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周权坐在小几上喝着小酒,酒壶提在手里,他张大嘴巴,清凉的酒液流进他嘴里,他脸颊有一圈酡红,两个乌黑的眼圈。
突然之间他的门被踹开,他打了个酒嗝:“活的不耐烦了吗?连爷的门都敢踢!”
一道声音传来:“就是活的不耐烦了,你想怎么对待我?”
听到声音,周权吓得手里的酒都掉在地上了,他跌跌撞撞的起来:“爹,你怎么来了?你过来也不说一声!”
说完又打了个酒嗝,酒气熏天,让人作呕。
方志远将一杯凉茶泼在他脸上,周权摇了摇头,用手抹了一把脸,讨好道:“爹,到底怎么了?我好像也没做坏事啊!”
看着他一副蠢笨如蠢的样子,方志远痛心疾首,当初为什么要将他接来京都?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一巴掌甩在周权脸上:“畜牲,你得罪谁不好,你得罪三皇子!”
周权摇摇晃晃,有些迷糊的说:“什么三皇子,我根本不认识他,哪里谈得上得罪他?”
方志远看着他,将一张纸扔给他,这是换了马车的文书,人家掌柜家要钱了!
看到这个,周权就明白了,他嘟囔:“不就往他车上甩了一块驴粪吗?至于这样吗?他不拉屎吗?怎么不见他自己嫌弃自己呢?”
听到他这话,方志远直接揪起他胸前的衣服:“蠢货,所有人都逃着三皇子走,你竟然给人家递梯子。”
周权又打了个酒嗝:“三皇子挺深明大义的,没砍我脚!”
方志远就那么看着他,半晌说:“我希望你做一个闲散的少爷,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可是你连个纨绔都做不好,还要给我惹是生非,既如此,你和你那个娘,回去吧!”
听到这话周权虽然醉着也被吓清醒了,他若是被赶出了京都,被赶出了相府,那他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
他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说:“爹,我错了,我知错了,以后我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了,我好好改,你别把我送回去好吗?”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方志远虽然对他不抱希望了,但是也希望他能无忧无虑的活着一辈子,到底是心软了。
“行了,那你以后就待着吧,别再给我惹事生非了!”
周权点头:“爹,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了,我以后就好好听你的话。”
方志远走了,周权一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他软趴趴的躺在地上,一双眼阴鸷极了。
“都逼我,为什么都逼我,我错做了什么?凭什么?”
“我就是要闯出一片天来,给你们所有人都瞧一瞧,为什么要看不起我?”
他喃喃自语。
不知道躺了多久,他似有清醒,就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竹园一个少年身穿白衣正坐在树下读书。
方志远看得颇为满意不住的点头,最后还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指导他功课。
这让在后面的周权,一瞬间起了嫉妒的心。
“谢谢父亲!”
“霄儿好好用功,假以时日我这个位子就是你的。”
“霄儿定努力,向父亲好好看齐!”
待方志远离开后,周权红着眼走到方霄面前。
方霄放下书本抬头看着他,疑惑的问:“大哥,可有事?”
周权冷笑一声:“别大哥大哥叫的那么亲热,你不就是秦家的野种吗?真以为自己姓方了?”
方霄抿了抿唇:“大哥,你喝多了!”
“我还要温书,就不陪你了!”
说完拿着书就离开,周权冲上去疯了一样将书抢过来撕碎使劲踩:“你就是这样讨他欢心的吗?这下我看你还怎么弄?”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讨他欢心!”
“你个野种,只有我是方家的血脉,你就是个野种!”
周权的样子有些疯魔,像是被梦魇了一样。
“霄儿,娘做了你最爱的桂花糕来,你快过来尝尝。”小秦氏是在这个时候进了竹园。
看到一地的狼藉,再看看委屈的方霄,然后看到发疯的周权。
冲过去一巴掌打在周权脸上。
周权似乎清醒了不少,他喃喃:“二弟,我做了什么了?”
方霄抿着嘴:“大哥吃醉了酒,说我是野种,还抢我的书,撕碎了使劲踩,大哥若是讨厌我在丞相府,那我回秦家就是了!”
听到这句话,小秦氏直接又一个耳光:“反了你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敢质疑我的决定!”
“霄儿是我秦家的孩子,不是野种!”
“倒是你,不知道是不是你娘和那个野男人杂交的,一点都没有丞相的风范。”
周权听着小秦氏的讽刺,双眼通红,一把推开小秦氏,将小秦氏推到石桌上,磕了一个洞,血流不止!
“你个贱人,我爹和我娘是青梅竹马,若不是你这个贱人仗着家势好,能得到我爹吗?”
“你看看你那样,像个毒妇一样,怎么管好这相府?”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从我第一次来相府,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老是指桑骂槐,怎么了?你自己生不了,还不让别人生?一只鸡下不了蛋都被嫌弃,你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凭什么指手画脚?”
“这丞相府姓方,他是方志远的方,不是你秦家的,而我是方志远唯一的儿子,你带来的这个,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野种!”
周权的大放厥词,气得小秦氏胸口疼,她捂着胸口,指着周权,可是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远远看到一个身影,方霄哭着说:“大哥,我不是来和你抢爹的,我是和娘做伴的,娘说她生不了孩子,不能耽误丞相享天伦之乐,所以让我陪陪她,好让她心里有些慰藉!”
“我知道你是丞相唯一的儿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你不用讽刺娘亲,娘亲因为生不了儿子早就郁郁欢欢,好几次都差点出事!”
“若不是深爱丞相,娘亲早就走了,何必在这里讨你嫌弃?”
听完方霄的话,周权呸了一口:“假仁假义的小人,虚情假意的贱人,想走早就走了,装什么深情!”
“周权,你这个孽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