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不贪和尚正往金光阁外走的背影,林图忍不住道:“怎么感觉那位不光大师,比魔道还魔道?”
古高摇头道:“魔道贼子见了他都得流泪,那位大师是真不和你讲情面,一句‘此宝与老衲有缘’,管你是裂天宗还是花山剑派的,一概照抢不误!”
林图脸色古怪道:“难道那位不光大师的实力,已经强到无惧任何门派的地步了?那岂不是堪比八大散人?!”
古高摇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位不光大师到底有多强,但肯定没到八大散人那个水准!”
“他实力强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他只是行事有些离谱,倒也很少做到彻底惹毛那些大派的程度。”
“所以那位不光大师虽有些放荡不羁,但大多门派对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真把对方惹毛了,除非一定能杀死对方,否则难受的就是他们了。”
林图莫名道:“怎么感觉有点羡慕。”
古高哈哈一笑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挺羡慕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不过前提得有人家那样的实力!”
“换成一般武者,敢像那位大师那么跳脱,早就不知死在哪条臭水沟里了!”
林图点头,这道理谁都懂。
到了晚上,霸宗的一间密室里,此时聚集了不少人。除了李璇玑,以及一部分精锐弟子,盛威和霸宗的几位长老也在。
如今盛威正坐在上首,无声喝着茶,一众霸宗弟子则肃穆站着。
盛威将茶杯放下,看了下首的五长老一眼,道:“裴长老,你把现今几派的得分念一下。”
裴长老缓缓念道:“本宗今日得分八十三分,三日累计得分二百九十七分。”
“玉照狮子门今日得分七十四分,三日累计得分二百七十三分。”
“三蛟会今日得分一百六十一分,三日累计得分四百一十四分。”
听着裴长老念出的数字,不少霸宗弟子面露愧色,下意识将头低下。
而这个情况,无疑被盛威注意到了,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其中一名低头的弟子,道:“梁远,你来告诉我,本宗的宗训是什么?”
听见盛威喊自己,那个叫梁远的弟子猛地一颤,然后略有些慌乱道:“回宗主,是永不言败!”
盛威微微点头,道:“很好嘛,看来还没将祖宗遗训也给遗忘掉。”
“但是看看你们现在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配得上这四个字吗?!”
“就你们现在这模样,也好意思说永不言败?也好意思在霸宗的诸位先辈面前,声称你们是我霸宗的弟子?!”
“你们平时的狂劲、傲劲呢?平常一个个视其他门派之人如土鸡瓦狗的那股气势呢?!”
“怎么一和其他门派开打,你们就一个个全部变了个人?”
“你们谁能说说,到底是我,我们这些长老、执事教的有问题,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砰!砰!砰!”
盛威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仿佛一记铁锤重重敲在在场诸多霸宗弟子的身上。
随着一个弟子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很快,数十个弟子全部跪了下来,个个脸色苍白,神色愧疚。
然而盛威见这些弟子跪下来,脸上却第一次出现了怒色,只见他冷冷道:“起来!”
“我要的不是你们下跪,而是打出我们霸宗的威风!”
听见盛威这么说,一众霸宗弟子连忙站了起来,抬头挺胸,脸色决然。
见此,盛威才总算微微点头。
“已经发生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自省,尤其是这三天出场的弟子!”
“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到这次论武的第一!”
“如果在我们的地盘上,你们还拿不到这个第一,那就是我们霸宗立派一千多年来最大的耻辱!到时候你们所有人,包括我这个宗主,都会被记录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一众弟子齐声道:“是!”
作为刑堂长老的二长老,荀长老这时候冷冷道:“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功则奖,过则罚!”
“宗主,鉴于前三天参加论武的弟子的表现,荀某提议,这三十位弟子,全部到寒风洞闭关十天!”
听见寒风洞三个字,前三天上场的霸宗弟子,无不脸色惨白。
寒风洞算是霸宗的一个禁地,每到夜晚,凌冽的寒风就会灌注进洞里,哪怕是夏天,里面也能看到冰块!
除了严寒难挡,寒风洞还异常危险,里面有不少地段都是悬空的。要知道,这里可是天怒山山顶,距离地面上千丈高,一旦摔下去,哪怕是绝顶轻功高手,多半也要粉身碎骨!
所以宗内之人基本不会主动去这里,一般只有犯了重大过失,才会被罚进这里思过。
而且荀长老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说的让他们进入寒风洞闭关,可不是让他们穿着棉袄,带着棉被进去,肯定是只能穿一身单衣!
