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巴蒂·克劳奇微微调整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维泽特。
    “魁地奇世界杯将近，我们腾不出人手操心其他事情……现在听你们这么一说，伯莎·乔金斯的失踪，似乎与狼人袭击事件有关？”
    “洛夫古德先生，既然你称呼她为‘无辜的女士’，而大赛主办方提供的受害者名单中，也没有她的名字，看来她没有成为狼人巫师。”
    “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我的建议是联系卢多·巴格曼，他是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也是伯莎·乔金斯的上司，比我更加了解情况。”
    老巴蒂·克劳奇打量维泽特的时候，维泽特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他发现老巴蒂·克劳奇在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语气也没有太多波动；
    老巴蒂·克劳奇先是简述推论结果，再给出自己的建议，整个过程展现出他作为司长的老练；
    说明他很清楚魔法部的人员变动，还能迅速提供相应的建议；
    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老巴蒂·克劳奇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仿佛他只是作为局外人，加上大家都是魔法部的职员，才出于情面愿意多说两句话。
    如果不是维泽特掌握着证据，只是单纯依靠猜测来套老巴蒂·克劳奇的话，可能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猜测错了。
    老巴蒂·克劳奇说完这番话，抿了一口红茶，眼光的余光瞥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也在喝茶，手里还捏着被咬一口的糖霜小饼干，看不出丝毫想要干预的意思；
    老巴蒂·克劳奇心里很明白，邓布利多只要坐在对面，哪怕一门心思都在糖霜小饼干上，那也是一个最大的干扰项。
    ……
    以维泽特所了解到的信息，国际魔法合作司是极为繁忙的部门，需要处理各种外交事务，还要促进魔法世界间合作；
    作为这个部门的司长，老巴蒂·克劳奇接触过来自世界各地的巫师，在人情世故方面的阅历自然很丰富。
    经过刚才的一番交流，维泽特现在很明白，自己在人情世故方面的阅历，肯定比不过老巴蒂·克劳奇；
    如果和老巴蒂·克劳奇打哑谜、说暗语，这就进入对方的舒适区，反而容易让老巴蒂·克劳奇占据主导地位，是一种很没必要的做法；
    不如直接把话说开，将自己准备的东西一股脑展现出来，或许更加有利于双方交流；
    毕竟他所准备的东西，都是老巴蒂·克劳奇想要极力隐瞒的秘密，至少能够帮助自己拿回主动权。
    老巴蒂·克劳奇眨了眨眼睛，他注意到维泽特也喝一口红茶，明白维泽特这是要说点什么了。
    维泽特放下茶杯，“克劳奇先生，或许你对这个东西……会有些印象呢？”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瓶子表面满是淡淡的绿色斑点，以及一道道细小划痕，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看到瓶子的一瞬间，老巴蒂·克劳奇的眼皮狂跳起来；
    他下意识微微抬头，再眨了眨眼睛，却没有改善的迹象，眼皮依然还在乱跳。
    老巴蒂·克劳奇的这些小动作，都被维泽特看在眼里，说明他所选择的策略，的确能够对老巴蒂·克劳奇产生效果。
    维泽特没有给老巴蒂·克劳奇说话的机会，他将瓶子摆在桌面上，便继续开口说道：“克劳奇先生……”
    “这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先生在阿兹卡班发现的瓶子，当时里面还残留着些许魔药。作为曾经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对于复方汤剂这种魔药……你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吧？经过斯卡平现形咒的检测，确定当时残留在瓶子里的魔药，就是复方汤剂。”
    “你是想说……”老巴蒂·克劳奇接话道，“阿兹卡班有人利用复方汤剂……越狱了？”
    他的眉头往眉心靠拢，嘴角弧度向下，神情看上去要比刚才严肃几分。
    维泽特微微一笑，“这就不得不回到先前的话题，也就是伯莎·乔金斯女士。”
    “我们在拯救伯莎·乔金斯女士的时候……发现她有一段拜访这里的记忆……”
    “记忆中出现了一个不寻常的人……她居然发现了小巴蒂·克劳奇先生。”
    他还没把话说完，就听到远处靠近楼梯的位置，传来一阵颤抖的吸气声，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看到老巴蒂·克劳奇的眉毛拧到一块，维泽特接着说道：“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奇怪起来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先生曾经说过，他在阿兹卡班的时候，看到小巴蒂·克劳奇先生因病去世……”
    “但是伯莎·乔金斯女士的记忆之中，却在这个地方……发现了小巴蒂·克劳奇先生的身影……”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有人通过服用复方汤剂，完成了难以被阿兹卡班守卫、摄魂怪发现的调包，将小巴蒂·克劳奇先生……”
    ……
    “洛夫古德先生，你是想说……”老巴蒂·克劳奇打断了维泽特的话，他半阖双眼，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维泽特和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的神情依然专注，对付起不知道第几块的糖霜小饼干。
    维泽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提供了一些证据，不仅拿出了那个瓶子，更是说到复方汤剂，甚至讲出了那个计划的内容。
    当隐藏最深的秘密被戳破，老巴蒂·克劳奇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以权谋私……包庇了成为罪犯的儿子，对吗？”
    然而他知道还没到结束的时候，说完这句话，他下意识开始推测维泽特、邓布利多登门拜访，还揭穿了他曾经做过的罪恶，目的到底是什么。
    老巴蒂·克劳奇回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首先想到邓布利多与康奈利·福吉的冲突；
    他又想到维泽特的姓氏，继而关联到《唱唱反调》的所有人——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
    似乎也是这些年开始，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不断在《唱唱反调》上刊登各种文章，对康奈利·福吉进行抹黑。
    不过老巴蒂·克劳奇心里清楚，《唱唱反调》收录的那些关于康奈利·福吉的文章之中，倒也不全是抹黑的文章；
    康奈利·福吉的某些行径，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还真没有说错，甚至还未卜先知某件事情，例如小天狼星·布莱克是被冤枉的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