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么多双充满恶意的眼眸，倚卿面上没有任何慌乱，“我确实只剩两成修为。”
池思羽轻咳两声。
老五立刻红了眼眶，情绪很激动，“你骗谁呢！小师妹都被你伤成这样，你怎么还要睁眼说瞎话！”
“小师妹刚刚才醒来，就被你打伤，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吗？”老七声音哽咽，用一种很悲伤的腔调说道，“师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真的让我觉得好陌生，也让我很失望……”
倚卿无语。
这家伙真的很喜欢提以前的事。
在问心开始前他就提了一次，当时自己应该将不想听的意愿的表现得很清楚了，现在竟然还来。
“停！”她打断老七的那些无病呻吟，目光再次移到池思羽身上。
池思羽见她看过来，立刻朝她挑衅一笑。
倚卿面色不变，“比起指责我，你们是不是更该让她反思一下，为什么连只剩两成修为的我都打不过？”
池思羽脸上的笑僵住了。
倚卿不紧不慢地又补了一句，“或许不是我在说谎，实际只是她的修为太低。”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
察觉到几位师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池思羽难堪至极，心中对倚卿的恨意达到极致。
她要变强。
一定要变强！
池思羽艰难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她站起身，声音低哑，“师兄们，我们走吧。”
几人看出她的尴尬，贴心地没有戳穿，“好。”
“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倚卿忽然出声。
老五一脸不耐烦，“我们能有什么忘记的？”
老四目光阴沉地看着她，“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在问心开始前，你们答应过的，只要我顺利通过问心的考核，你们就要向我赔礼道歉。既然现在人都齐了，就开始吧。”倚卿朝他们扬了扬眉。
池思羽和老七的脸色刹变，显然先前是已经忘了这件事。
剩下三人倒是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二师姐，你莫不是修为受损后，被刺激得神经错乱了吧？我们又没错，怎么可能答应什么赔礼道歉。”
“就是！”
就连向来寡言的老六都忍不住说了句，“满嘴胡言。”
倚卿也不恼。
她轻笑一声，道：“你们不妨先回头看看那两位的神色。”
两人不明所以，却还是顺着她的话回了头。
老七面色微白，却还是强挤出一抹笑，“三位师兄，我可以解释的。”
“这是二师姐刻意算计的，我们也只是被她骗了。”池思羽脸上倒没有什么不安的神色，她有底气相信他们不会朝她发脾气，但想到先前留下的誓言，她心里也不免有些烦躁。
老五急不可耐地问：“你们到底答应了什么？”
老七弱弱出声，“一百上品灵石。”
老四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我们凑一凑，也不算很多。”
他话才说完，老七就弱弱补上了两个字，“每人。”
“……”
一片死寂。
如果眼神能杀人，老七相信此刻的自己一定是被千刀万剐。
倚卿适时出声，“不仅如此，他们答应的是赔礼道歉，一百上品灵石只是赔礼，可道歉总是要下跪才有诚意。”
“什么？”
“同谁下跪？同你？不可能！”
“谁答应的谁做，反正我们没答应，就是一块下品灵石都不会给你的。”
他们的反应都差不多。
可向天道立了誓言的老七听到这话，满脸无措，“可我一个人也拿不出那么多上品灵石啊，几位师兄，求你们……”
“你自己犯蠢也就算了，谁让你扯上我们的？就算你是我们的师弟，你也没资格代我们作出任何承诺。”
老七颤着声，“我知道我代替不了几位师兄，可我但是就像是被迷了心智一样，不知怎么地就应下来了……但凡那个时候我能清醒几分，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我现在真的很后悔……”
利益面前，浅薄的感情不堪一击。
倚卿冷眼瞧着，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只是在听到老七说自己当时是鬼使神差应下这事时，倚卿下意识看了池思羽一眼。
按老七的性子，他确实不会代替别人应承什么。
当时是池思羽有些不耐烦，老七才突然果断应下的。
那时她并没有多想，可现在她直觉这和池思羽脱不了干系。
可池思羽脸上神色并没有异常。
没有愧疚，也没有心虚。
忽然，她抬起头，目光恰好与倚卿对上，“二师姐，我们当初答应的是问心没有问题，才要向你赔礼道歉。
你虽是通过了问心的考验，可最后还是出了岔子，现在你修为只剩两成，这可算不得是问心没有问题。”
老七猛然抬头，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对，你的问心不算顺利，我们便不用向你赔礼道歉！”
倚卿笑了，“你们于天道面前立誓，现在却想钻天道的漏洞，那有问过天道同意吗？”
老七还想狡辩。
可这时忽有一道惊雷劈下。
若非对危机的本能让他往旁边躲了一下，只怕这雷正好就劈到他头上了。
“你们你们还觉得不用赔礼道歉吗？”倚卿笑盈盈地看着他。
老七望着地上那隐约还冒着焦烟坑，艰难地咽了咽口，仍是嘴硬道：“我觉得这只是巧合。”
话音落，又是一道雷。
老七依旧闪躲，可他的脚却被伤到了，疼得倒吸凉气。
倚卿淡漠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再好奇地看向池思羽，“小师妹，当时你也一并立誓，你现在也跟他是一样的想法吗？你也认为无需同我赔礼道歉，认为刚刚那两道雷只是巧合？”
池思羽面露踌躇。
“我……”
她才刚张开嘴，天上就有闪电划过，似是天道已蓄势待发要将雷电劈下来，吓得池思羽立刻闭上了嘴。
“别浪费时间了，要赔礼道歉就现在吧，拖久了只怕天道会不耐烦。”
说着，天空又有闪电划过，似是天道在附和她的话。
当然，这并不可能。
天道无情，从来不会偏私，应该只是巧合。
可想归想，池思羽也知道自己立了誓就是逃不过了，一咬牙，竟是真朝着倚卿跪下了。
“小师妹！”
这可把她的那几个师兄心疼坏了。
他们纷纷指责倚卿，还问：“这下你高兴了吧？”
倚卿摇头，“还不够。”
她再看向池思羽，“道歉的话你不说吗？单是下跪，这诚意可不怎么够呢。”
听到这话，池思羽下意识抬头看了下天。
这次倒是没闪电。
先前应该确实是错觉。
就算戚让再有天赋，也不够格让天道同她打配合。
当然，池思羽也没抱侥幸心理。
这跪都跪了，还怕说句道歉的话吗？
“二师姐，先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这话池思羽张口就来，语气很干巴，一听就没什么诚意。
但倚卿没在这事上多做文章，她只是说：“那一百上品灵石呢？”
池思羽不情不愿地从储物空间里掏。
翻了好一会，才陆续堆积出一百上品灵石。
“在这了。”
“嗯。”倚卿毫不客气地收下，余光瞥见她一脸心疼的样子，心里还挺爽。
她转而又看向老七，“你这边怎么说？”
老七有样学样地下跪道歉，可到下一个环节，掏了半天才掏出六十八个上品灵石以及十七个下品灵石。
“我只有这些。”
头顶闪电又是划过。
老七身子颤了下，内心挣扎了片刻，终是难堪地向倚卿低头服软，“二师姐，我们毕竟是同门，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姑且揭过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