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雅兰母女离开,安氏想着自己姐妹的话,越想越觉得说的对,她派人先去给祭祀府递了帖子,自己稍后过去。
南荣莺正在与夏荷对着嫁妆单子,下人送来伯爵府的帖子,她以为是关于婚礼的事,放下手中的事,欢喜的去前厅接待安氏。
“亲家母,可是婚礼上有事商量?”南荣莺笑着询问安氏来访的目的,毕竟她手上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想为了些空话花时间。
安氏喝了一口茶,放下,用帕子不紧不慢的擦拭嘴角,笑着看着南荣莺:“亲家母,婚礼上的事都按照咱们俩家商定好的来办,我今个儿过来,主要是想请亲家母规劝黛芙,停了义诊,安心备嫁!
说着话,两人的婚期就到了,这女子婚后还是要把心思放在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上。咱们这样的家庭又不缺银子,何苦让孩子抛头露面,遭人白眼?”
“亲家母,你这话说的是何意?我女儿义诊,做的是善事,有谁会不认好人心?这跟缺不缺银子没关系,而是心中的大义。我女儿习得一身医术,难道就要因为成婚被困在后宅一辈子不成?这个世道,什么时候救人还要受人白眼?
亲家母可以说的再清楚一些,我女儿义诊受了谁的白眼?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好懒?以后他家无论谁有病,我祭祀府都不会给他医治,不仅如此,我还要昭告全城,让全城的大夫都知道,看谁还会愿意给他诊治?让他们有病自己医。”南荣莺有涵养,不代表她没脾气,本来她对晏家就没好感,要不是老太爷应允,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女儿嫁入武将世家。
“亲家母,我好言相说,你何必如此说?祭祀府掩耳盗铃,难道我伯爵府也要装听不见吗?你随便到街上听听,都是怎么评价祭祀府嫡女义诊的?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我伯爵府没有退婚,已是为着两家的颜面着想!”安氏见南荣莺如此强势,也不甘于落于下风。她想着两家都要成亲啦,都到了这个时候,祭祀府为了颜面也定不敢退亲。
南荣莺听见安氏说“退亲”两个字,气不打一处来,火气噌的一下上来,打落茶碗,站起身:“既然伯爵夫人都这样说,我祭祀府高攀不起伯爵府,趁着还未成亲,正好退亲!我祭祀府的嫡女,就是一辈子不嫁,也养的起!送客!”
南荣莺说完,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安氏没想到南荣莺脾气这么大,她想拦住南荣莺解释,怎奈南荣莺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很快离开。
“哎!怎么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安氏此时有些害怕,隐约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又安慰自己是她脾气太大。下人伸手请她离开,她生气的甩着袖子起身离开,刚出大门口,遇见骑马过来的晏坤,她有些意外:“老爷来祭祀府有事?”
晏坤下马,焦急的问:“你来祭祀府做什么?”
安氏有些心虚:“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心虚什么?我没时间跟你扯,如实说?我看怎么补救?”晏坤厉声询问。
他正在书房吩咐管家做事,大儿媳柳氏来访,说是有婚礼上的事拿不定主意,安氏不在,只好找他商议。他也没多想,让大儿媳妇柳氏进来,让管家先出去等,书房里只留了他和柳氏还有柳氏的婢女。
柳氏面露难色,十分焦急,看没有外人,连忙开口:“父亲,姨母和表妹走后,母亲出府,好像去了祭祀府,我怕母亲被人撺掇,会出事,这才来找父亲,希望能来的及!”
“你可知道为了何事?”晏坤询问,他了解这个大儿媳妇,若不是着急的事,不会来书房找他,这么些年是第一次。
柳氏绞着帕子,狠了狠心:“我不好去打扰母亲与姨母表妹说话,有事路过,听了一耳,好像是关于黛芙妹妹义诊,姨母觉得女子抛头露面有伤风化!姨母走后,母亲就出门,我寻人问,去了祭祀府!我怕母亲是听信姨母的话,怕是找祭祀府南荣夫人去了!”
“这个蠢妇!”晏坤急忙起身,吩咐管家备马,上马直奔祭祀府。
晏坤到了祭祀府,就看见安氏出来,心里一紧,怕是这蠢妇已经惹下祸事!
安氏感觉自己委屈的流泪:“我也没说什么,谁知道那南荣夫人脾气大,一点小事就要,就要,退,退婚!”
“你说什么?退婚?”晏坤气的真想当街打死这个蠢妇。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急忙往祭祀府走,让小厮通知南荣夫人,他前来拜见,有要事相商。
小厮见是晏伯爷,虽不知为何与伯夫人前后脚过来,不敢慢待,把人请到前厅,去通禀。
南荣莺被安氏气的胸口疼一阵,还没等她消气,就来人回禀,晏坤求见,有要事相商。南荣夫人听见来人是晏坤嗖的一下站起来:“好啊!晏坤!我没去找她算账,他倒是敢来找我,我看他有何要事?”
南荣夫人一阵风一样,来到前厅,没等人进来,晏坤急忙起身赔笑:“亲家母,我来给你赔罪啦!内人无知蠢笨,希望亲家母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我定会让她给你赔罪!”
南荣莺眼睛都没抬一下,四平八稳的坐下:“不敢当,晏伯爷!刚才伯夫人已经说了,我女儿济世救人,在医馆义诊,是抛头露面,有伤风化,伯爵府是要退婚的。我祭祀府高攀不起伯爵府。我祭祀府的嫡女就是一辈子不嫁,我也养的起!趁着两家未成亲,正好退亲!这是好事,省的成亲之后再合理,对两个孩子都是伤害!”
晏坤陪着笑:“亲家母!你消消气!这成亲的日子都定了,怎能退婚呢?内人说话不过脑子,希望你不要跟她置气,坏了孩子们的一段好姻缘!我在这里表个态,我晏家不管何时,既不会退亲,也不会合理!芙儿是我晏家宗妇,我母亲临终之前,把晏家宗妇之印都交给芙儿,这件事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