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翻身躲避从墙壁中射出来的箭矢,与此同时还要注意脚下,不能踩到别的砖块。
躲过几轮箭矢之后,苏珩早已没了踪影。
除了最开始走的几步,都没看清。
云亭从怀中拿出几枚铜钱,将密道里的烛光全都熄灭。
当密道陷入黑暗的那一刻,苏珩走过的砖石,散发着幽幽荧光,云亭踩着脚印跟上。
还好王爷让他提前在密室门口撒下追踪的磷粉。
来到密道尽头时,云亭不禁皱眉,前面是一堵石墙。
言卿上次没走到这里,所以他并不知道。
仔细检查一番,墙面上没看到缝隙。
倒是门口有两个举着火把的童子像,云亭摸索一番,当摸到其中一个童子的头时,童子的头似乎动了一下。
云亭轻轻用力,石门果然开了。
进入密室,里面只有几口大箱子,和金银财宝,苏珩早已没了踪影。
云亭用剑挑开箱子,只见里面全都是卷轴。
上面是朝廷官员的名字。
连着打开几个卷轴以后,云亭被上面的内容震惊到了。
全是朝廷官员的秘事,罪证。
云亭将所有箱子翻找了一遍,发现都是五品以下官员的资料,五品以上的都没有。
他又将密室仔细翻找一番,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只在一堵墙前发现了一点磷光粉,只是这堵墙怎么也打不开。
看来这老狐狸刚刚就从这里离开的,只是离开之前,将重要的资料搬走了。
云亭看着几口大箱子,如今带走是不可能了,若流出去,朝廷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他走到密室门口,拿走石童子举的火把,一把火烧了所有的箱子。
云亭按原路从密室走出来,外面的打斗声还没停止。
他打开门正想喊言卿,却突然浑身一软,身体竟使不出一点力气。
他中迷药了,怎么会?他是提前服了解药的。
在倒下之前,他持剑用尽所有力气,朝冲向言卿的人挥了一剑,随后重重倒下。
言卿正和那群人缠斗,忽然看见云亭挥出的剑气,朝书房门口望去,只见云亭整个人倒在地上。
“喂!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
因为担心云亭,言卿也不再隐藏实力,三两下打倒围攻他的众人后,急忙跃到云亭身旁。
“喂!你怎么样?”
云亭没有反应。
言卿快速打量一番,发现没有伤口。应该只是晕了。
这里不能再留了。
言卿将云亭扛起来,脚一带,将他的剑拿到手里,随后纵身跃起,扛着云亭隐入倾盆大雨中。
虽是七月,然而夜晚冰冷的大雨打在身上,还是有些冷的,言卿却丝毫不觉得。
因为太过担心云亭,他一路上都在跟云亭说话,云亭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言卿加快速度在街上奔跑,一炷香的路,他背着云亭只用了半炷香的时间。
回到王府门口时,他已几乎快要力竭。
敲了几下门,小厮发现是言卿就开了门,他扛着云亭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奔暮云轩。
肃亲王府外,苏珩盯着进去的二人,眼中露出阴狠的神色。
“萧煜!竟然是你!”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天上仍旧在下着倾盆大雨,不知言卿,云亭如何了。
虽然对他们二人的功夫有信心,但对手是苏珩那只老狐狸,仍免不了担心。
也无心看手中的书,萧煜眉头紧锁,支着下颌,凝视着屋檐下雨水。
“王爷,帮帮我!我没劲了。”
听到言卿的声音,萧煜心中生出一种不祥之感,忙起身走出厅外。
只见云亭倒在廊下,言卿瘫坐在旁边。
看到云亭昏迷不醒,萧煜对门外服侍的小厮急声道:“找陆大夫来。”
“是。”小厮急忙冲入雨中。
萧煜扛起全身湿透,昏迷不醒的云亭,回到他的房间。
两人一起帮云亭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没多久陆大夫就赶来了。
探了探云亭的脉象,陆大夫捋着胡子,道:“不是迷药,所以解药没用。”
萧煜闻言皱眉,问道:“是什么?”
陆大夫道:“毒药,千日醉,中毒之人如醉酒一般,陷入昏迷,三日后毒发身亡,容易与迷药弄混。”
萧煜松神色一紧,“能解吗?”
“有我在,当然没问题!”
陆伯放下云亭的手,随后将手搭上萧煜的手腕,“你的衣服都湿了,马上回去换。”
随后放下萧煜的手腕道:“回去给你扎几针。”
陆大夫开了方子让言卿去煎药,他自己随萧煜回去给他治疗。
萧煜褪去湿透的上衣,在凳子上坐下,陆大夫在他后背的穴位上扎了几根银针。
萧煜垂眸看着地上,想起云亭的事,心中升起隐隐的担忧。
清晨一早,天上依旧下着大雨,苏翎月坐在厅中等彩蝶彩衣送早膳过来。
彩蝶彩衣提着食盒匆匆走进膳厅,将早膳摆上桌。
彩衣将一碗小米粥放到苏翎月面前,道:“小姐,刚刚去送食材来的小厮说王爷又病了,小姐要去看看吗?”
苏翎月闻言心中一紧,“怎么病的,问了吗?”
彩衣道:“不知道,好像云侍卫也病了。”
“一次病了两个?”
苏翎月一脸疑惑,昨日除了郑太医太高兴了?
“一会儿去看看吧。”
苏翎月说完就开始小口喝粥,最爱的虾仁也无心吃了。
心里挂念萧煜,喝了几口粥,彩衣就给苏翎月撑伞去了暮云轩。
暮云轩内,几个小厮进进出出,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让人通报后,苏翎月就直接去了萧煜的卧房。
苏翎月轻轻推开门,见萧煜躺着,闭着眼睛,就让彩衣在屋外等。
屋里只有陆大夫一人在一旁照顾。
苏翎月对陆大夫颔首行了一礼,小声问道:“陆大夫,王爷怎么了?”
陆大夫轻声道:“他体质本就偏寒,昨日又淋了雨才病的,不过不严重,你不用太担心。”
苏翎月皱眉,萧煜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平日里很注意的,怎么突然去淋雨。
“为什么去淋雨?”
“因为云亭那小子,具体的他醒了你问他吧。”
对苏翎月,陆大夫虽然喜欢,因着身份原因,多少还有些防备,就没再多说。
随后指了指一旁的食盒道:“王妃,他的药在里面,我还要回去准备云亭的,他醒了王妃记得让他喝药。”
“嗯,我会的。”
目送陆大夫离开,苏翎月在床边坐下。
萧煜的面色比平时看着更苍白,平时微红的唇,今日也没有一点血色。
苏翎月的手伸进被子中,握住萧煜一只手腕,开始探脉。
他的脉象竟虚弱至此。
若不是陆大夫调养着,人恐怕早就没了。
看着这样的萧煜,苏翎月心中悸痛,眼泪止不住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