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萧煜穿的是一件黑色暗云纹锦袍,腰间是同花纹腰带,宽肩窄腰,长身玉立。
在给他整理腰带时,苏翎月忍不住偷偷按了好几下,萧煜只是低头笑着看她,也没有戳穿。
穿上同款外衣,又系好紫貂裘披风,苏翎月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下应该不会冷了。
苏翎月拉住萧煜的手不禁皱了皱眉,“怎么手还这么凉?今日王爷的药服了吗?”
萧煜垂眸淡淡道:“刚服,过一会儿就好了。”
“那就好。对了,我再给王爷一样东西。”
说着,从荷包中拿出一根银针别入萧煜的腰带里面。
“这是做什么?”萧煜好奇的问。
苏翎月叮嘱道:“这种宴会大都是男宾席和女宾席分开的,食物和酒水入口之前先试试。”
萧煜的身体已经中毒多年,普通毒药早已不管用,不过苏翎月既然这样关心他,他也很乐意接受,就没有推辞。
“月儿有心了,你那边也是。”萧煜也温声叮嘱她。
苏翎月点点头。
外面的大雪已停,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积雪,整个龙化石宛如仙境。
苏翎月一身淡绿色白色花纹的镶裘锦袍,披了一件白色狐裘披风,走在萧煜身侧,一个沉稳,一个灵动。
从行宫道观景阁要一盏茶的功夫,云亭扶着萧煜,彩衣扶着苏翎月。言卿和彩蝶跟在身后。
言卿似乎不怕冷,边走边玩地上的雪,不一会儿,就在手中捏出了一个雪人。
“彩蝶妹妹,你言哥哥捏的这个雪人像不像你?”
“哪里像了,鼻子眼睛都没有。”
“我说外形,圆圆的,多像你,哥哥送给你了!”
“我不要。”
虽然拒绝了,但是言卿递过来时,彩蝶还是接了过去。
“言卿,你又在逗我家彩蝶了!”苏翎月见她们这样,不禁轻笑出声。
彩衣也笑着道:“言侍卫经常这样。”
“还不是我彩蝶妹妹可爱。”说着,大手在彩蝶的头上拍了拍。
“别总拍脑袋!”彩蝶嫌弃的避开他的手,小跑到彩衣身旁。
言卿也不恼,继续笑嘻嘻的在手中捏雪人。
云亭面无表情的扶着萧煜,萧煜则勾唇目光温柔的看着相处和谐的几人。
观景阁在藏经阁附近,与藏经阁一样,是一座三层高的木质塔楼。
是高祖皇帝为了欣赏龙华寺的绝美景色,命能工巧匠建造的,六角结构,可以多角度赏景。
苏翎月和萧煜先来到观景阁的第三层,按规矩跟皇帝和皇后问安。
进入宴会厅内,此时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大臣和他们的子女,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赏雪、吟诗、作画,好不热闹。
来到皇帝面前,萧煜和苏翎月分别向皇帝、皇后行了礼。
皇后轻笑着点了点头。
萧煜和苏翎月行完礼,皇帝就让人端来酒水,道:“皇弟,弟妹,你们来晚了,可要自罚三杯哟!”
苏翎月心中一紧,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么反常,肯定不是好药。
内侍一紧倒好酒水端到萧煜和苏翎月面前。
萧煜看着面前的酒水,淡淡道:“臣弟身体原因,已经多年不曾饮酒,恐怕这酒是不能喝了,王妃女儿家,也不胜酒力,还请皇兄见谅!”
“是啊,陛下,月儿酒量不好,还是免了吧,他们来的也并非很晚!”皇后笑着看向皇帝,想给苏翎月解围。
“皇后,这是朕在跟朕的弟弟话家常,我和他是兄弟,也是君臣,我这个皇帝的话,难道在自己弟弟这儿就不管用了吗!”皇帝敛起毫无温度的笑,质问皇后。
看着是质问皇后,其实也是说给萧煜和苏翎月听的。
“这是寺中自己酿的果酒,味道清甜,你们只当茶喝就行了。”皇帝并不罢休,笑着说。
苏翎月看他的笑,分明并无善意,眼底更多的是冷意。
他这是在想方设法找萧煜的错处,然后治他的罪。
自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让他伤害萧煜的!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应该不敢下毒。
萧煜还想开口,苏翎月拉住他的手道:“陛下,王爷确实身体不宜饮酒,陛下是他的兄长,一定也是能体谅的,不如就由臣妇代他吧,果酒臣妇倒是能饮一些。”
“月儿!嫁来府中,从不饮酒,还是别喝了!皇兄不会怪罪的。”萧煜拉着苏翎月的手,皱眉说道。
皇帝目光一沉,随即笑道:“也好,就让弟妹来替你,这可是我这个当兄长的最大的让步了!不然下次朕再办宴会,你又该迟来了!”
“多谢陛下!”
苏翎月福身行礼后,就要去拿杯子,却被萧煜制止,“月儿,我自己喝。”
“王爷,没事的,你忘了我会什么!”苏翎月笑了笑,拉开萧煜的手伸手去端托盘里的酒杯。
萧煜双目紧紧盯着苏翎月,放下手。
他的王妃会医术,皇帝不知道这一点,如果有异常,她也会知道的。
苏翎月端起酒杯,以袖遮面,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并无异常。
她又将酒杯放到唇边,轻呷一口,品了品,只是多种果子混合酿的果酒而已。
苏翎月仰头喝下酒水,将酒杯放进托盘中,让内侍倒酒。
“月儿,怎么样?”萧煜沉声问。
苏翎月笑着朝萧煜眨了眨眼,“没事,果然如陛下说的一样,是口味清甜的果酒。”
“是吗!”
萧煜松了一口气,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皇帝费这么大的劲,就为了让他们喝酒?
六杯酒下肚,苏翎月依旧面不改色,将酒杯给内侍以后,朝萧煜笑了笑,“我的酒量不好,也不是很差,王爷放心吧。”
萧煜微凉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是温热的,悬着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多谢陛下赏酒,这果酒确实可口。”苏翎月朝皇帝福身一拜。
皇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道:“朕看你们夫妻二人真是十分恩爱,看来苏相还是挺会嫁女儿的,竟给你的女儿觅得这么好的夫婿!”
不远处坐在案几前饮酒的苏珩听到皇帝的话,心中一紧,忙站起身,道:“陛下,这婚是您赐的,只是天意弄人,她们两个上错花轿,臣确实不知。”
“是吗!”皇帝冷冷瞥了他一眼。
苏珩拱手,恭恭敬敬答道:“确实如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女儿若有做的不妥之处,还请陛下代臣管教!”
皇帝凝视着台下二人,沉声道:“朕这弟弟如今大了,只怕已经不服朕的管教了!”
萧煜神色淡然,从容道:“皇兄日理万机,忧心国事,臣弟如今只是个闲散王爷,常年隐居府中,只想着与王妃安稳度日,并无皇兄可管教的!”
“王妃饿了,臣弟带她去吃些糕点!”
说完,就拉着苏翎月,到一处远离皇帝的案几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