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方剑派弟子讥讽地看着王大江,冷笑道:“王大江,你用不着去和谁对质。我也不怕直接告诉你,之前来找你收钱的人,确实是我们方剑派的,但是却是沈家的人!”
王大江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沈家的人来收钱,就不是收钱了?”
为首方剑派弟子冷笑道:“王大江啊,王大江,你说你是真蠢,还是假蠢?难道你就看不出来,本派接下来会是谁做主?”
王大江突然道:“你们是赵副派主的人?!”
“看来你还不是完全没脑子!”为首方剑派弟子冷笑了一声,然后目光森寒地盯着他道,“另外提醒你一句——是赵派主,而不是什么赵副派主!”
“要是再喊错,你这铺子,怕是就没法再开下去了。”
说着,为首方剑派弟子从架子上拎起一把打造好的长剑,转了两圈后,随手丢进火红的铁炉中。
王大江脸色难看道:“就算以后我们要给赵派主交钱,但这次我们也确实刚交过了啊——”
“这我不管!”为首方剑派弟子蛮横地打断道,“你们看不清形势,那是你们蠢!”
“我的任务,就是来收钱。要是敢不交钱的,铺子就别开了!”
“另外鉴于你让本大爷极其不爽,所以这次你要交一千五百两!”
“什么,一千五百两?!”王大江脸色涨红无比,“你们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意思是你不打算交钱咯?”
为首方剑派弟子神色阴桀地盯着王大江,缓缓拔出了腰间的方剑。
在此同时,另外几个方剑派弟子,也是拔出了方剑,神色阴森地盯着王大江,仿佛一群欲择人而噬的恶狼。
一时间,陡然冰寒下来的气氛,让炉子中原本熊熊燃烧的煤炭,也突兀沉寂了下去。
几个江湖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半句话都不敢说,甚至动都不敢动一下。而几个方剑派弟子,也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王大江脸色变幻了片刻,最后还是狠狠咬牙道:“好,我交!”
见王大江总算妥协了,张鑫几个江湖人明显都是松了口气。
为首方剑派弟子也露出笑容道:“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
接过王大江拿出来的银票,为首方剑派弟子抖了抖,得意地吹了个口哨,一边往铺子外面走,一边道:“记得以后把招子放亮点!”
在几个方剑派弟子离开后,王大江陡然道:“诸位,对不住了,今天老王就先关店了。”
张鑫欲言又止地看着王大江,最后“唉”地叹了口气,便走出了铺子。
见状,林图也选择了离开。
走出铺子后,林图快速跟上张鑫,笑道:“老哥,这快到吃饭时间了,咱们一起去喝点?我请客!”
张鑫似笑非笑地看了林图一眼,笑道:“那我老张就却之不恭了!”
“老哥有什么熟悉的地方没?这地方,小弟还是第一次来。”
“你这算问对人了,老哥还真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便宜又实惠!”
最后张鑫带着林图来到了一个,离王大江那铺子有七八百丈距离的酒肆。
这酒肆看着不大,屋内摆着四张张桌子,屋外用干稻草撑起了几块棚子,也摆了五六张桌子。
此时还未到饭点,所以吃饭的人还不算特别多,只有两三桌有人。
两人在屋外的一张桌子坐下。
坐下后,林图招手道:“小二,好酒好菜招呼!”
张鑫也道:“先上一坛土酒,一条清蒸大草鱼,一盘白切鸡,其他硬菜你看着上!”
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店小二应声道:“好嘞,二位客官请稍等!”
张鑫转头看着林图,笑道:“这里的草鱼,都是从山庄旁边的大湖里钓上来的,味道那是个顶个的鲜美!”
林图笑道:“看来这次有口福了。”
说着,林图抓起桌上的茶壶,先是给张鑫倒了一碗,然后再给自己倒,问道:“老哥,你跟我说说吧,先前王师傅那里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呗?”
闻言,张鑫突然哈哈笑道:“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就知道你小子主动请我吃饭,肯定是有所求!”
说着,张鑫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低声道:“不过你算是问对人了,老哥我经常来这山庄,所以先前王师傅那里发生的那桩事,我还真能猜出一二!”
林图做出一副心痒难耐的表情道:“老哥快说说看!”
