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何取东,作业作业,快借我抄抄。”豆肉包火急火燎,两手当做四手,七八双眼睛看着不同的作业。
“豆肉包,你干什么呢??又没写作业,我得赶紧走了,老师每次都说我收作业慢。”
“你先送过去,我等会儿自己把作业交过去。”豆肉包嘴里碎碎念,张小雨是一句也没听清。
“不管你了。”张小雨抱着作业就溜了。
“小雨,我的作业也没收呢!!”何取东一脸郁闷,这下子老师又要找自己麻烦了。
“包子啊包子,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写作业呢?”何取东叫苦不迭。
“我以前门门满分的时候才不屑抄你的作业呢。”豆肉包又满口胡话。
“唉,老是听你说你以前在贵族学校的时候天天满分,真的假的啊。”何取东其实对豆肉包以前的生活还是蛮感兴趣的。
“虽然真的不假,但是也是有原因的那里学的东西少,题也比较简单。”豆肉包没说完,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你还信他啊,何取东,你又要被老师骂了。”
“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至于这么巴结他吗?”
“我看你是巴结不上酸了吧。”
何取东也不理会同学的话语,他只是看着窗外的豆肉包,久久出神。
豆肉包自然没有回去继续上课,理由已经想好了,送作业被老师留下来骂了。
路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豆肉包总是在想,为什么他们可以不上学不上班总是有数不完的人在街上乱逛。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花费那么多时间思考,世上有想不完的事情。
走进昏暗的游戏厅,到处都是烟熏雾绕,嘈杂的喧嚣夹杂着机器咔咔作响的声音。
豆肉包经常来这里。
豆肉包有时候在想,如果监管的人突然冲进来,老师带着家长找到了这里会怎么样,如果流氓突然闹事,变态突然黏上自己,又会是怎么样呢?
他总是觉得自己是有被迫害妄想症的,可奇奇怪怪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往往回到了学校,也没有任何人询问他到底去了哪里。
逐渐浑身酸软,神志多少也有些不清了,豆肉包走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星星点点。他和往常一样,踏上了回家的路。
家里人已经吃完了饭回屋睡觉了,豆肉包饿的难受,自己就随便做了点饭。
晚上呢?晚上做什么呢?还要继续吗?
豆肉包在想着,明天就不一定有机会出去了。
父亲突然起床在外面咳嗽着,豆肉包起床扒开门缝,看着父亲跟爷爷说着什么,佝偻身躯的父亲看起来比爷爷还要苍老。
豆天宕显然是看见豆肉包了,但是他没有说什么。
等两个人都走了,豆肉包回到床上越发的睡不着。
他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别睡了,别睡了,你看看这个。”何取东推醒豆肉包。
豆肉包眼神木讷,他呆呆盯着前方,他明明很困倦,可是目光炯炯仿佛能望穿星辰。
“你昨天又没睡觉吗?”
豆肉包没有理会何取东,只是拿走了他手中的杂志。
粗略翻看几眼。
“不感兴趣,啧啧啧。”豆肉包倒头就睡。
“天枢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到处拿大商会动刀呢,你家里的商会到时候肯定也会受影响的。”
“有仙阁在,天枢的人翻不起浪花的。”豆肉包很困。但是他趴在桌子上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了。
“你说你每次考的也不好,为什么每次还要去看排名榜呢?”何取东还是挺纳闷的:“那个叫夏曦雨的是真厉害啊,听说是失忆刚来的就能一下子考第一。”
“那又怎么了,说不定是每天晚上不睡觉得来了,如果我也那么努力学习,我肯定也能考第一。”豆肉包大言不惭:“我以前也经常考第一的。”
“你啥时候能重回巅峰,考个第一让我也沾沾光呢?”何取东冲着豆肉包嘻嘻一笑。
豆肉包趴在课桌上翻来覆去。
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终究是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以前的时候,跟夏曦雨一样,努力学习,努力想要得到一切。”豆肉包知道,何取东一直对自己的过去很感兴趣,但是他从来不问。
眼前的朦胧气雾构建出梦幻的光影,豆肉包仿佛回到了过去崩塌的间隙。
久久驻留。
豆天宕浑身是血倒在房间门口,而豆齐宇更是不堪入目。
豆肉包在屋里的角落里没看两眼,就被佣人带走了。
一整晚,各种哭声骂声回荡在房间里,豆肉包听不懂,只是两个字不能抹去。
诅咒。
这世界上真的有诅咒吗?豆肉包才不信。
夜色最深处,有谁低声嘲笑着。
照常上学。
只是附近同学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豆肉包你又考了班级第一。”前排的女同学投来羡慕的眼神。
“真羡慕啊,明明咱们两个天天一起玩,你自己偷偷学到了第一,而我却前一百都没考进去。”
“冯罗,我记得你以前学习不挺好的吗?怎么退步这么多?”
