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豁达看着对面的年轻人,脸上始终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听着方腾所说,他那双清明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关于方腾提出的那个问题,过了许久,李豁达才笑着回道:“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完全正确。我们只操控了四个空间,也只有四位陈文和四位长乐公主成为这盘棋局中的棋子。
四位长乐公主代表的就是幽冥魔主的四道命魂,我们在他们身上做实验,一次又一次,前两个都不是很满意,直到你师父这里才算符合我们的要求,所以我们就把他誉为最重要的那颗棋子。
至于太极神君,算是半个意外,但并没有脱离我的掌控,他身边的那个长乐公主就成为了最后一道没有回归幽冥魔主本体的命魂。”
方腾听着,沉默了半晌,才突然问道:“也就是说,永生村那次探险是你在背后一手导演的?”
李豁达也不否认,很爽快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我把消息和永生村的资料告诉了侯家那小子,并由他传递给了潇潇,将探险队的人引向了永生村,毕竟陈文就在那里。幽冥魔主的其中一道灵魄也在那里。潇潇说什么也必须去一趟,不然她如何和陈文相遇呢?”
“果真是如此啊!”
方腾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缓缓的说道:“陈文在永生村重生,并重生在那副仙身之上,这一切都是那般的凑巧啊!
不过圣元神老,我虽然早有猜测,但还是没有想到,你们早就把手伸到了诸神殿高层,帮助陈文重生的那个人是诸神殿的第二位主神,生灵神君郭长生,知道了这一点也就不难想到他其实是你们的人。”
“哈哈哈……”
李豁达大笑了一阵,接着才用无比平淡的语气说道:“这一点的确不难推测,其实从你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就应该什么都知道了。今晚到这里来,无非就是想跟我再确认一遍,不是吗?”
方腾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说道:“只要知道你的身份,所有的一切就都说得清了。陈文意外,哦不,或许那不能算是意外!总之,他死了之后你们就算准了时间,十年之后让生灵神君从昆仑取走了我师父放在那里的仙身,带到永生村帮他重生。
不过你们可能是考虑到陈文从前的能力和才智,担心他苏醒过来之后发现猫腻,又或者说是为了让潇潇和他相遇的时候可以更顺利一些,因此郭长生便将他的记忆封印在了识海之中。”
沉吟了半晌,他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又想起了一件事,花语街那一次的相遇也是你安排的吧?从头到尾都是你们一手操控的,感觉所有人都像极了提线木偶啊!”
李豁达笑了笑,说道:“永生村那只是初遇,如果没有那一次,潇潇和陈文就不会结识。因为他的记忆只是被封锁,而不是删除,所以潇潇会给他带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因为这一点,我们敢笃定,陈文一定会好奇,会觉得萧潇可以让自己恢复记忆,找回记忆,所以他一定会离开永生村,选择来找潇潇的。
而关于奉川的那件事嘛?自然也是我们安排的啦,毕竟永生村的那一道灵魄,注定不会是第一道和潇潇融合的灵魄,她真正要融合的是花语街的那道血魄。
可一旦封印解除诸神殿一定会马上发现的,如果潇潇一个人肯定无法安全逃走,所以必须给她找一个帮手,而那个人自然就是陈文了。”
方腾眉梢一挑,说道:“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如此的精妙啊,还算准了诸神殿一旦得知消息,派去奉川调查的人当中,肯定会有太极神君或者是死灵神君,哪怕只有其中一位,也可以保证陈文和李潇潇能够安然的离开。”
李豁达又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喝了一口,然后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你说的都对,可这又有什么用呢?那些事情都是已经发生过的,就算你知道也改变不了,不是吗?”
方腾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说道:“只恨我记忆恢复的太晚了,如果能提前一年,我可以保证能将你这盘棋拦腰斩断。”
这回,李豁达没有去接他的话,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反正无论萧夜白今天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算是曾经神界无敌的无极神尊,事到如今也只能在这里和他用语言交锋。
方腾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威胁现在根本一文不值,可他还是没忍住的问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吗?”
李豁达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看着方腾说道:“你可以试一试呀?就算你把这件事情传遍了全世界,对我而言损失也并不大。换一种说法,如果真的想要阻止这盘棋局继续运转,就必须杀了李潇潇,但我相信凭你们之间的情义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方腾并没有被他这话唬住,他气定神闲的起身,准备离开了。
没走出去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李豁达的声音:“我们都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做愚蠢的事情。还望无极神尊高抬贵手,不要多嘴!”
“要怎么选择怎么做那是我的自由,我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教!”
方腾边走边回应,突然,他停顿了一下脚步,用极其冷漠的声音补充了一句:“不知道圣元神老是不是忘了,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脚再次抬起,他走到了门边,一把将其拉开,在出去之前,还不忘冲院内的人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我先走了,晚安,村长爷爷。”
…………
茶棚内,陈文从原先的位置上站起,走到了茶桌边上,对着那位老人微笑着说道:“让我来吧。”
原本正在煮茶的老老抬头冲他笑了笑,便移动了一下位置。
“各位爷爷奶奶,关于我爷爷奶奶的故事,你们能仔细的跟我讲讲吗?毕竟我出生的时候,我奶奶就已经不在了,而从我记事起,我爷爷就已经住在招待所里了。”
侯友仁抬头望了望棚顶的黑布,那只清明的眼睛好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而那只浑浊的眼睛似乎更加浑浊了。
其他老头老太太都在盯着他,想让他先开个头。而侯友仁就这样注视着棚顶,足足过了一两分钟才从上面收回目光,恢复正常,缓缓开口讲述了起来。
“这件事情要从50多年前说起了,潇潇的爷爷和我曾经在公社化的时候,被分配到了同一个大队。老李跟我又不太一样,他很聪明,比同龄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聪明。
那个时候农村很穷,经济条件很差,连饭都吃不饱,就更别提上什么学堂了。可老李却偏偏自学自修,认识了很多字,也懂得了很多道理。
我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大家只知道埋头干活,能多挣一点是一点。可你爷爷就不同了,他家里没什么人,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所以他全天有很大一部分时间都会用来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是学习更多的知识。一开始有人看不下去会多说几句,但慢慢的大家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