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利耶登神,在四神为他点燃祭火的七天,陀鲁婆,正在养鱼。
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睛,陀鲁婆正准备开始一天之初的修行,这时候,那被他放在房间正中的陶罐之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摩奴,总是喝牛奶是不是会长胖啊!”
躺在罐子之中的金色小鱼,摇摆着自己的身体,仰头看着外面,有些担忧的开口询问。
“你看我,是不是胖了一点?这陶罐,我感觉有些小了!”
听到鱼儿这问题,陀鲁婆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近了陶罐。
“我看看!”
他探过头,顺着罐子敞开的口看了下去,然后愣住了。
“额!你这不是长胖,你这都是变了品种了啊!”
罐子里面,那本来苗条灵动的金色小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胖乎乎的,拥有圆润线条的鱼儿。
如果说,最开始,它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小鲤鱼或者鲤鱼。
那么现在,它已经是拳头大小的滚圆的一条胖金鱼了!
它的身躯几乎挤满了罐子,罐子中的一点水儿,也已经无法完全淹没它了。
“这罐子确实有点小了,该给你换个地方了!”陀鲁婆,看着那困在陶罐里的鱼儿,急忙去为它寻找新的容器。
新的容器很快到来,陀鲁婆先在里面注满牛奶,然后翻转陶罐。
“啵!”
好像拔塞子的声音响起,陀鲁婆对着陶罐底部使劲拍打了几下,堵在罐口的胖金鱼才掉了出来,落到了下面的陶盆里。
落入盆中,金鱼畅快的游动着,可见被陶罐憋的够呛。
“你在那个罐子里面不难受吗?怎么不早点给我说一声!”
看着欢快的金鱼,陀鲁婆忍不住开口埋怨它,那么一个小小的罐子,都无法转身了,它不嫌难受么。
“我已经习惯了!”
金鱼呵呵笑着,鼓着大眼睛,看着旁边那小小的陶罐,居然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再说,我要是挣扎的时候,打翻了罐子就不好啊!那罐子是你喝水的,打坏了多可惜啊!”
看着金鱼,陀鲁婆沉默的坐在他旁边,用手掬起盆中的牛奶,撒到它的身上。
一人一鱼,就这么蹲在地上,傻乎乎的玩耍着幼稚的游戏。
不过很快,游动了几圈的金鱼又有了新的要求。
“摩奴!我要吃奶酪!”
“一直喝牛奶长胖太快了,我要加一些水果!”
……
第三天一早,看着游动在水果奶茶里面的金鱼,陀鲁婆愈加无语。
因为这金鱼,长得飞快,不断的吃下水果和饮下牛奶的它,几乎是随着食物的消失而同步增长体型。
好像那些消失的食物都变在了它的身上。
“你的吸收情况,是不是有点太好了!你这样的增长规矩不合理啊!”陀鲁婆冲着它吐槽道。
“时间快来不及了啊!我再不长大一点,你可怎么办啊!”鱼儿在陶盆里面扑腾,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再说了,你懂什么是鱼吗?”
“你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怎么长的!”鱼儿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怎么长的!”陀鲁婆还了它。
“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鱼!但我是鱼,你不是,所以鱼怎么长我说了算!”
鱼继续大声反驳,尾巴把水拍得到处都是。
“好好好!你是鱼,你随便长!”陀鲁婆无奈叹息,“你就是道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能反驳呢!”
陀鲁婆将手放入盆子里,将鱼抱在怀里。
“我家里已经养不起你了,我把你放到水塘去吧!”
“水塘有大鱼,我会被他们吃掉的!”鱼儿急忙挣扎。
“放心,我刚挖的,里面只有你一条鱼!”
放到了池塘之中的鱼,更加放飞了自我。
“摩奴,你今天厨艺下降了!”
“摩奴,有没有什么糕点!”
看着面前浮起来的鱼儿,还在提出种种要求,陀鲁婆总是不自觉的,怀念那个指甲盖大小的小家伙。
第四天的早上,陀鲁婆将它转移到湖泊之中。
“里面有大鱼!我会被他们吃掉的!”
“我帮你把大鱼都赶走!”
