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武文彬身旁的萧峰,看到康敏如此狠毒地盯着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皱起眉头,凝视着康敏,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厌烦。
“你这毒妇,盯着我作甚!”
萧峰厉声呵斥道,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他实在无法理解康敏为何对他怀有如此深仇大恨,更不明白她为何要用这般恶毒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听到萧峰的这声质问,康敏先是一愣,随后却发出一阵狂笑。
她笑得歇斯底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她一般。
紧接着,她紧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群臭叫花的头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康敏越说越激动,脸色变得狰狞扭曲。
她继续怒斥道:“那天百花会中,我身着华服,宛如仙子下凡,站在那娇艳欲滴的白牡丹旁。在场的英雄好汉们,哪个不是目瞪口呆,被我的美貌所吸引?他们一个个如痴如醉,魂不守舍地盯着我看,唯独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连正眼也不肯瞧我一下!”
说到这里,康敏的语气越发尖锐刻薄起来。
“难道我康敏就如此不堪入目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睁眼瞎?哼,你这样的伪君子,简直就是不要脸的无耻之徒!”
她的话语如同利剑般刺向萧峰,让周围的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这一番话出口,不仅萧峰愣住了,就连一旁的武文彬等人也是惊愕不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康敏竟然会因为萧峰没有多看她几眼,便心生怨恨,甚至将其视为仇敌。
这种极端的想法和行为,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不可理喻之人?
还不等众人有所回应,康敏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
“你难道不长眼睛吗?无论是多么有名气的英雄豪杰,都会从头到脚仔细地端详我一番。有些德高望重之人,即使不敢正面直视我,但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也总会偷偷地瞄我几眼。
可唯独只有你,只有你......哼,百花会里上千个男子,就只有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你可是丐帮的帮主啊,天下赫赫有名的大英雄!
在洛阳百花会上,男人们都以你为首,而女子之中自然是我最出众!可你竟然连正眼都不给我一个,我纵然再怎么自负自己的美貌,又有何用呢?
那一千多人即便都被我迷得神魂颠倒,我心中又怎会好受?”
这美若天仙的容颜下,却隐藏着一颗如毒蛇般狠毒的心肠,仅仅只是因为萧峰没有正视她,就心怀愤恨,如此阴险狡诈、心理扭曲,实在令人发指!
见康敏对萧峰没完没了的抱怨着,武文彬有点无语,这娘们是真有点神经病吧!
“咳咳,行了,我兄弟的事情就到这,说说你都做了什么,不要再废话连篇!”
正要继续抱怨萧峰的康敏,见武文彬开口了,不由得浑身一颤,想到了刚才的痛苦,也不再抱怨了,转而开始自述起来。
“小时候邻居家有个小女孩,有一次过年,她穿了一件极其漂亮的大红色的裙子,我心生羡慕,就央求家里也给我做一件。父亲摸着我的头,告诉我等到了明年再做。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家里确实太穷了。
可我绝不答应,嫉妒得很,内心十万个不愿意。于是我就去追,要她把裙子脱下来给我。可她哪里肯这么做呢,早一溜烟跑没影了。
我发一回狠,等晚上她睡着的时候,悄悄溜进她的屋,拿把剪刀,将那件裙子剪了个稀巴烂,然后撕成一条一条的布片。听到布料撕扯的刺耳声音,她惊醒了,看着眼前这一切,还有明晃晃的剪刀,吓得蜷缩在床头,哇哇直哭,我却得意地笑了,因为我早已哭过,更因为“凡是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无论什么。”
当我把这个故事一点一滴地讲给身边这个男人听时,他无动于衷。是啊,他是堂堂大理国镇南王,深受保定帝器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小生活优渥,从来没有出现缺衣少食的境况,身边莺莺燕燕,环肥燕瘦,我知道的就有原配百夷族酋长千金刀白凤,隐居在小镜湖的阮星竹,“修罗刀”秦红棉及其师妹“俏药叉”甘宝宝,还有那个曼陀山庄的女主人,本名李星萝。
当年正是这个大理段二,在我情窦初开时闯入我的世界,让我深陷他的甜言蜜语之中,不能自拔。不过最后还是离开了我,离开了众多红粉佳人,回去享受他的荣华富贵去了。
哼!那几个贱人也没好过,都空等一场罢了。
这个负心汉,给阮星竹写诗赠词,落款:星眸竹腰相伴,不知天地岁月也;传授秦红棉五罗轻烟掌;让甘宝宝未出嫁便已身怀六甲;手把手教李星萝种植茶花。
这个负心汉,真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忘一个!
最后没办法,日渐色衰的我只能嫁给丐帮副帮主马大元。他虽待我极好,可以说是千依百顺,凡事让着我宠着我,可他是个糙汉子,哪里懂得女人的心,比起段郎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在丐帮兢兢业业大半辈子,临了却横生枝节,被乔峰夺取了至高之位,害我做不成帮主夫人。
那日丐帮洛阳百花大会,我特意打扮一番,“钗摇鬓乱肩微颤”,去向乔峰敬酒。那厮只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和那帮臭叫花子搅在一起,对我目不斜视,恭敬有加,只管低头喊我“嫂夫人”。想这丐帮上下,任何人见到我,谁不是目眩神迷,就是心神摇曳,远远地偷瞄酥胸蜂腰,肌肤胜雪,唇如点绛,目似明星,眉如墨画,鬓似刀裁。
从此我就对乔峰怀恨在心,谁让他连正眼也不瞧我一下。
那天晚上,大元酩酊大醉而归,嘴里胡言乱语,真是一个粗鄙的男人!我扶他躺下,忽而想起有一次他急跑回家,忙将门关上,见四下无人,将类似书信的事物小心翼翼地藏在箱子底下。
我翻箱倒柜,找了出来,但见那上面的火漆还没有揭去。我拆开一看,原来是汪老帮主的临终绝笔,上面透露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没想到马大元冥顽不灵,只顾及兄弟情义,居然不肯揭发乔峰,还给了我一巴掌,摔门走了,我惊呆了——那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动手打我。
我早知道那白世镜对我垂涎三尺,于是约他相会,关键之时向他全盘托出我的计划。我自问有对付一切男人的本事,况且白世镜虽为丐帮执法长老,但自身是个色坯子,早已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于是我假意服侍大元,骗他服下毒药,最后他被白世镜“锁喉擒拿手”一击毙命,死在了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说起来也极为讽刺,这“锁喉擒拿手”还是大元传授给白世镜的,那时候他们兄弟情深,有着过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