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那只好腿,在地上踩一下,坏了的腿,轻点地面,仿佛自己能走了一样,欣喜跃上脸颊。
伺候老太太解完手,婶子又以同样的方式将人夹了回来。
将人安顿好,看了老太太一眼,疲累的快要睁不开眼睛了,生病了就得多休息。
要是睡着了,就不用找牛大夫过来,老太太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你困不困啊?要是觉得困倦的话,那就赶紧歇息吧。”
婶子轻声细语地说道,目光落在了那位老太太身上。
此时,只见那老太太原本就已半闭着的双眼,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撑开一般,微微颤动着。
“不困!一点都不困!你快去帮我把牛小妮儿找过来,我要瞧瞧这药到底有没有起效。”
老太太的语气坚定而急切,似乎对这药的效果充满了期待和焦虑。
婶子听到这话,不禁吃了一惊。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位看似虚弱不堪,连眼皮都快要睁不开的老太太,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来支撑自己保持清醒,并提出这样的要求。
“老太太啊,这药效哪能这么快就显现出来呢?就算真要有什么反应,最起码也得等到明天才能看得出来呀。再说了,明天一早自然会有大夫前来给您瞧病的,您就不要这么心急了。”
婶子赶忙安慰道,试图让老太太放下心中的担忧。
然而,老太太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向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无论是靠自己亲力亲为,还是吩咐他人代劳,都必须按照她的意愿行事。若是有人胆敢违背或者反驳她,那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哼!我说让你去找人,你就得立刻给我把人找来!否则的话,你信不信我马上叫衙役来把你这个不中用的家伙给换掉!”
老太太瞪大了双眼,怒视着婶子,那凌厉的眼神让对方打了个哆嗦。
很快,老太太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精气神一般,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她大口喘着粗气,仿佛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缓缓地闭上双眼,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沉睡过去了一般。
此刻的她正在闭目养神,等待着妮儿的到来。
一旁的婶子看着老太太这般模样,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但却又束手无策。
犹豫再三后,婶子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答应去找牛大夫来给老太太看病。
毕竟这可是一天能赚五文钱的好差事啊,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失去了这个机会,那简直是太可惜了。
其实老太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非常清楚这药的效力不可能这么快就显现出来。
然而,她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好好折腾一下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贱胚子”——也就是妮儿。
让妮儿多跑几趟,不仅能够消耗她的体力和精力,更重要的是要让妮儿明白一个道理:哪怕现在已经分了家,自己依旧是她的阿奶,仍然有权利随意支使她做事。
休想仗着分了家,手里有点小钱就能目中无人,对自己不闻不问,还想过那种逍遥自在、独善其身的日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婶子一边暗自思忖着,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妮儿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婶子紧紧皱着眉头,本来就有些阴郁的脸上写满了为难之色。
说实话,她实在不愿意去帮老太太跑腿传话,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事已至此,她也是骑虎难下,不去也得去了。
就在婶子满心不情愿地走着的时候,突然在半路上遇见了赵锦程。
要知道,妮儿可是赵锦程的徒弟,平时总看到他们俩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师徒关系还不错,这事儿怎么着也得管一管吧……
这样想着便迎上前去。
“赵大夫~”
赵锦程并不知道这位婶子就是衙役安排专门照顾老太太的人。
她挡住自己的去路,可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是他男人的病情有反复?
“婶子,有事尽管说。”
“是新送来的那个老太太,你还不知道吧,衙役让我专门去照顾她,吃过药以后,非得让我去找牛大夫,让她再来号号脉,看看这药有没有效果,我寻思着,怎么也得等到明天,可是她偏不,我没有办法了,正好半路上碰到您,不知道……”
赵锦程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然明了婶子话中的深意。他暗自思忖着:这老太太果真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啊,都已经病到如此地步,居然还心心念念地想要欺凌自己那可怜的小徒弟。
想到此处,一股无名之火自赵锦程心头涌起。身为师父,保护和照顾好徒弟乃是义不容辞之事。若是任由这老太太继续嚣张下去,日后恐怕只会越发肆无忌惮,让小徒弟陷入更深的困境之中。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说道:“婶子,我这便随您一同前去处理此事。不过关于这件事情,暂且不必告知妮儿,以免她为此忧心忡忡。”
说罢,赵锦程紧紧握了握拳,甩开步子,跟上婶子的步伐。
老太太差点就睡过去,一直提醒自己得等人来。
时间慢慢流逝,心情愈发焦躁,这人怎么还不来,当了大夫就开始摆上谱了,都等了这么久了,难不成真以为自己当上大夫就了不起啦?
整天不是这儿忙就是那儿忙的,有什么可忙的,就是不把人放在眼里,瞧不起穷亲戚。
越想越气的老太太不禁皱起眉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和愤怒。
不过很快放松下来,力气得攒一攒,等人来了再用,可别提前泄了气。
感到地面在有规律的振动,脚步声传到了耳朵里,还越来越近,可算是来了。
觉着到人已经到了近前,老太太眼皮也不抬,手直接伸出去,“来,号号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