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圣女殿下相助。”入夜时分,玄竹掌门单独谢过圣女。
“皆是正道,以和为贵,不必言谢。”圣女淡淡的说。
“有一事想请教圣女殿下,不知圣殿教堂为何百年前便会有凤骨禅杖?”
“天下各路修士,圣殿教堂皆有记载,贵派祖师爷乃人中翘楚,是以仿造凤骨禅杖,以瞻其道。”
“原来如此。”天下修士何其多,圣殿教堂竟然都有记载,那么自己是否也会已被记录在册,自己的修为是否也已经被模仿,而且制定了相应的应对策略。玄竹想到这一层,不免心惊。
“会盟一事,不知玄竹掌门可否同意?”圣女殿下问。
“斩妖除魔,本是正道职责所在,这会盟一事,在下自然同意。明年必定挫败双龙会,促成正道联军。”
“玄竹掌门果然深明大义。”
“身负正道之名,理当如此。”玄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寒颤。圣殿教堂记载了天下各路修士,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李无欢,其势力之大、规模之广,难以想象!若是促成正道联军,圣殿教堂必定会成为联军之首,对抗魔教绰绰有余,可圣殿教堂的真正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京都,京道院。
九阳长老及随同弟子都回到了京道院,除了周昭明。
“九阳,我还以为你留在灵山养老,不回来了呢?”京道院掌门九玄笑着对九阳说。这九玄发有银丝,但天庭饱满,皮肤紧致,看起来比九阳年轻几分,此刻一笑起来,感觉没有半分架子。
“我倒是想啊,可是呆久了人家赶人啊,我还得回来看看咱们掌门啊。”
“此次和玄竹切磋道法,是否又有进益?”
“那玄竹贼的很,一身道法都藏着,哪能窥得其一二?”
“他藏得再深,瞒得过你?”
“掌门谬赞了,我可担当不起。不过这玄竹的深浅,倒是略知一二,道心已坚,其法已全。”
“道心已坚?看来也是世间人啊,既然这样,那正道联盟一事,看来他是不会反对了。”
“那掌门是否打算同意此次联盟?”
“圣女亲自出马,哪能不同意?”
“掌门以为,此次圣殿教堂联络正道各派,真的只是为了覆灭魔道?”
“神的旨意,不敢妄言。”九玄掌门笑着说。
九阳长老会意,转口说到:“此次灵山一行,燕王也去了。”
“身在朝野,不忘江湖,也是有心人啊。”九玄长老看向远处。
“此次灵山一行,还见到不少有趣的年轻人。”九阳长老也望着远方说到。
西陲,四方国军营。
自四方国军营雪狼毒治愈之后,主帅周横率兵奇袭葫芦谷,终于将其完全占领。如今四方国占据地利之优,烈云国再难奇袭,只能走大道。四方国大军一路逼近,直到了西临城下。
这西临城,本四方国所建,只是后来被烈云国所占,如今四方国大军重又兵临城下,要夺回曾经的城池。
“主帅,这西临城久攻不下,将士死伤惨重,眼下又是入冬时节,我军将士不习惯这西陲酷寒,不知如何是好?”副帅卫武问。这其实是全体将士在思考的问题,连日攻城死伤惨重,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将士的确苦不堪言。
“暂且休息三日,全军调整。”主帅周横说到。
“是!”全军将士退下,留周横一人在大帐内。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几天怕是死了好几千了吧。”一个人影从帐后钻出,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容颜美艳,正是周覆雨。
“你既然心疼他们,可想出破城之策了?”主帅周横问道。
“叔叔,我就是个小军医,还没成年呢?哪有破城之策?”周覆雨说。
“这西临城,本是我四方国城池,我军既然知晓它的城防部署,攻下它应该不难,只是如今已入冬,将士不耐西陲之寒,故而久攻不下。”周横说到。
“叔叔错了,这西临城并不是我四方国城池,而是两国共有的城池。西临城轮番被四方国和烈云国统治不下十次,每次换主人,新主人都会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修整,就是为了防御敌国入侵。”周覆雨说。
“家里派你来前,倒是没让你少看史料!”周横笑着说。果然家里派周覆雨来时就早有安排。
“即便我们清楚西临城的布防,现在也确实是冬季,不宜攻城,叔叔何必急于一时,是担心朝廷?”周覆雨说。
“覆雨,你虽天资聪慧,但没打过仗所以不明白战场之上有很多时候不能以常理推之,今年冬季攻不下西临城,明年我们也一样攻不下!”