“而且我不会找吃的,说不定会饿死的!”鱼儿继续想要争辩。
“我每天来喂你!”
……
第五天早晨。
“这一次,把你放到大河里面吧!”
……
第六天的早晨,陀鲁婆来到了大河的边上,那里,如同一座小岛,快要将河流挤占的大鱼在那里,正在等着他。
“如今看来,你要带我去大海里面了!”大鱼对他开口说道。
“你太重了,我抱不动!”
看着面前的大鱼,陀鲁婆有些疲劳的回答道。
一个小岛大小,与河道等宽的鱼,他每天制作食物已经够累了,把它放到海里,它要长得和大海一样大,自己干脆就做它的厨子,别的什么都不做算了。
“摩奴!”
大鱼只是拿眼睛望着他,好像被遗弃了一样。
“走吧走吧!”陀鲁婆叹息一声,向它伸出了手。
就在陀鲁婆的手触及到大鱼的时候,大鱼变得无比的轻盈,它的身体,发出牛奶一样的香甜气息。
摩奴,又一次将大鱼从河中捧出,将它带到大海之滨放进宽阔的海洋之中。
“明日,别忘了来给我喂吃的!”
陀鲁婆离开之时,鱼儿还开口喊着。
……
第七天的早晨,当陀鲁婆来到海洋边上的时候,整个大海都翻涌起来,一条无边的大鱼从海中出现。
它是如此的庞大,甚至海洋都好像只是它皮肤上粘的水珠,整个海洋,好像也和第一天那水罐一样。
它的头上,长有一只长长的银色的角,闪耀着光芒,如同一道指路的光,延伸到天上。
看到摩奴抵达它面前之时,鱼儿说话了:“摩奴啊,承蒙你的爱护照养,多方保护我的生命。其实我不是普通的鱼,我是灵鱼摩磋现在我要报答你!”
我是神奇动物,你小子因为善良走大运了!我要给你好处啦!
陀鲁婆看着大鱼,对于表演欲上来的他,对这童话故事一样的戏剧无力发挥,也不知道新的剧本是什么。
“灵鱼摩磋!”陀鲁婆摆摆手,“我不要什么报答!只要你日后闯出祸来,比如饿得吃了世界,不要说是我把你养这么大的就好了!”
灵鱼摩磋看了摩奴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继续自己的剧本。
“这个世界快要毁灭了,我是来帮助你的!”摩磋大声说道。
‘这世界天天都要毁灭,你不用这么强调!’
“请听我说,并照我说的去做。”
‘你说吧!是不是又要我去拯救世界!’
“不久的将来,这块大地以及大地上的所有生物都将被毁灭。”
陀鲁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来才短短几十年,这世界就要毁灭了,这节奏也太快了吧!
“这世界又怎么了!谁干的?”
“该不会你要把世界吞了吧?”陀鲁婆怀疑的看着摩磋那庞大的体型。
看到陀鲁婆那怒视自己的眼睛,大鱼连忙摇摆身体,脸上露出笑容:“世界毁灭,是你干的啊!”
陀鲁婆这时候也感应到了,他抬起头来。
在天穹之中,十二个恐怖的大日,还有无数恐怖的自然天象,同时出现在了世界之中。
世界似乎被某些尖锐的东西戳了一个孔洞,某些不该存在的,或者梦中早已消逝的存在,开始流入世界之中。
某个四臂的大神,看着这混乱的一幕,他愤然站起,放肆的跳起了舞蹈,要将这错误抹去。
浑身汗水洒落,虚空之中,消融一切的水开始洒落。
如同陶罐上浸出水珠的滴落,将表面涂抹的颜料融化掉落。
“世界的洪水时代将来临,一切生物都逃脱不了被洪水吞噬的命运。”摩磋在旁边摇头晃脑,似乎感慨这水罐将被打破,而自己有着先见之明。
无数大水开始消融一切,但海洋开始充盈起来,世界要变成一片广阔而唯一的水。
当所有存在消融之后,将只剩下那本源的太一之水。
“涂抹的颜料会被水抹去,但如果是经过火炼的釉彩,那么图案将可以长存!”
陀鲁婆哈哈大笑起来。
“时机来了!”
他盘坐原地,任由大水将他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