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争受阻,壬后愈发忙碌了。
自从那天将那个刺客带给母亲之后,希遥就很少看到她了,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在餐桌上吃个饭,也会有数不清的战报递到她手上,一顿饭下来,菜都重上了七八遍,她也没吃几口。
“公主殿下!”
伊莎,母后的女仆长,她找我有什么事儿吗?不对,母亲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王后陛最近事务太过繁忙,深感放松了对您的教导,让我带您前往政务厅旁听政务,以便指导。”
“啊?”那不就是要在母后的眼皮子底下了吗?这下好了,连开小差都开不了了!!!
虽然和母亲待在一起很开心,但希遥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伊莎,我能不去吗?”
伊莎神奇相当淡定,“当然可以。”
“真的?”希遥一脸惊喜。
“您现在可以不去,王后陛下一会儿会亲自来找您。”
好吧,我就知道。
挥别了一起上几天课,连名字都没记全的小伙伴们,希遥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伊莎的身后去了义政厅。
整个议政厅简直就吵成了一锅粥。
阿邦德统一大陆的最后一战,对战沙塞戈尔王国,非常的不顺利,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翻过佩尼尔山脉,直攻月光要塞时,却在半途中遭遇了暴风雪,至今仍被困在佩尼尔山脉。
一路绕过瓦伦沼泽,直袭沙塞戈尔都城卡罗斯,却在瓦伦沼泽感染的不知名的病毒,现在已经有至少3万士兵上吐下泻,腹痛不止。
病毒传染之狂,简直让他们措手不及。即便王都已经派了最优秀的医师去了,可仍然毫无用处。结果他们争论了半天,说全是那些正在做的事,什么隔断病毒,隔离人群,设置路障,调配药剂,调派人手,调配物资,等等等等全是那些正在做的事情,一点儿有用的建议都没有。
等他们全部退下之后,空旷的议政厅就只剩下希遥和王后两人。
站在王座旁,希遥看着王后疲惫揉着眉心,眼底是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可把她给心疼坏了。
希遥在心底不停的暗骂这群没用的大臣,什么事情都要母亲来做,还要他们干什么,一群只会吃干饭的猪。
要是我的话……希遥又垂头丧气了起来,她好像连他们都不如,他们提出的建议虽然不行,但母亲吩咐的事情却都办的妥妥当当的,可我连那些事情都做不,为什么他还没长大。
“母亲,对不起,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小姑娘恹恹的踢了踢脚边的石阶,垂头丧气的看着脚底。
“嗯?”
随后她耳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谁说娜丁没有帮上忙,你的存在就给了我无比强大的勇气。”
“嗯?”希遥疑惑的看着她,这是不是说反了?
“母亲,你在说什么呢?明明是你的存在,给了我们强大的勇气啊!”
“不是这样的娜丁。”王后的目光盯着远处的虚无,“是你为阿邦德特带来希望,如果没有你,我将走上另一条道路。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抵抗这一切的勇气。谢谢你,我的孩子,感谢你来到了我的身边。”
被她抱在怀里的我,不知怎么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就好像以前也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可后来她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
“妈妈,妈妈?母亲?”
半夜忽然被噩梦惊醒的希遥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什么鬼梦啊?我竟然梦到母亲拿刀划破了我的手臂,在……吸我的血?这都是什么鬼呀?摸了摸旁边冰冷的床榻,希遥一脸的懵逼,半夜三更的母亲怎么不见了?
今晚母处理公务处理的太晚,她在一旁替她整理那些文件,结果不小心就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母亲抱着她将她放在了床上。
而她靠着那个熟悉的热源迷迷糊糊的继续睡了下去。可现在母亲她人呢?怎么不见了?
四周望去,豪华的房间中,此时空无一人,只剩几盏忽明忽暗的烛光,风吹过烛火,墙上的雕塑在阴影中不规则的跳动着,壁炉的刻画狩猎图男子高高的举看猎叉,刺向可怜的小鹿,墙角的青铜铠甲手握利剑,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屋外照进来的惨淡月光,将这一切的一切,照着那样的阴森诡谲,仿佛她现在身处的不是华丽堂皇的王宫,而是阴森恐怖的鬼堡。
“错觉,错觉,这一切都是错觉。你可是拥有高超剑术的女战士,怎么能被这点小小的困难吓倒呢?”
强行镇定下来的希遥撑着手臂就要下床朝四周看看,却忽然感觉自己摸到了一滴黏黏的东西,她抬手一看,指尖上沾上的一丝血红……我忽然意识到,那是一滴血。
小姑娘的脸色猛的惨白的起来,她下意识看着自己洁白的手臂,又自嘲的笑了笑,想什么呢?只是一个梦而已,至于那滴血,肯定是巧合呢。
说不定就是母亲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或者是她自己不小心把哪里划破了,然后异能力又不自觉的治好了我自己,最有可能的就是,我刚才手乱摸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滴了一滴血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给自己找了无数的理由,也没能抚平希遥心底的不安。
“没关系的娜丁,只是手指不小心划破了而已,还是先看看母后在哪儿吧?”
嗯?在房间里乱看的时候,希遥忽然发现两幅画之间透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光。她伸手敲了敲,是空的。异能力幻化的薄雾顺着那束光透了进来,发现那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密室,这是母亲的密室。不知怎么的,这个词忽然从她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进,还是不进,犹豫了一秒,希遥就强行用异能力撬开了那堵墙。
ee……这个时候就不能不说我的能力,是真的好用,居家旅行,开门撬锁,你值得拥!
昏暗的地下长道由巨石堆砌而成,每隔几米都有一盏油灯顺台阶而下,细微的光亮远不足以照亮脚下的路,看着那一条像通往地狱般昏暗道路,希遥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往下走。
在穿过一层透明的薄膜之后,巨大、吵杂的哀嚎声响彻她的双耳,腥臭秽气差点将她直接熏晕过去。
这时希遥才发现,底下的空间超乎她想象的大。
那里堆叠着无数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加着一只发狂的生命,我认识的、不认识的,现在都不认识了。
穿着棕色丝绸的商人,麻布的小贩,原来温柔的妇人,还有……那个和她抢东西的小胖子,现在全都是红着眼疯狂的抓、挠者铁栅栏,攻击者他们所能见的一切,即使手指上的皮肉已经磨净,他们眼中的疯狂也依然清晰可见。
原本可爱的跳跳鼠现在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红的滴血的双眼疯狂撕咬着他的同类,有的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她甚至看到几只跳跳鼠跳起来,撞在了笼顶上,砰的一声,它的脑袋便‘炸’开了。
那些可爱的小仙子,残缺着翅膀,互相撕咬着,她甚至看见了一只小仙子正在吞噬同类的手臂。年幼的孩子,佝偻的老妇人,孔雀鱼,三头犬,红蜻蜓,索尼克红龙……人类,幻想种,仙子,植物,动物,我能想到的,我不能想到的,这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