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官员们又三三两两的聚在了一起。
不过有的愁容满面,有的却是满脸笑意。
几位穿着绯色官服的五品官走在了一起,他们几位都是科举入仕,前些年外放地方做官,这两年才调回了金城的官员。
“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参加皇宫的宴会呢。”大理寺宗正少卿盛启林,盛大人春风满面地说道。他三十三岁才中进士,后在外当了几年通判、知州,四十岁才有机会做了金官。
至于朝廷要大大削减荫补入仕的官员,裁撤官吏,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开心的是自己能携妻子和儿子一起参加宫宴,还能享受三日假期。
“是啊,终于允许我们这些小官参加宫宴了。”另外一位官员说道。
先皇在世时,皇宫里每隔一两月就有宫宴,但只有王公贵族和三品以上大臣和其官眷可以参加。
他们都是没有机会的。
“我怎么瞧着,皇上这次举办宫宴是有目的的呢。”
“好啦,盛大人,这话不宜在这儿说……”
几位官员有说有笑,满面春风的回家享受假期。
——
但另一边,年过五旬,在朝堂上被皇上训了话的乐安公爵府梁国公,梁友亮满脸心思的回到了家中。
他一到家便脱去了身上的官袍、官帽,丢在了一边。
连下人递过来的茶也不喝。
其妻钱氏,曾封了一品诰命夫人的梁夫人见自家夫君如此愁容满面,知事情不妙,便坐到丈夫的身旁,问道:
“官人,是皇上不愿意撤回那份名册吗?”
梁夫人本不关心朝廷之事,但是这几日亲戚朋友都来登门拜访,请求自家夫君在皇上面前替他们说话,让皇上撤回那份留查待用的名册。
“是啊,皇上根本没给商议的机会。”梁友亮长叹一声。
想到自家亲人亲戚二十多人在名册上,就犯难。
而这些人里包括自己的两个哥哥、四个侄儿,三个外甥、两个小舅子。
这些可都是最亲的亲人。
“那可怎么办,官人……昨日我两个娘家嫂嫂才来我面前哭诉了一番。这要是我那哥哥和侄儿都丢了官,他们可怎么活呀。”
梁夫人拿出手帕,掩面而泣。
好不容易自己嫁入了公爵府,娘家才因此发达,兄弟,外甥都有了官职。如今都要被撤了官,这不又回到当初嘛。
梁友亮扶着额,心中烦乱,但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了。
“对啦,不是说楚家也有二十多位亲戚在名单上吗。楚渊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话?”梁夫人问道。
要说勋贵之家势力最大的属楚家最盛。
“那楚渊早就不反对了,今日根本没来上朝。”梁友亮无奈道。
高门显贵之家,位列三公九卿的赵国公已经被削了爵,吴国公因为前段时间和一群官员联名上折子要弹劾苏墨,被皇上责备、冷落。其他一些公侯伯爵一个个都等着其他人出头,不愿意当出头之鸟。
“那怎么办,楚家不站出来,皇上多半是不会改变主意了。”梁夫人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