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当即把薅到的蜂王浆如数倒出,拉钩飞驰丢过去,引得魔法虫群变异发狂激发潜能,给龙蛇扑面挂上混乱debuff,才大大减缓了冲撞速度。
萨贝达不敢回头。
森森的气息从脖颈穿到脊背,没入骨缝中。
他几乎能感受到,后方龙蛇那血盆大口中的腥臭味,要涌上来把他淹没。
有惊无险,总算把boss拉到了商定的陷阱位置。
灵性的咒术卡住时机,交出大猴晕住龙蛇;病患在蛇腹上疾走,成功束缚一瞬;祭司早早将传送的定点搭在了萨贝达脚底,蓄势待发——
一切就位。
原敲定t的病患死死扣紧铁钩,一副纠结的模样,“……你可以?”
失败的话按照流程再来一次,他可就只有丢躺尸的心理去当诱饵了。
他不想自己的冤种固排出事,懒得跟她保证没有下一次,他都说腻了;所以宁愿自己去。
萨贝达心下不爽,声音笃定有力,“信我。”
随即专注地把目标放在boss身上。
这里不是蛇类的弱点。
他要把它变成弱点。
“第一次赌这么疯。”
祭司一边神佑给萨贝达加属性,一边翻着他的面板苦笑。
咒术也捏着庇护的术法,沉声道,“他死了,我们的推进度不会落下;他活着,我们也不亏。”
昆虫将剩下的虫子全部召出,萦绕在萨贝达周身。
吃味的病患撇嘴,“上次多用了你几只,你就跟我横,我可是队长。”
梅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调冷漠,“哦,队长,你刚刚又用我的腿换伤打。我记住了。”
埃米尔抿唇一笑,没什么不好意思,但还是乖乖闭了嘴。
昆虫是队伍里异化值最高的大佬,他是人来疯,又不是喜欢自讨苦吃。
浪过;上次就被毒虫叮的满头包三天三夜没消退。
昆虫盘腿坐下,不慌不忙地取下面罩继续磕药,姿态优雅随性。
她喜欢佣兵的蔚蓝色眼睛,像天空一样包容。
看到她脸上不雅的疤痕,不会刻意去歉意的回避,坦然处之,似乎她和别人没什么区别……
稍微搭把手,希望他有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性。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煎熬。
埃米尔望眼欲穿,总算是等来了萨贝达拉脱的好消息。
他兴奋劲儿直冲大脑,立刻架着铁钩崩成的线,飞速奔跑,出乎意料的是,近了看,以为勉强有气佣兵除了脸色很白,状态竟然意外不错;和他齐头并进,竟然半点也没有落下。
落地后,萨贝达手腕一转,附魔长刀整把深深没入蛇身。咒术的诅咒加昆虫的腐蚀剂,发出头皮发麻的滋滋消融声。
龙蛇伤上加伤,被高热量灼烧的外皮裂开,露出里面的血肉,保护膜,内脏……
埃米尔的心跳疯狂加速。
他的眼里,原本只有切割猎物后的狂喜;没由来的,分出一丝丝匀给了沐浴着鲜血的萨贝达。
看他满脸嫌弃,拭去脸上被溅到粘连的浓稠的蓝血,弯了弯眼睛。
太神奇了。
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二阶杀五阶的……奇迹。
日光渐渐西沉。病患侧过脸,眼瞳是幽深的黑色。
金色余晖洒满了他的苍白脸颊,深邃的墨色眼眸被镀上浅浅朦胧的光;微微闪烁着,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美。
埃米尔用这样一双眼睛看了过来,真心实意道,
“出去加个好友吗?”
萨贝达像是知道,龙蛇垂掉下来的头会发动垫背攻击;他平复着呼吸频率,毫不客气用最后的力气,拼命往病患那边躲。
祸水东引,他流氓佣某人也相当拿手。
冤种埃米尔也不恼怒;反应很快,把预备退路的钩子抛出,落点瞄到旁边的山崖上。
再一手捞过萨贝达,无视后者由微怔转为漆黑锅底的脸色,肆意朗笑着飞过去。
“礼尚往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他把萨贝达吧唧扔下,不管人有没有被他骨头甩散,眼巴巴地蹲下,瞅着他冷漠脸上的所有微表情,兴趣盎然。
目光热烈得,就像是狗狗见到了肉骨头,水汪汪的。
——没错,他上哪里去找可以陪他这么疯,理解他,又能并肩作战跟上计划的人呢?
除了皮糙肉厚的心理固排,全都被他玩死了。
唉,这个世界上的人大都贪生怕死,真没意思。
“奈布.萨贝达。”
萨贝达揉着手腕站起来,对奈布的吸引变态体质理解更深。
心里也清楚,脑子不好的病患多半因为吊桥效应才有了好感。
但他目前可不想和这家伙有过多牵扯。
至少约老爷子那种是固定的敌对阴人;病患发起疯来,可不管你是不是队友,该坑杀的一样坑杀。
敷衍地报上名之后,按照约定分了龙蛇肉蕴含能量高的精华部位,萨贝达认真地切割打包,准备带回去给小少爷加餐。
死去的龙蛇肉没有那么变态的防御力了,臭是臭了点,但肉质紧实细腻,想来口感不错,是不可多得的美味食材。
——应该可以满足那娇气包后续的肉类需求。
自觉养崽的老父亲心态萨贝达掏出菜刀,神情肃然,好像在执行什么伟大的任务。
只是可惜了奈布的背包格子,实在太小,装不下多的,想多装一组都要精打细算。
剩下的生肉块,埃米尔他们也不爱要。
“这林子里全是危险植物。”
咒术收了猴头,挖下蛇目,一边挑挑拣拣一边摇头咋舌,“你带这么多?我们都不太会做饭,烤肉都吃吐了。”
何况是这么臭的蛇肉,烤起来那味道,又是新的折磨。
萨贝达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奈布的资产已经被他霍霍空了,现在敞开了装。
他淡定地埋在蛇尸体里,和巨蛇比起来小小一只,继续奋力切割处理得当会很美味的部位,头也不抬,“那我不客气了。”
“……”你就没客气过。
泡在龙蛇的蓝血里,萨贝达的异化值正往上攀爬,迈过了60大关。
脖颈和脸侧奇异地痒。
切切察察的呢喃细语在耳边回荡。
他当即甩了甩头,随即蹙眉。
不是错觉或者耳鸣;的确听到了有人喊他。
那个声音颇为迟疑不决,“……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