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
直到桃花落了一地粉,他们的斗争也结束了。
酣畅淋漓的沈凌烟捶了捶他的肩膀:“好小子,不错啊!”
泽恩笑着:“能得沈将军一句夸赞,泽恩真是三生有幸。”
沈凌烟板着脸却挡不住他嘴角的笑意:“你小子别跟我贫嘴。”
泽恩立马严肃起来:“好的,二哥。”
沈凌烟打趣着他:“我和你二嫂成婚之后就回绥河了,娘亲身边不能没人照顾,你什么时候娶妻生子,让娘抱孙子?”
泽恩愁眉苦脸的,原以为二哥知道呢,出招这么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笑了笑:“二哥,再等等,这不还没有吗?”
沈凌烟说道:“京都那么多世家贵女,你慢慢挑,都挑出来了,你咋这么磨叽?”
听到沈凌烟的话,泽恩轻轻一笑:“这不是还没有成功吗?等成功了我再告诉二哥。”
沈凌烟嘿嘿一笑:“所以,你被蓁蓁拒绝了?”
听到这话,泽恩脸都黑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二哥!”
听到这小七弟语气里的愤怒,沈凌烟才觉得好玩。
而泽恩也才发现,自己这个二哥是所有兄长里最腹黑的那个。
沈凌烟笑笑:“这有啥生气的?不就是被拒绝吗?你二哥我也。”
说着他话锋一转:“从来没有被拒绝过。”
泽恩:可以赶走吗?真的是嘴比三哥还损。
他就那么一笑,沈凌烟说:“坐。”
说着两个人就地坐了下来。
沈凌烟看着泽恩说:“我小时候就发誓,若蓁蓁以后成亲,我必让那新郎知道厉害,不让蓁蓁委屈。”
“从蓁蓁小小的慢慢一点点长大,其实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她会遇不到一个好人,害怕她往后余生不会幸福。”
沈凌烟的惆怅,让泽恩莫名有些闷闷的,原来哥哥对蓁蓁的在乎,是真真的家人般的,是当亲妹妹来疼的。
“二哥。”
他轻轻喊了一声。
沈凌烟笑了笑,示意他先不要开口说话。
然后他说:“不过如今知道是你,那我们都放心。”
“因为你比我们还疼蓁蓁,若说谁最舍不得蓁蓁受伤,那我们都榜上有名,可是非要选一个的话,那个人肯定非你莫属。”
“小七啊,一定要加油哦。一定要将蓁蓁保护好。”
“我……我们一直受娘的恩惠。”
“我……你……你一定要对蓁蓁好……”
说着说着沈凌烟就哭了。
不过这次泽恩没有笑。
他知道桑三娘对他们来说跟亲娘无异,这份感情很深沉。
他拍着沈凌烟的肩膀:“二哥,你的担心,你的感情我都知道。”
“如今,蓁蓁是直接拒绝了我,但是我不会放弃,我也不会让蓁蓁为难。”
“到底往后如何,我们就慢慢看,不过,我这辈子都不会伤害蓁蓁,这点你们放心。”
得到了泽恩的承诺,沈凌烟擦了眼泪:“行了,你就休息吧,我还有事。”
这一夜,沈凌烟在桃源练了一晚上的剑。
有些事情可以听命运的,可有些事却不能。
……
桑蓁蓁的房间里,桑蓁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按理说,以她的道行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但是,事情如今是真的不可控!
情这一字,属实无解。
“桑月漓啊桑月漓,想不到有一天,你也会陷入两难之地。”
她脑海里的七哥一颦一笑,带着她去玩,背着她去买糖葫芦,偷偷带她去吃鸡腿,还时不时的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原来感情早就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深种了。
“难道,这就是爱意?难道我也中意七哥?”
这话轻轻喃出口,桑蓁蓁赶紧用手堵住了嘴巴。
她的俏脸有些滚烫。
好害羞!
难道人间的情就是这样?
可她是有使命的,怎么可能为情而困?
魅姬是这个时候来的。
“仙尊,魔窟异动,在劫难逃了。”
桑蓁蓁赶紧翻身起来。
“现在什么情况了?”
魅姬咬着唇角说道:“西南的缺角,魔兽已经找到了,现在就是最后一步禁忌,陨魔出世,无可避免。”
桑蓁蓁:“那就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真要到了那一日,先顾百姓。”
魅姬点头:“好。”
然后想到什么,她神色凝重。
她轻轻开口:“仙尊,我们已经在寻青龙,朱雀,青鸾,火凤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那一步。”
“你为这苍生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自私一点,为自己而活好不好?”
桑蓁蓁微微勾唇:“我知道了魅姬,你先去看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的。”
魅姬看着她,眼神里是悲凉。
她如何不知呢?
怕是仙尊还是会像上次一样吧。
真希望,仙尊自私一点,能答应七公子的感情,跟七公子过完这辈子。
临走前她还是开口了:“仙尊,答应七公子吧。”
桑蓁蓁说:“这件事以后再说,他得去黔陌了,明儿一早就出发,希望能赶回来吧。”
赶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她的选择还是苍生。
她的小爱与苍生比起来,小的不能再小了。
那是无数条生命,若是堆积成尸骨,那怕是她生生世世不会原谅自己。
魅姬走了,房间里空荡荡的。
她叹气一声又一声,索性倒了一杯茶水。
其实,她早就辟谷了,只是不让家人发现异样,就一直保持着。
这习惯啊可真可怕,一不留神就如影随形了。
外面的风依旧,桃花依旧飘飘扬扬,她推起竹窗,用挂钩抻了起来。
这一幕正好落入对面看书的泽恩眼里。
他放下书本,沾墨挥笔,一幅少女探头开窗的画跃在纸上。
桑蓁蓁冲着他一笑。
远远的。
他也一笑。
桑蓁蓁说:“七哥,黔陌一行,万分保重。”
泽恩说:“好,等我回来,给我一个答复。”
桑蓁蓁:“好!”
竹窗缓缓落下,一滴眼泪从桑蓁蓁脸上落下。
桑蓁蓁轻轻擦过,然后看着指尖。
半晌,她呢喃。
“竟是诀别泪?”她摇头失笑:“罢了罢了,既然天意如此,不可强求,那就不求了吧……”
空空的房间里,只有她一声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