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任务目标是雨林深渊气息浓厚蛇类的血。
但可惜,小队凝聚力差,忙着处理别的怪物来迟了一步。
那个龙蛇boss被别的队伍推了,价值高的龙胆龙心等有用的材料早就被洗劫一空。
就连蕴含能量高的尸块,也被后来的推演者们三三两两搬走。
不过,异化值这么高出现形态变化,像是被蛇血浸染后队伍丢弃的炮灰t,应该也差不多可以平替……
反正这情况,他再出去找目标也难以猎杀,食物不够缺乏补给,极大可能是死亡登出。
倒不如赌一把。
一旦动了心思,野心就如同火烧上连绵的草蔓延。
娇生惯养的艾格困的要死,在这种糟糕条件下也根本睡不着,安神戒指不管用。
进来的人都狼狈不堪,带着各种各样的气味;光是嘈杂的呼吸声,就够让人痛苦了。
还有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在暗地里打量,让艾格敏感的心里相当不舒服。
他后悔放这群人进来了。只属于他和萨贝达的小窝不香吗?
还有尾巴摸。
后悔死了。
深更半夜,正是人的生物钟里最困倦的时候。
墙角立着的控场画突然被毁。
艾格似有所悟睁眼,眼珠跟随潮湿脚印却不见人的方向转过。
他捏了捏萨贝达;后者陷入了身体争夺战,毫无反应。
那脚印继续一路连绵不绝过来,跟着上到凸出的石壁,来到铺得柔软的床前。
艾格想阻止,但是他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情急之下,只能用半金化的左手去挡。
眼睁睁地看着,那速度极快的刀没受到太大阻力,切豆腐似的透过他的手掌,径直插进萨贝达的胸口位置。
艾格的左手被整个钉在了上面,抽不开,被紫黑色的毒药滋滋腐蚀。
他痛得沁出泪水,“萨贝达,你快醒醒,有人欺负我!”
不行,会融进心脏的。
艾格当机立断,直接把他在山海画卷副本得到用来保命的僵化尸咒拿出来,抹上掌心的血,眼疾手快定住该死的偷袭者。
他受点小伤都会难过,这种程度却半点不喊疼,抖着唇带上手套。
随后狠狠反手一巴掌,把目眦欲裂的推演者掼倒在地。
符咒都拿出来,香炉也没有必要藏着了。
怒火被彻底激起的艾格燃上一只香,将所有人都拽如了幻境,确保压在他的香炉萦绕的范围里控住。
随后抽出长刀,把那人手脚的筋都挑了,往地下一插。
鲜血顺着v形凹槽灌进泥土里,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流血身亡。
艾格后怕得指尖冰凉。
就在刚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佣兵流血了……
离死亡那么近。
就像那次被先知截胡,嘲讽他的无能一样。
艾格抽出自己的左手后也不包扎,而是温柔拭去萨贝达被血迹染色的部位。
忍着阵阵的痛感,生疏地给萨贝达包扎胸口。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有多余的闲工夫料理老鼠。
他直接用脚踩着巴尔的脸,死命地碾进泥里。
“我都舍不得欺负的狗,你敢动他?”
眼里水汪汪的,极致的纯然,和着恐怖的虐杀欲。
“低贱的垃圾颜料。”
……
“……你在忙什么,剥人皮画画?”
听到萨贝达喊他,艾格僵了一瞬,静静地回望。
那双琉璃眼眸过于沉沉,此刻显得十分深邃,像一潭望不到底的幽深湖水。
“……萨贝达?”
痛。
心脏周围传来的剧烈钝痛,像是被谁活生生挖空一块肉。
那痛感连绵不绝,精准传递到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是对神经的反复折磨。
萨贝达甚至觉得,他能在怪物手中抢过控制权,是因为身体受伤太重,被那狡猾的家伙当大冤种赶鸭子上架。
不得已,他只能按耐暴躁,稳定心态,放缓呼吸。
等到疼痛感稍稍松了些后,赶紧低头检查心脏部位的伤势。
暗红的血液正透过纱布往外渗,濡湿了绷带;看生涩的手法,明显处理人是凭借想象在缠。
如果不是蝴蝶结绑得十分精致漂亮,萨贝达会怀疑有人在故意谋害他。
包得稀烂。
如果再迟点醒,等高异化值的身体自主修复,碎布和新长出的肉黏在一起,重新剜掉腐肉能把人痛得死去活来。
简言之,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指尖碰上和狰狞伤口毫不干系的蝴蝶结尾巴,上面残留的金色粉末让混沌的思绪出现了短暂的清明。
这是……艾格系的?
眯起眼眸,目光下意识去寻找便宜雇主的身影。
找到之后,才后知后觉——
原来,鼻尖一直萦绕的浓郁血腥味,不单是他自己的。
更多的,恐怕是那来自地上糊成一团的推演者。
此时的现场氛围格外压抑。
看上去很好欺负,印象里看到蜘蛛都怕的娇气小少爷,正在做不可描述的变态虐杀。
啧啧,平时不显山露水,是个干大事的。
只一眼,萨贝达就平静地移开视线。
因为这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倒霉鬼,已经看不出具体样貌,完全是被打翻的颜料桶瘫在泥沙地上,极其伤眼。
而那仍然处于自我世界中的艾格,显然是还没有出够气,魔怔地在尸体上继续折腾他的行为艺术。
看上去异化值比他还高,马上就要原地变怪物了。
“脏手。”
萨贝达出声,果断打断了艾格的黑化读条。
气鼓鼓的背影一僵,回眸,像只被戳破后的芝麻汤圆噙着泪,“……”
萨贝达对艾格惊喜又慌乱的复杂表情视而不见,继续拆解胸口绑法稀碎的绷带。
那不在意的模样,似乎只是单纯问问,给足了情绪紊乱的艾格整理思绪的空间。
“……你醒啦?!”
最后还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盖过了所有。
“嗯。”萨贝达口吻如常淡然,“死透就别补刀了。”
送人超度和虐杀鞭尸,在他看来是两码事。前者是自保和任务;后者是心理阴暗纯变态。
“!”
艾格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弹起来,脸色瞬间苍白,睫毛不安地抖动,下意识地往后藏自己染上血污微微颤抖的手,“我刚刚其实在……”
见萨贝达只是随口一问后就忙着低头拆绷带,没太注意这边,艾格提到嗓子眼的狡辩咽下去。
他反应很快,手套脱了丢出洞外,又麻溜把立着的叉头扫把踢倒在血珀里,盖住犯罪现场。
一边用金质化的左手悄悄处理,一边观察萨贝达的神态,且迅速转移话题,“反正,我就看看,是他自己炸成这样的。”
“……”
那他可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