“不急。”
张鑫端起茶碗和林图碰了一下,灌了一口后,擦了擦嘴角,道:“这件事说起来,老弟你肯定也听说过一二。”
“山庄的沈派主,和他的堂弟沈副派主,”说着,张鑫伸出手指往山庄高处指了指,道“这两位大人物,最近都没了!这件大事,想必老弟肯定有所耳闻吧?”
林图快速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当然!当时听到山前镇、白酒酒庄发生的那两桩大事时,险些没把我吓坏!”
说着,他一副渴望又可惜的模样道:“只可惜那两件大事发生时,小弟都没在场,要不然不知道有多过瘾!”
见林图的神情有些激动,张鑫好笑道:“哎,老弟,你这就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别光想着凑热闹,那两件大事发生的时候,可没少死人!”
“尤其是白酒酒庄金盆洗手那次,听说都快死了上千江湖好手!那种热闹,不是我们这种江湖小角色能去凑的!”
林图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点头道:“老哥说的是,倒是小弟莽撞了!”
说着,林图的表情看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说,演技极其精湛。
张鑫摆手道:“诶,这也不算什么过错,老哥我年轻时,不也这样?”
林图突然问道:“老哥,照说那两位派主,都去了那么久了,方剑派怎么拖到现在才准备下葬?也不怕发臭?”
“噤声!”
张鑫先是瞪了林图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四周张望了一番,见没什么人注意这里后,他才低声道:“老弟,老哥奉劝你一句,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见林图当即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嘴,这让张鑫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便见他道:“不过老弟你这两个问题,倒也确实问到点子上了!”
说着,他低声道:“关于这件事,老哥我倒是听说过一个说法——两位派主之所以拖到现在一直没下葬,是因为沈家人拦着!”
闻言,林图眸光一闪,不过面上他却装作疑惑道:“沈家人?两位沈派主所属的那个沈家?”
“那还能是哪个沈家?”
“这也太奇怪了吧?为何沈家人要拦着不给两位派主下葬?头七都过去那么久了!”
闻言,张鑫冷哼了一声,低声冷笑道:“沈家人给的说法是,两个派主大仇未报,下葬会让他们死不瞑目!”
林图愕然道:“给两位沈派主报仇?这,这——”
张鑫替林图说道:“这是不是太荒谬了?”
“没错!”
张鑫冷笑道:“反正人家沈家的人说了,不给两位派主报仇,两位派主就不能下葬!”
“而两位派主一日不能入土为安,方剑派就一日不能选新的派主!”
林图装作恍然大悟道:“老哥你的意思是,沈家这么做,其实是为了阻止——”
“噤声!”
张鑫再次打断林图的话,只见他摇头道;“老弟,有些事你心里有数就行,没必要说出来。”
林图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然后又见他问道:“那为何现在他们又同意给两位派主下葬了?貌似也没听说,杀害两位派主的那些凶人,已经伏法了啊——”
“这我上哪知道?”
张鑫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只见他神色严肃道:“看在这次你请老哥吃饭的份上,老哥也奉劝你一句,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这两天,老哥的眼皮子总跳个不停,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林图心里想的却是,他就是因为觉得风雨欲来,才特意凑上来的!
不过刚才张鑫吐露的这些消息,在他看来还是蛮有价值的。
两人吃喝了一阵,林图一边给张鑫倒着酒,一边装作随意道:“老哥,日后这方剑派之主,怕就是那位了吧?”
“不知老哥你对那位熟不熟?小弟好像都没怎么听说过他的事。”
林图所说的那位,自然是方剑派如今唯一剩下的那位副派主。
“你小子怎么就那么好事?”
虽然这么说林图,但他自身却挺爱胡侃吹牛的,他喝了一口酒后,道:“那位可不简单!”
说着,张鑫突然怪笑了一下:“人家不光武功高强,本身更是长的极为英俊,要不然也做不了沈家的女婿!”
那位副派主竟然是方剑派沈家的女婿?
这点林图家真是第一次知道,毕竟他之前也没有特意去了解过方剑派,也就方剑派派主沈可然,多少还算知道一些。
所以他这次的愕然不是装的:“那位是沈家的女婿?但先前的情形,看起来简直——”
“看起来简直水火不容是不是?”张鑫接过林图的话头,冷笑道,“老弟,你会这么说,就证明你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