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看到商人的疯狂,贾赦都觉得,当初范蠡到底给他的那些后辈所遗留的力量之中到底蕴藏了什么诡异的东西,亦或者只有真正将生死都视作一场交易,这才能够真正踏入商人的修行之路。
不过,这些对于一个将兵道修行到了开辟新路的怪物来说,刚刚获取力量的家伙根本就是一只蝼蚁,碾死就是。
只是,那些准备逃出去的家伙也是一些麻烦啊!
贾赦长叹了一口气,眉毛在一瞬间就脱落,甚至头发也在瞬间掉落,整张脸的肌肉也开始扭曲,在下一刻,贾赦的面孔就变成了另外一张陌生的面孔。
在完成了变化之后,贾赦便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将那个面具扔在角落之后就笑嘻嘻地迎上了那些想要逃离这些地方的人群。
在这个夜晚,贾赦并不准备放过这些人。
他们,都有罪。
在贾赦手中的狼牙棒的转动之中,血肉横飞,无数的挣扎都在那极致的暴力之下彻底被碾碎。
疯狂,贪婪?
那些东西只不过是在弱者见到绝望的时候又从他处获得些许希望而出现的虚无东西罢了。
只不过,在下一刻,贾赦狼牙棒下,本来应该血肉横飞的一个人却艰难地用自己手中的铁棍架住了贾赦的狼牙棒,在吐了一口唾沫之后,那个人才低声称呼道:“英雄,知府也知这些人草菅人命,所以,暗中派我收集证据。”
只是,还没有等到这个人说完,贾赦那口狼牙棒上面所传导来的力量瞬间就加大了三分,在砸断了那根铁棒之后,顺势将眼前这个探子给击晕了过去。
“是啊,你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暗子,那就不要暴露出来,毕竟能够加入他们的你,手上干净吗?”
贾赦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的手是干净的。
但是,也正是因为贾赦觉得他的手是肮脏的,贾赦才觉得,这些虽然享受了那恶所带来的利益的人死在自己的手中有一些不值。
一个干净的人,就让他干净地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又干净地离开就好了。
只有身处地狱的人,才有资格审判那些堕入地狱的人,但是,当身处地狱的人拿起了屠刀,他们又有何资格审判呢?
几乎是在瞬间,所有的挣扎都被贾赦彻底摧毁,看着整个宅邸已经被血色和悲鸣所萦绕,贾赦也只是甩了甩手,确认没有一个人死去,没有一个人逃离之后,将自己手中的狼牙棒插在了青砖之中,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朝着白耗躲藏的房间走去。
这个家伙,才算是他今晚的目标之一。
贾赦突然抬起了自己的脑袋,看了一眼天空,看着月亮的位置,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本来还想要跟你好好聊聊,但是,时间好像并不准备给我机会。”
贾赦因为改变了自己整个人的面容,也将自己的声音给改变了一些。但是,那沙哑的声音却没有做到一点伪装的作用。
“是你,果然是你,贾大人,你会死的,你会死的。”
从自己的书架之中取出了两柄大刀的白耗在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这个正在缓缓靠近自己的家伙。
不是白耗不想要逃离,而是贾赦来得太快了。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贾赦就已经处理掉了外面那些疯狂的人。
是的,全部!
贾赦就那样子静静地站着,只是,在他的身后,却就像是有一只猛虎,终于从梦中醒来,磨牙吮血,欲择人而噬。
“贾大人,我这里也觉醒了商人的力量,我愿意认您为主,为您鞍前马后,我还愿意将我的所有钱财都献给您。”
“……”
白耗在贾赦靠近的时候,眼睛之中就有一种期待。他好不容易才觉醒了那份力量,他可不想要在这个时候丢掉性命。
而作为商人,白耗在面对强人的时候,也只能够用他的所有来交易他的性命。
金钱?
忠诚?
权势?
白耗死死地盯着贾赦的眼睛。
那张脸是陌生的,但是,善于观察的商人又怎么可能认不出那双眼睛。
一个人再怎么变化自己的面部,那双眼睛都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凶残,依旧凶残。
单纯,依旧单纯。
美丽,依旧美丽。
只是,白耗有一些绝望的是无论他抛出的条件是什么,那双眼睛之中都没有一丝动摇。
贾赦的杀意,在沸腾。
而在下一刻,贾赦缓缓地朝着白耗走来的时候,这位商人突然将自己手中的两柄大刀向着贾赦甩了过来,自己则是转身继续扣动自己这个房间里面的机关。
一个黑洞洞的小路正在缓缓地打开。
只是,在那个商人觉得自己要逃出生天,脸上露出狂热而又怨毒的笑容的时候,一只手穿过了白耗的心脏,贾赦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被他取出来的心脏。
看着那还在跳动的心脏,贾赦的眉眼之中也有了一分失落。
“我本来以为觉醒了力量的商人的心会是黑的,毕竟只有疯狂和冷漠才是打开你们商人的力量的钥匙。”
贾赦从白耗的怀里将自己的手取了出来,随手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扔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因为失去心脏,因为刚刚诞生的气机勉强还活着的白耗,发现了什么后,才拍手大笑。
“你,也算不上是什么商人。”
白耗在这个时候,脸上却露出了快意而又疯狂的笑容。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只是一个半吊子的商人,但是,那又如何?”白耗的嘴角流淌着鲜血,“我只要比你狠就好了。”
白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柄簪子,拼着最后一口气,直直地刺在了贾赦的脖颈要害位置,看着那已经没入了脖颈的簪子,白耗几乎都能够想象到他拔出那根簪子的时候所喷射出来的鲜血的高度。
兴奋,这是白耗现在的想法。
“我一个商人,能够让一个一品将军跟我一起走,赚了!”
贾赦在这个时候,才歪着脑袋,用手抓住了白耗那握着簪子的手,眼睛之中没有一丝的笑意。
但是,白耗却发现,眼前这个家伙,面容完全不是贾赦的家伙在笑。
“你在笑什么!”
“你在笑什么?”
白耗突然激动了起来。
他不明白,明明这一次是他赚了,是他赌对了,但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没有一丝的恐惧?
“明明这一次是我押对了。”白耗瞪大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贾赦,却因为鲜血的流淌,他越来越没有力气从贾赦的脖颈处拔出那根簪子。但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强拖着履弱的身体,死死地瞪大自己的眼睛,直至咽气。
贾赦没有回答眼前这个咽气的家伙,只是默默地拔出了自己咽喉处的簪子。
而在贾赦的脖子上,没有一丝的痕迹和鲜血。
“赌徒,真是不敢相信,一个商人最后却走对了赌徒的修行。不过,这样也是,范蠡陶朱公说不定当初定下来的就不曾是所谓的商人修行一脉,而是赌徒。”
“只是,你在赌那些人会指认我?”
贾赦看着那死不瞑目的白耗,拿起毛笔,蘸了蘸白耗的鲜血,在那雪白的墙上留下了几个字,大笑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