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觉得李国庆的话中有话,他以前也怀疑过自己的父亲做犯错误的事。
他也曾经听父母亲聊起过跟李有发一起合作办鱼饲料厂。
自从春节期间李有发没有来他们家送腊肉之后,她就感觉到父亲跟李有发之间应该是出现了矛盾。
大人的事他不好参与,只是作为父母唯一的儿子,许杰觉得应该要提醒父母不要犯错误,不要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就在他刚刚上楼梯,拿出钥匙想开门的时候,站在门外听到了,父母在里面吵架的声音。
“老许,我不知道你是咋想的,你在这厂里面也干了这么些年了,这也不收那也不敢收,这以后你不在这个岗位上了,我看你想收都难。”
李静的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许杰把耳朵靠近门缝,还是能听到。
许厂长不耐烦地说道:“收收收,你就知道收,我都不明白你要那么多东西干啥?你不知道上次我去老李家的时候,他居然问我,是不是买了电冰箱。要不是你背着我收了人家的冰箱,我至于在老李面前抬不起头吗?”
“我说老许,你现在是怪我是吧?你知道吗?咱儿子准备高考了,到时候考到外省,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我可不想跟你一直在这山旮旯里呆着,人家个个都是往县里往市里发展,你倒好,不思进取,你好歹也努力一下,到市里当个副职也好啊。在这种穷地方,收一台冰箱还被你嫌弃!”
“那你也不能够让我犯错误啊!”许厂长说道。
李静也直接回怼到:“啥叫犯错误?收就收了,怎么了?拿到人家把东西送到家门口,我把人家赶出去啊?人都要懂得礼尚往来的。”
“好,我不跟你吵,哪天我真的出事了,我看你还能这么风光?”
“哼,我怕什么?在这厂里面,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谁敢说个不字?”
“李静,我没想到跟你结婚这么些年,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哪种人了?我不是伺候你们爷俩吃好喝好?顺便拿点东西怎么了?又不是钱!”
许厂长听到李静这么说,觉得她这是无理取闹,他赶紧拍了一下桌子,大吼起来。
站在门外的许杰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再这么下去的话,父母估计会打起来,于是赶紧把钥匙推进锁孔,把门打开。
他大声问道:“爸妈,你们又怎么了?”
为了不影响许杰,两夫妻才开始平复了心情,李静说道:“没什么。”
家里的气氛才算有点缓和,李静假装有事,进了厨房。
许杰把背包放了下来之后,从塑料袋中拿了两挂腊肉出来,送到厨房,对李静说道:“妈,这是你最爱吃的腊肉,今晚煮来吃吧。”
李静这人鼻子还是挺灵的,闻了一下,确实是李有发老家的腊肉,问道:“许杰,你这腊肉是去国庆饭店那里买的?”
许杰回答道:“这是国庆哥送的,说你喜欢,叫我拿回来的。”
李静见状,赶紧把腊肉收起来。
许厂长,听到许杰说腊肉是从国庆饭店拿回来的,他赶紧把许杰叫到客厅,小声问道:“许杰,这是李国庆叫你拿回来的?”
许杰点点头,“是的,爸,怎么了?难道不可以拿回来吗?”
许厂长回答:“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跟他之间关系好到他给你送腊肉了,该不会是想让你帮什么忙吧?”
许杰想了一下,他还不知道许厂长话中的意思,于是问道:“爸,你咋这么说呢?国庆哥平时也帮了我不少。我今天是给他送腊肠,所以他给我回来腊肉。”
许厂长明显不信,“就这么简单?没让你传些话来给我?”
许杰一愣,“传话?为啥要传话?不就是在厂门口吗?他又找你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传话?”
许厂长只好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没事了。”
这下轮到许杰心中有疑问了,“爸,你跟国庆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许厂长微微一笑,“我跟他之间能有什么事情,他一个商人,我一个厂长,就不是一条道上的。”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庆哥的事?国庆哥真没让我回来问你什么,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而已。”
“好奇?你一个中学生,为什么对大人的事情这么好奇?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出来吧!你这样子憋在心里,对你学习不好。这是大人的事,如果你确实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许厂长是在给许杰一次机会。
他不希望许杰过于担心。其实,他跟李静之间的婚姻关系早就出现了一些问题。
在开榨的时候,李静都在忙着三班倒,而许厂长因为经常要出差,许杰又在县里念书。
每次许杰周末回来,他们夫妻俩就扮演着很友好的相处方式。
其实,许厂长在县里和那位文化站的女演员吃饭的事情,早就传进李静的耳朵,但是李静这个人也是比较注重自己的家庭名声,只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之所以背地里收了这么多的东西,就是想着万一哪天许厂长想离婚,手上还有钱,又或者许厂长看在她掌握一些证据的份上,选择不跟他离婚。
所以,李静最近的这些反常举动都是有原因的。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希望许杰能够参加高考,考到外地去,以后毕业留在外地。
她退休后,就去跟许杰生活,这些都是要有金钱作为后盾。
“爸,我想问一下国庆哥腊肉事件,你有没有参与?”许杰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他知道,当着父亲的面问这个问题是非常没有礼貌的,可是既然父亲提出来了,那他只好开口了。
“许杰,你是不是听你李叔说过什么话了?还是李国庆说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许厂长坐在沙发上,眼神死死地盯着许杰,他根本不相信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居然会当着他的面质问他。
他的眼神当中,透露出一种对许杰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