“又拿你那套经验之谈来教训人。我只知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现在敌军占据天时地利,叔叔难道觉得只靠人和就能取胜?”
“不无可能?”
“叔叔的意思是?”
“眼下入冬,将士虽然苦寒,但烈云国将士何尝不是如此,而且他们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军娘短缺,这一直是烈云国过冬最大的问题。所以我们双方都很困难,就看谁的军心更稳定,谁耗得过谁?”
“叔叔是想在冬季耗死他们,然后攻破西临城?”
“不,是攻破西临城,然后耗死他们!”
“怎么攻破?”
“这西临城的布防图,有一个地方肯定清楚。”
“龙虎山?”
“不错,龙虎山秘密在西陲经营兵器和灵药生意多年,这方圆百里每一个城池的城防布局,他们都一清二楚。”
“可是怎么让龙虎山给出西临城布防图呢?”
“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哼!我当军医去了,才不理你。”周覆雨不悦,起身便走。
“覆雨,在军营要叫我主帅。”周横在此强调。
“知道啦。”周覆雨甩了甩手。
周覆雨走后,周横一个人在军帐中,看着沙盘图思量,拳头渐渐握紧。若是自己再强些会如何?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做了?然而世上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现实,而我们也必须面对!
周横起身,走出军帐,去军医处看望周覆雨。连日攻城确实死伤惨重,军中的伤兵大帐越来越大,远远的都闻到了血腥味和药味,当然还能听到几声悲鸣,好生压抑。
周横走进伤兵大帐,视线扫了一圈便找到了小军医周覆雨,然后愣住了。
周覆雨套上了粗布外套,戴着面巾,脸上只露出一双严肃认真的眼睛。他站在伤兵前,拿着刀精细地切割烂肉,然后再用针细细缝好,整个过程熟练稳健,没有半分不当,更没有恶心呕吐的迹象。
周横没想到,自己的侄儿竟然能够如此沉稳冷静的治疗伤兵,有着他这个年龄并不该有的成熟,和刚才的孩童心性完全不同。本以为他到伤兵处只是负责煎药一类的活,没想到他已经成长成这样。
也许他早已能承担,也许他将来会成为周家第一人。
一日后,主帅周横带着周覆雨和一众亲信来到龙虎山。龙虎山放话,接周横及周覆雨入内,其他兵士在外等待。
“叔叔有何办法,能让龙虎山大当家交出西临城布防图?”周覆雨问。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支付相应的代价。”周横说。
“叔叔支付了什么代价?”
周横转向周覆雨,说到:“留你为质。”
周横这一刻心中并没有愧疚,反而有几分好奇,自己这个侄子会作何反应?所以周横认真的看着侄子的脸,生怕错过什么。
周覆雨的脸上一开始是震惊,然后那个震惊很快归于平静,难以相信。
“叔叔不怕家里怪罪?”
“家里能让你来,就是将你全权交给我了。”
“叔叔可曾想过日后要拿什么赎我回去,这笔生意是否划算?”
“划算。”周横说。
“既然如此,走吧。”周覆雨说。
两人被龙虎山的人蒙着眼睛,带到了龙虎山顶,和无香大当家交易。
“周将军,真的愿意用自家侄子,交换西临城布防图?”无香大当家躺在座椅上,依旧穿着兽皮红衣,面无血色,有几分慵懒。
“为攻克敌军,本帅愿意大义灭亲。”周横说。
“哼!”无香大当家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人,明明就是为了功名大业,偏要说得那么高尚伟大,恶心!”
“大当家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图。”
“好。”无香大当家说。
龙虎山拿出西临城布防图,周覆雨走过去为质,双方交易已成。
周横拿过布防图,看了看周覆雨。周覆雨对着周横微微一笑,并无怨言。周横见此,转身离去。
“大当家巾帼不让须眉,晚辈佩服。”周覆雨抱拳行礼。
“他把你留下为质,你就不恨他?”无香大当家问。
“纵然恨,也已经到这了。倒是大当家,这么轻易同意交易,就不怕周将军不回来赎我,让我在这吃一辈子。”
“他一定会回来赎你,你的价值远超一张布防图。而西临城,迟早会被周横攻破,那张布防图不过是帮他提前几日罢了。”
“大当家果然英明,晚辈谢大当家指教。”
“把他关入大牢,不许走动,一日三餐,别饿着也别宠着。”无香大当家说完,便有两个喽啰带周覆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