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柏带来了大队人马直捣克罗斯洲,重拳出击之下,将此处深渊据地摧毁,同时救出了被困在牢笼中的人。
只是这些人的状态都不太好,神情呆滞木然,得等回到凯尔诺境内后再进行治疗。
后续都是一些清扫魔物的扫尾工作,有温柏带来的人,也轮不上路青梧。
路青梧算是难得清闲下来。
但,她也没有真闲着,而是在获取温柏的许可后,来到了收押高斯的地方。
那是一处幽暗的地牢,而高斯,则被关押在特制的牢笼之中。
牢笼上绘着大量的抑制咒文,使得高斯连动弹一下都无法做到。
而事实上,现在的高斯即便没有那些压制,也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
他的四肢上各有一个可怖的血窟窿,那是温柏的剑在他身上留下的。
只是这些伤并不致命,最致命的,却是他自己撕裂胸口的伤——
他已经没有心脏了,只是,他还活着。
伤势如此之重却还能够活着,高斯……的确像个怪物。
路青梧顿了顿,才缓步走向囚禁高斯的囚笼。
高斯听到了动静,却也没有反应,只是双目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青梧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高斯,你可认得我?”
清冷的声音在幽寂的牢狱中回荡。
这个问题或许很可笑。
眼前的这个人,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的高斯,而且与她分处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认得她?
但一切发展到现在,每一个事情的背后,似乎都涉及到某些关节点。
她是在想,如果玩家能够进入这个秘境,那么,一直以来出现在她面前的高斯呢,也能进入秘境吗?
在凯尔诺发生的这一切,会不会是那些人所捏造的一出戏?
她最担心的就是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个局,而她身在局中,难以窥见全貌。
听到她的声音,高斯只是动了动眼皮,并没有回答的欲望。
路青梧又走近了些,打算下一剂猛药。
她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血泪石,“你不认得我没关系,那么,你可认得这颗血泪石?”
听到这句话,高斯总算有了点反应。
他十分木讷地偏过头,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路青梧手腕上的血色宝石。
猩红的眸光与血泪石流转的暗光相呼应,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呵……哈哈哈哈!!!”
忽然,高斯爆发出剧烈的笑声。
因为身体的剧烈抖动,四肢上原本干涸了的伤口再度渗出鲜血。
暗红色的血液汇成细流,顺着牢笼溅落在外,触动了牢笼上的咒文,使得咒文散发出森冷的光。
“血泪石?你身上竟然有血泪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命中注定啊!命中注定啊!哈哈哈哈……”
高斯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疯狂。
路青梧垂眸看着他,眉关紧锁。
血泪石,是多年后的高斯给她的;但眼前的高斯却说:命中注定。
地牢中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阴风,墙上的烛火随之摇曳,带着一股脊背生凉的冷。
地下的动静,引来了守在外面的守卫。
而高斯笑够了之后也撇回头去,不再对路青梧的话有任何的反应。
她知道,她是问不出什么了。
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囚笼中的男人,一脸死意,似乎没有任何存活的念头。
不过,比起后来的高斯,眼前这个,倒显得鲜活明亮些。
至少,喜怒哀乐都摆在明面上,没有后来那么危险阴沉,一字一句都藏着算计,稍不留神,就让人跌进坑里。
只是有一点她没想明白。
按照高斯此刻的状况,她与凯尔诺皇室应当是死敌才对,甚至,已经沦为了皇室的囚徒,极有可能被处决。
那么为什么后来,在她世界里的高斯,还跟杜斯诺搅在一起?虽然杜斯诺明显不待见高斯,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敌视。
而高斯更是如此。
真是奇怪。
在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多年前的这些事情,如同一团乱麻,让人越捋越乱。
不过没关系,她会一点点抽丝剥茧,找出真相!
……
温柏带来的人很快清扫完了战局,便打算启程返回皇都。
毕竟克罗斯洲已经是沦陷之地,遭到了魔气的侵蚀,后续如果要收回,还得派人来进行相关的净化工作。
而鸢尾则是大喇喇走到路青梧的面前,攥着她的衣领,满脸威胁,“你得跟我走!你说的那些东西……还有待考究!”
路青梧撇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衣领,“那是自然,我也有许多疑惑,需要你们来解答。”
“哼!你能配合最好!”鸢尾撇了撇嘴说道。
温柏整装好队伍,便下令启程。
蜿蜒着的队伍如同一条长龙,行进在克罗斯洲灰黑色的土地上。
路青梧凝视着前方,眼底满是肃穆,如同即将奔赴战场。
凯尔诺皇都,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