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呷了一口茶,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喜色,“怎么样?街上可有什么消息?”
他和苏珩合作,这个方法是双赢。
他和苏珩早已商量好,苏珩帮他除掉两个最大的心头之患,他帮苏珩要了萧煜的脑袋,另外和皇帝开口要的十座城池,苏珩会给他五座。
有了这五座城池,加上他多年积累的财富和人脉,回到西凉国,他就是人人敬仰的英雄。
他们虽然失去了储君,但是英勇机智的三皇子却帮他们争取来了更广袤的土地。
二皇子虽然排在他前面,但是这么多年,他毫无功绩,根本能和西凉的英雄——他李瑁,一较高下。
灰雀看着李瑁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主子,街上……”
意识到灰雀的反应不对,李瑁敛去脸上的从容,沉着脸问:“怎么回事?如实说。”
灰雀看着李瑁,小心翼翼的开口,“方才奴才在街上碰巧听到皇帝的昭告百姓的圣旨,圣旨上说这段时间所有的事都是苏珩所为,现在皇帝已经将他收押大狱,在查他身上所有的事。”
“砰”
李瑁狠狠的把被子砸在地上,脸上一片冰冷。
苏珩说这一计万无一失,竟把他自己送进去了!”
他的父王是个没胆子的,定然不愿意和大宁开战,如此一来,五座城池恐怕没那么容易拿到。出去三个皇子一个公主,只回来他一个,没有拿到五座城池的赔偿,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会大大降低!
“真是个废物!”李瑁握着拳低声咒骂了一句。
“主子别气坏了身子,”灰雀瞄了李瑁一眼,“接下来您准备怎么办?”
李瑁眼神冰冷。
接下来的计划,就是萧煜必须要死,他手上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
让一个大宁的武将拿着西凉的兵符,他的父王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有西凉国最大的商行提供的财力,再加上这块兵符,就算老二再怎么讨他父王欢心,储君之位也只能是他的。
李瑁冷声道:“等到明日,看皇帝如何处置萧煜再说!”
*
苏珩被押入大狱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城。
同样,也传进了清风馆。
外面寒风瑟瑟,清风馆却是一片暖意,长相妖娆妩媚的女子身着红色舞衣坐在梳妆镜前描眉。
听到属下的禀报,楚音微挑的眉毛不悦的皱起。
“怎么回事!他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把自己弄进牢里去了!”
站在他身后的人,穿着一身很普通的黑色锦缎华服,领口是金线绣的纹路,腰上配以同色金丝刺绣腰带,看着就是一副花花贵公子的样子,
他恭敬的到:“皇帝的圣旨说的是,苏珩是这几次使臣刺杀案的元凶。”
楚音停下描眉的动作,问那人,“不是说这次就是冲着萧煜的脑袋去的,怎么把他自己弄进去了?”
那人摇头,“不知道。”
“事已至此,临川王的计划怎么办?姑娘可有主意?”他又问。
楚音作为潜伏在大宁的细作,想办法完成临川王拍给她的任务,是她必须要做的事。
这次连同西凉三皇子一起,搅乱大宁的内政,临川王呼延平筹划了很久。
如果这次任务能够成功,西凉和大宁就会打破几十年友好的关系重新开战,临川王就会借机一举冲破寒山关,拿下整个北境。
那时,匈奴的子民就会有更广袤的放牧场地,不必缩在那苦寒之地苦苦挣扎求存。
寒山关本来七年前就应该拿下的,若不是萧煜,临川王的军队已经拿下大宁北方的全部国土。
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浪费,让临川王的计划付诸东流。
楚音略微沉思片刻,眼中就闪过一道精光,让她整个人看着更加魅惑人心。
“你在京城有多少人?”她问。
那人想了一下,拧眉道:“二三十六百人。姑娘可是要劫狱救苏珩?”
楚音嘴角扬起,笑的魅惑,“不是劫狱,是杀人。弄二十个无关紧要,背景干净的死士给我,今晚就是他们给临川王进忠的时候。”
那人皱眉,面色有些不悦,“这些人我培养起来费了不少力气,一下子舍掉二十个,我们损失太大!”
楚音慢慢起身,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向那人,魅惑的眼神此时如千军万马一般,满是压迫。
“你敢质疑我的决定?你是不是忘了,谁是你的主子?”楚音冰冷的眼神盯着面前的人。
凝视着楚音妖娆绝美的容颜,那人一时间竟晃了神。
楚音的声音很轻,无形的压迫却让那人低下了头,“临川王是我的主子,我怎么会忘!”
“哼!没忘就好!”楚音瞥了他一眼,又坐回原位,“二十个,今晚给我送来!”
“是!”那人恭敬的应下,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转身进了暗门。
*
入夜,兵部尚书李逸的书房里,一身农家女打扮的李清鸢站在李逸的书桌前,一脸忧愁。
“父亲,公爹如今进了大牢,我们该如何是好?”
李逸面色凝重,沉声道:“鸢儿,为父已经按照他的话尽力了,如今不知为何,苏珩他自己进了大牢,怨不得咱们。”
李清鸢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阿弟还在刑部大牢,若是公爹不签署原谅他的文书,他只怕要一辈子待在牢中。”
与李清鸢的焦急的面色不同,李逸显得倒是很淡定,“你以为苏珩出来就会放过霄儿?他只会用霄儿的命继续威胁为父替他办事。”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不管阿弟啊!”李清鸢用帕子擦去眼角的眼泪。
“等苏珩死!”李逸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陛下要他的命,谁也阻止不了。等他死了,为父就用头顶上这一顶乌纱帽去换取他的平安。”
听李逸这么说,李清鸢先是震惊,随即眼神又慢慢变得平静。
这样也好,父亲年过半百,还要因为弟弟被她的公爹挟持同流合污,委实活的窝囊。
只要她的公爹一死,没了苦主,他们再想办法救阿弟。
回到定国公府,苏修远焦急的问李清鸢,“鸢儿,岳父怎么说?”
李清鸢有些心虚,但想到这些日子苏珩用李霄云对他们家苦苦相逼的事,又抬起头和苏修远对视,“父亲说还没弄清楚公爹为什么会进大狱,要想救父亲,他得先查清楚才能求陛下。”
苏修远颔首,“岳父说的对。”
他紧紧握住李清鸢的手,“阿鸢,如今我只有你了。”
李清鸢回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心底泛起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