而如今才是二月,这时候的寒风洞,正是最酷寒难挡的时段。在这种时节进去里面闭关十天,哪怕他们一个个都有五庙境的实力,怕是也要丢掉半条命。
不过没人提出异议,因为连他们自己也觉得,他们这三天的表现,实在给霸宗丢脸了。
当然,就算他们提出异议也没用,除非获得盛威的支持,或者叛出宗门。
盛威思索了片刻,道:“如果最后拿到第一,惩罚就免了;但是如果最后拿不到第一,那么不单是这三十名弟子,你们所有人,都要去寒风洞闭关十天!”
“你们对此可有异议?”
一众霸宗弟子齐声道:“没有!”
“很好。”盛威淡淡点头,“只要你们最后能拿下第一,贡献大的弟子,宗门绝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
所谓一手棍棒,一手甜枣,此等御下之道,盛威无疑是异常熟练的。
而另一头,玉照狮子门的驻地,此时也不算平静,哪怕深夜了,不少弟子还在“吭吭哧哧”地练武,显然这几天的论武成绩,也是让他们憋了一肚子气。
叶生佛所住的房间内,此时叶生佛和叶长兴两个人正坐在一块喝茶。
说实在的,这些天和自家老子住在一起,叶长兴那叫一个不自在,关键他还没有拒绝的可能。
见叶长兴在看窗外,叶生佛淡淡笑道:“怎么样,其他弟子那么努力,就你一副不上进的样,有没有觉得惭愧?”
叶长兴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叶生佛叹了口气,道:“是啊,都知道临时抱佛脚没用,但是偏偏不少人就喜欢这么干。”
说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说来自打这些年本门一统高州郡,不管是门下弟子,还是本族族人,一个个都渐渐开始变的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起来,此番也算是狠狠给了他们一个教训!”
叶长兴看了自家老子一眼,忍不住道:“我说爹,你非要争那个盟主之位干嘛?我看盛威那小子明显志在必得!何况那把椅子有什么好的?绝对烫屁股!”
叶生佛看了他一眼,摇头笑道:“什么那小子,人家好歹是一宗之主,你别总这么没大没小的!”
不过他显然也知道自家这儿子是什么个性,知道他可不会听他的。
叶生佛突然道:“我放在你房间里的那些信件,你看了没有?”
叶长兴猛地转过头,一副头皮发麻的模样道:“不是吧爹,你还真想让我管那些屁事啊?我根本不是那块料!我就想做个偷香窃玉、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
叶生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意味深长道:“哦,那你告诉我,那位脏心脏肺前辈,他的传承为何会选中你?”
显然,这些天叶生佛早已搞清楚,叶长兴得到的是谁的传承。
他也知道,那位脏心脏肺前辈,生前的名声可谓极差。不过他完全不在乎这些,毕竟他在高州郡内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到叶生佛提起传承这件事,叶长兴当即也是大为恼火道:“我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王八蛋,谁想要他的传承了?!”
叶长兴不恼火都不行,他得到英雄柱传承一事,必定会被传播出去,到时候不管他练不练,他要再像以前一样潇洒地生活,显然是不可能了。
而那些想要他性命的人,肯定也不再会像之前那样,只派一些小鱼小虾过来。
我特么好难啊!
叶长兴心里一阵无力,他是真对这些江湖屁事不感兴趣。他出身那么好,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好好享受生活不好吗,干嘛非得去和那些莽夫打生打死?!
对于叶长兴的气急败坏,叶生佛不由轻笑了一声,毕竟以他这小儿子平常那咸鱼一般的性格,可很难让他出现这样的情绪。
见自家老子竟然在笑,并且明显笑的有些幸灾乐祸,叶长兴那叫一个恼火。
见儿子快要发飙了,叶长兴连忙道:“好了,为父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如今不管你愿不愿意,有些事已经无法再按照你自己的意愿进行了!”
“不说别的,就算你要活的潇洒,你也得有自保的能力吧?为父总不能一天到晚跟在你身边。”
“何况你想想,哪天你要被人杀了,你的美好生活,不就到此为止了吗?”
“所以你享受归享受,为父也不是不让你享受,但前提你得有实力让自己活的够长久!”
“活的越久,才能享受的越久!”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叶长兴皱眉想了片刻,然后不得不承认,他老子说的,貌似也确实有那么一丁点道理。
这个结论顿时让他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