“这你都看不出来?豆肉包是故意的呗,之前我天天跟他一起玩,我成绩也是下降特别多,但是他就一点儿没退步,肯定是怕我超过他,你没见我现在都不跟他一起玩了。”
豆肉包哑口无言,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自从我跟豆肉包走的近了,我学习成绩也退步了。”
“心机。”
“瘟神才对。”
冷笑四起。
豆肉包想说什么,但是自己的天赋异禀对他们何尝不是是一种嘲弄。
没多想,豆肉包盯着前排女生的发尾发呆,轻轻挑弄丝丝秀发,从指尖慢慢滑落。
“豆肉包,你讲一下解题思路。”数学老师点名让豆肉包分析一道难题。
豆肉包看了看,这道题感觉出的好像不太对,但是自己也不敢确定,还是讲了自己的解题思路。
“不对吧。”有同学小声说,但是豆肉包是尖子生,谁也不敢大声说。
老师挠了挠没有几根头发的头顶,也没有看出所以然:“大家讨论讨论,这道题应该有多个解。”
“豆肉包辅助线画错了,他的解根本不对。”冯罗冷淡说着:“要是像他那么解肯定有多个解,怎么可能出的题有多个解。”
几个同学按照冯罗的解法果然解出了唯一解。
“可是你这样根本证不出来全等,你这样画只是看上去全等,如果是相似,那你这样证就错了。你不能看着他们全等就假设他们全等啊。”豆肉包不想让冯罗把同学带偏。
“怎么可能,豆肉包,你自己看书上的定义,这样证没有错啊。”
“这只是这个图画的不标准才能让你这么连辅助线,你要是按题目的数据画图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就算按照题目要求画,也差不多了多少啊。”冯罗随手画了个草图:“你看这样根本差不多。”
“不是这样画的,我没带尺子,你应该按尺子上的刻度比着画。”
“你这不是抬杠吗。”
班级里乱糟糟的,聊天的,说话的,讨论问题的声音揉成一团,荡来荡去。
“好了好了,同学们,我看出来了。”数学老师画了一道跟冯罗一样的辅助线:“这样解就对了。”
“你看数学老师也这么解,难道数学老师还能错吗?”冯罗冷笑。
“难道数学老师不能错吗?”豆肉包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学校毕业的老师,感觉他水平不怎么样。
“那就非要你就是对的吗?”
连后排学习不怎么样的学生也声讨豆肉包,也许是觉得尖子生也丢脸很有意思。
“豆肉包你要没听懂,我下课可以给你讲。”前排女生回头说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豆肉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们想要怎么样,自己根本无法干预。
“有些同学就是知道搞一些小聪明,就我们班这豆肉包同学,你看看你后面这些题做的,一看你就是抄的,只有答案没有过程,你说你是怎么从这一步直接跳到这一步的?”数学老师气势汹汹训斥着豆肉包。
“就这么简单的题还需要写步骤吗?”豆肉包烦恼。
“你别说了,就你这样肯定是抄的,我都不用听你说。”
“怪不得都是天天一起玩的,你能考这么好,我还以为你每天回去加班学习呢,原来是抄的。”冯罗嘻嘻笑了起来:“你早说嘛,下回有的抄带我啊。”
豆肉包想说什么,胸腔的气浪都要冲上了云霄。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再说。
“何取东,有些人注定得不到一些东西,我知道的。”
“你放心,我们班级里的人不会这样的。”
“你这样说,是因为一切都没有发生。我身负诅咒,如果执意走下去,未来还会是重蹈覆辙。”
“这世界怎么可能有诅咒呢?”何取东发出了一样的疑问。
“可是何取东,当他们把一切错与恶都推到我的身上的时候,我就变成了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