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
    林子鸢还是用自己不多的经验帮着陆离。
    她不懂陈腐和釉料。
    甚至不懂练泥，不懂和泥......
    但是她懂陆离。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
    陆离所需要的东西就被递到手边。
    百里成器带着百里池也匆匆赶到窑里。
    “师父......华媒有工作人员找你。”
    他蹲到陆离身边小声的提醒道。
    “知道了。”
    陆离点了点头，起身往窑外面走去。
    华媒工作人员翘首以盼，看到窑中人影闪动赶忙快步上前，道：
    “陆老师......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想取材？”
    陆离大概猜到了对方来意。
    小蜜蜂直播在仲师那里，整个汝窑天青烧制除了林子鸢和百里成玉、百里池以外。
    再无任何人可以看到！
    “嗯！台长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想记录您烧制天青的过程，制作纪录片......”
    领头的工作人员重重点头道，说完后紧张不已的看着陆离。
    “制作纪录片......”陆离陷入沉思。
    虽说最核心的原料调配、配方都已完成。
    但还是有许多“核心”手法、技艺。
    他倒不是想藏私、被传承......
    而是不想属于大夏独有的文化。
    因为无心的拍摄记录、被外贼窃取。
    尤其是他国亡我之心不死！
    诸多老祖宗的东西都被他们觊觎。
    不得不防！
    “陆老师......我们台长想和您通个话。”
    华媒工作人员见陆离陷入两难之地。
    只能帮着传达着台长的意思。
    “手机给我。”陆离闻言伸手道。
    “陆先生......我是华媒台长华英雄。”
    “您好。”
    陆离客套了一句，沉默等待对方的下文。
    “我正在赶来的路上......就长话短说。
    如今外邦对我们文化入侵、文化掠夺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尤其是最近泡菜准备申遗瓷器。
    我们需要这样一期纪录片，告诉全世界。
    大夏瓷器是他们的祖宗！”
    华英雄的声音伴随着机翼的吵杂声。
    并不清晰，却铿锵有力。
    “汝法太过珍贵......如果流失外邦，后果不堪设想。”陆离又道。
    “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涉及核心处，您可以要求他们回避。”
    华英雄想也没想就给出了自己态度。
    他想要的是纪录片、是文化认可......
    就算陆离愿意给他们拍，他也不敢拍。
    如果汝法因此而流失外贼。
    他就是大夏千古罪人，万死难赎！
    “我答应了！”
    陆离嘴角上扬。
    他等的就是对方的态度和承诺。
    至于被窃？
    就算现在进去全程记录，也无济于事。
    汝法核心配料精准到了用“克”计算。
    且随之温度、湿度、器型的变化而变化。
    偷的走手法技艺，却窃不走核心。
    挂断电话，领头的华媒工作人员激动道。
    “陆老师，您说开我们就会开机，你说关我们都会关闭镜头......”
    “跟我进来吧。”
    陆离点了点头，转身向窑里走去。
    几个华媒工作人员在阴雨天身着单薄。
    是他们不怕冷吗？
    应该不是......
    而是坦诚对待陆离，重视对待汝法。
    不容半点意外！
    “他们很拍记录这次烧窑。”
    进窑后陆离对百里成玉几人提醒了一句。
    然后开始塑造器型。
    “乖乖......师公就是师公，汝窑无大器，师公居然敢做一对天青瓶......”
    百里池见状溜须拍马的声音在窑中响起。
    “百里池是吧......走近一点仔细看。”
    陆离听到眉头轻挑，吩咐道。
    “师公手法快而不乱，浑然天成，徒孙站在这儿就看的极为仔细......”
    百里池正色摇了摇头，谄媚又道。
    这让百里成玉警惕看了眼自己徒弟。
    同时心中有了紧迫感......来自逆徒的压力。
    必须化被动为主动！
    “嘶！”
    他倒吸凉气，在窑里转悠不停。
    吸引着所有人疑惑看去。
    你嘶什么？
    “啊呀呀呀......师父瓷法已经到了神境，多看一眼就仿佛要爆炸！
    因为可以学的东西太多了......徒儿对您的佩服简直五体投地，犹如大江之水，绵绵不绝！”
    百里成玉声音真挚，感人肺腑。
    让几个拍摄的华媒工作人员都惊叹不已。
    外行看热闹。
    他们不懂瓷法只觉得陆师果然是陆师。
    怪不得李馆长和台长都对他这么推崇。
    “说的挺好的......”
    陆离听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多看一眼就会爆炸......已有顶流之姿。
    “哼！”
    百里成玉负手而立，斜瞥徒弟百里池。
    跟我比，你小子要学的还多着呢。
    闹归闹两人眼睛可没闲着。
    陆离亲手制作坯胎过程极具个人特色。
    看着又不乏赏心悦目。
    就连外行林子鸢、华媒工作人员......
    都被他手下“艺术品”成型的过程吸引。
    时间偷偷溜走都没察觉。
    直到一对瓶型坯胎伫立在桌上。
    “好看......”
    林子鸢心情复杂，抿了抿嘴轻声道。
    陆离选择难度最大的瓶型烧制。
    就是为了给她插花用......
    “师父，您还要做什么器型？”百里成玉看着手下动作不停的陆离，惊呼出声道。
    要知道......
    大小不同的器型，在同一窑口烧制。
    难度呈几何倍数增长。
    需要对于上釉多少和火候掌握。
    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然烧制出来都会略有瑕疵。
    师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烧瓷常识的！
    “盘、碗、盏、杯、洗......各制一对。”
    陆离沉吟片刻道。
    天青不同于青花的出世首个珍贵。
    而是个个珍贵异常！
    原因在于难度极高的技艺和珍贵用料。
    所以不用刻意控制入窑数量。
    仲师好茶......
    赠他一对茶盏，无可厚非。
    自己好酒......
    奖励一对酒杯，理所应当。
    “可是......”
    百里成玉神色担忧，还想要提醒。
    还没说完就被陆离摆手打断。
    “不用担心......玩异火的故人前来都不一定有为师对于火候掌握敏锐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