江湖盛会。
    倒是前几日有皇城卫原骁勇都的几位校尉联袂来拜访他,可惜在见到“前”将主“归隐”之心坚定后便不再规劝,转而唤来酒楼送一桌席面叙情。
    席间校尉们种种试探皆不回应,便知将主真心不在“皇城卫”混了,心中百感交集。饮酒猜拳作乐,满桌杯盘狼藉,足足闹腾了小半天才告辞。
    麻子这般摆烂姿态令那些幕后一直暗暗关注他的勋贵们很是满意。识时务是极好的。
    有安喜伯满门抄家一惨案在前摆着,他们绝不会承认内心还是很怵这位文斯斯小书生的。
    奶奶的,不就是安喜伯家俩矮冬瓜当着他的面儿猥亵民女嘛,多大点事儿啊,至于闹得满门抄家,安喜伯一家子命丧牢狱嘛?
    哎,当时可能只顾着“落井下石”外加抢肉吃了,没帮衬说几句好话,如今回想起来不禁后背生汗,诸位赠送张举人到楚国游学的心思更加坚定了。
    若非黑冰台那几位冷冰冰的武夫对那小书生也是和颜喜色,作为京城顶流的他们早略使手段令其人间消失了。
    黑冰台的高层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宫里头那位的“心腹亲兵”,所谓的打打杀杀还不是人情世故?
    阴的不行,就来个阳的,堂而皇之地的阳谋,让他们都无法拒绝的阳谋。
    京西,某园林名府。
    雕梁画栋的花廊间,一瞅便知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贵人老爷们坐在一起饮茶品香,消遣时光。
    此园子乃是魏国顶流勋贵温国公的别苑,因一处温泉而圈建,故名温沥园。其园景色雅致,假山曲水,雕梁画栋,步步如画,一步一景,常被温公用来招待亲朋密友。
    绿玉珠儿串的卷帘处蹲着一鐏红铜铸造的冰鉴正腾腾地冒着冰丝丝的寒气儿,冰爽的冷气还是抗不住他们茶余间的热情。
    某位身着朱红轻袍,头戴金丝镶玉发冠的老人,袒露着怀,慢悠悠放下手中的茶碗,故作叹息道:“哎。如此懂事且知趣的青年才俊少见咯。可惜了,不是一路人呐。”
    “不是一路人还可惜啥?”
    左首一位面色红润的白发老人,一身华丽锦袍,头戴金线王冠,祖母绿的宝石戒指绿油油得直晃眼,正端着茶碗噙茶细细品味呢,听此便哂笑一声。
    “要玩就玩大的。哼,没看卧虎丘那帮冷冰冰的莽夫也玩起了江湖盛会变江湖商会的那一套嘛,瞅把他们嘚瑟的,连一向嘴损的御史台都称赞了几句。”
    “哼,指望那帮练武把脑子练傻的莽夫想出这么精妙的点子?无定河的水早他娘个丘八干涸咯。怕不是那几位又趁夜邀礼部几位老棺材板儿到画舫里吃喝一顿讨得妙策吧?哼,兴许京衙的那老匹夫也插了一份。”
    “呵呵,说那些干甚?我们又不出力。最后光吃利的还不是我们,哈哈。”
    “是极是极。管他作甚?乱也好,不乱也罢,对我们来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等只管坐收其利便是。”
    “嘿嘿,托那帮丘八的福,老夫手中几家铺子半月来的进项是往年一整年的业额。”
    “略同略同啊。哈哈。”在座的家中涉及的行业诸多,尤其是那种欢场赌业,简直就是聚宝盆。
    “诸位静下,生意是喜人,但此人在京一日,我等如鲠在喉,难受一日啊。不过要想玩得大,就不能只把那小子塞进送亲团名册里,太过显眼了,任谁都猜到其中另有隐情。若让老夫建议,凑他个一二十位大才子。那帮穷书生不是喜名嘛,闻达于楚国可行啊。我大魏素来文华集盛,公派学子前去楚国游学是结好友邦的胜事,这名还不够大吗?一帮书生护送我大魏郡主一路平安,还能与楚人交流学问,功和名都有了。既涨了我大魏文华盛名,还有护送郡主之功,且趁了我等心意,一石三鸟啊,再者那帮总爱吊书袋子的穷酸书生也会眼巴巴地同意的。”
    “此计甚妙,甚妙啊。学宫里头不是有他们好多得意门生嘛?不是吹捧个个是难得良才美玉嘛?别总海阔天空的胡吹啊,作为文坛宿老的高徒时不时也得拉出来溜溜啊,哈哈哈哈...”
    “是极,是极。此计可谓是阳谋中的阳谋,一石多鸟,谅他们也不敢反对。”
    “哈哈,一石多鸟,甚妙甚妙啊。我等为国事文华兴衰殚精竭虑到彻夜难眠,那帮书翁敢拒绝?”
    “温公所言甚是,我等为国事操劳,可愁坏了心肠。如今要为国事文华出力,谅他们也不好推脱。”
    花廊的廊亭里一时间充满了欢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