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人去排队领饭，不少人看见妮儿都跟她打招呼。
“牛大夫～”
“哎。”
妮儿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当着师父的面，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要回应人家，不然人家心里定会嘀咕自己瞧不起人，会看个病就了不起了，给师父丢脸。
但是确实是有些想要把脸埋起来的冲动。
“牛大夫。”
妮儿硬着头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称呼让赵锦程有些懵，不就是一会儿没看见小徒弟，让她自己去给别人看诊，就变成了牛大夫。
看了看打招呼的人又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到了妮儿，确认就是在跟自己的小徒弟说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这么小的孩子被人家喊牛大夫，还有点忍不住想笑。
轻轻叫了一声，“牛大夫。”
妮儿抿着嘴，眼睛眯着，狠狠夹了一下眼睛，真是会凑热闹。
赵锦程看到妮儿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人排队领饭，站到了队尾，赵锦程对着妮儿伸出手臂，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牛大夫，请～”
妮儿没想到师父这么坏，竟然再一次调侃自己，忍不住伸出手对着师父胳膊拍了一下，跺了跺脚。
“师父，你怎么这样子，你再这么叫我以后可不跟你一起领饭了。”
两只手把脸挡上，不敢再看赵锦程，怕他再说出什么让人羞愤的话。
累了一天，逗逗小徒弟真是开心，赵锦程看她捂着脸的样子，估计手挡着的地方都红的熟透了吧。
“没事儿，我领双份回去，省得你再辛苦跑一趟。”
妮儿见师父油盐不进，逮着这三个字就不松口，调侃自己，捂着脸的手都不敢拿下来，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赵锦程见妮儿一直捂着脸，可别一激动，下手没轻没重的，把自己捂坏了，还是赶紧道个歉。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逗你了，原谅师父吧，快把手拿下来，别捂着了。”
妮儿听见师父诚恳的道歉，心里顿时舒坦很多，那种别扭的感觉消失了大半，左手两指分开，露出一条缝隙，观察着师父的神情。
见他略有些紧张和担忧，没有一点儿刚才的戏谑，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赵锦程瞄到了妮儿的小动作，这么可爱又容易害羞的小徒弟，还是第一次见到。
妮儿把手从脸上挪开，脸色有些微微发红，眨着亮晶晶的眼睛。
“行吧，原谅你了，以后可不许再叫我……”
话音未落，赵锦程赶紧抢了过去。
“牛大夫。”
气的妮儿握紧了粉拳，牙齿咬的咯咯直响，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
拳头冲着师父就挥了过去。
赵锦程早有准备，往后撤了一步，妮儿扑了个空。
“哎，没～打～着～”
得意地扬起了头，眉毛往上勾了勾。
“就你那两下子，啧啧，再练个两年吧，你师父就是你师父，还有很多东西没学到呢。”
之前师父可没有给自己展示过这种身法，除了医术难道他还有别的技能，师父到底是什么人，感觉有些摸不透，怪不得他能有那么多钱，估计不全是给人看病赚的。
妮儿心里痒痒，什么都想学，但是刚才他又调侃自己，气不过，又打不过，只好转过身去不理人。
赵锦程看到妮儿不乐意了，便把头往前伸了伸。
妮儿转过身子不看他。
赵锦程不死心，又把头缩回来，往另一个方向伸着，妮儿又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
就这么几个来回，两人都有些疲了。
妮儿想着今天就不搭理师父了，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欺负的，以为谁都是软柿子呢。
不要以为他是师父，自己是徒弟，就可以随便惹人生气了，不好好哄可是不行的。
惹了人不想好好哄，还弄出了个没见过的身法，就是想让自己上钩，主动搭理他，想的美。
反正师父展示出来的东西估计就是要教给自己的，学也不在这一时。
决定了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终于轮到妮儿拿饭，看着万年不变的干粮和粥，忍不住叹了口气，再这么吃下去，小脸儿都得变得跟粟米一样黄。
“拿好，你看，这个干粮跟之前的是一样大的了。”
妮儿见是今天那个很和蔼的伯伯，还问自己是不是觉得不够吃，要是遇到的人都是这样好就好了。
弯月一样的眼睛，冲着人眨了眨，露出两排小白牙。
“谢谢伯伯。”
“哎，快去吃吧，一天看了那么多病人怪辛苦的。”
原来发饭的伯伯都知道，那他也一定知道了别人管自己叫牛大夫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就浑身有些不自在。
突然想起来妮儿刚才拿到吃的东西叹了口气，忙把人叫住。
“小妮儿大夫，是不是这个饭不爱吃？”
虽然对这个吃食有些不满，可是现在吃的东西本就少，哪里还能挑三拣四的，有的吃不饿死就不错了。
赶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觉得挺好的，顶饱，干一天活儿都不饿的。”
伯伯听出了妮儿的意思，只是能吃饱而已，并不算好吃，而且刚才听到排队的人也对吃的东西有些不满意。
“每天都吃一样的，谁受得了。”
“就是，不能换换新花样。”
“用同样的食材也能做出来不同东西，怎么能随便糊弄人啊。”
伯伯听到这些也没有什么表示，觉得他们说话很不中听，给他们做给他们吃就很不容易了，还在那里挑嘴，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可是妮儿就完全不一样，觉得人家会看病，会认字，而且说起话来彬彬有礼，真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就喜欢跟她说话。
要是妮儿说不爱吃，不想吃，肯定要换点别的东西吃了。
“明天我让他们弄点儿新花样儿，每天都吃同样的，容易吃腻了。”
妮儿没想到这位伯伯还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指不定是个大厨，想到明天有不一样的吃食，很是开心。
“那就谢谢伯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