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希遥,山间海心跳都停了几秒,白色的长袖t恤破破烂烂到遍布血迹,右边的长袖已经消失了,只剩边缘上的血迹证明了它的遭遇。
但她却精神得就像那团散开的乌黑乱翘的头发一样,张牙舞爪,朝气勃勃。
他一旁的年轻人眼神冒光的看着希遥,如此年轻的强者,简直闻所未闻。
“阿遥,你不要紧吧。”山间海紧张的看着她。
希遥笑的异常灿烂,“要紧什么呀?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错觉吗?阿遥的心音似乎比之前开阔了些。
“伤的这么重?”简瞪了塞万提斯一眼。
“阿海、简,我没事,别担心了。伤口都愈合了,不信你们看。”希遥捞……袖子断了不用捞了,伸出手臂,露出了光洁的肌肤,上面不见一点伤痕。
“脸白的跟鬼似的,你这是流了多少血啊?”作为一名称职的医生,简·爱还是给她来了个全身检查。
“嘿嘿!不小心打飘了!”毕竟对于她这个近战菜鸟而言,有机会当然要过把瘾了。
“咳咳!”看着收拾准备撤的简·多,塞万提斯只能干咳两声提醒她,这还有一个人没检查呢?
简直接甩了个瓶子给他,“什么啊?”
“止咳糖浆,”
塞万提斯:……
“好吧,有总比没有强。”
他看着换了身衣服的希遥,轻笑了一声,“丫头,舒坦了。”
“嗯???”
塞万提斯喝了口止咳糖浆,随口道:“从那里回来,你就将自己关了起来……现在门开了,舒坦了?”
希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塞万提斯提出的对战……原来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发泄一番。
……怪不得她总觉得哪怪怪的,感情他根本就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呀!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
希遥兴奋直接跳到了他身上,大声喊道:“再也没有比现在更舒坦的了。”
当你直视我的悲伤时,我的悲伤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就说嘛。有什么不开心的打一架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再打一架。弗洛依德非说女孩子得娇着。看,还是我说的对吧。”
朝简·爱挤眉弄眼了两下,塞万提斯走到了希遥身边,俩人的额头相抵,“以后委屈了就告诉我,我可不是摆设。”
“嗯!!”
山间海看着希遥跳起来拥抱住塞万提斯,心底开出灿烂的花——最喜欢你了,爸爸。
未来不足惧,过往不须泣。
【没有风暴的海洋那是池塘,我生命永远不会只有浅浅的涟漪,还有涌动的暗流和潜在的礁石。我必将褪去枷锁,一往无前。】
山间海沉默的听着阿遥的心音,那……强大的勇气,崭新的意志,都是他所向往而不及的。
“行了,别撒娇,去看看简有没有要帮忙的。”
希遥看了眼低头沉默的山间海,又看了眼满脸催促的塞万提斯。
“额?……好吧,我去看看你老婆有什么要帮忙的。”走出船舱,她又趴在门上来了一句:“老爸,你可别欺负阿海!”
“臭丫头!”气的塞万提斯拿起桌上的纸巾就丢了过去,“走把你。”
“嘿嘿!”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青年,扔了个东西过去,年轻人接过东西看了一眼,立马识趣的道:“塞万提斯先生,在下先行告辞了。”
他手中的东西被捏碎了后,白光一闪,人便消失在了船舱中。
看着走远了的希遥和退场的年轻人,塞万提斯立马笑意全无,随手从抽屉里摸了根烟叼着,双手抱胸,翘着腿,戏谑的看着他面前的小鬼头。
“小子,有何感想啊?”
山间海沉默了片刻,略带迷茫道:“那是——神明之力吗?”
“哈哈哈,哈哈哈……神明?”这话引得他一阵大笑,“这种程度就是神明了的话,那这世间的神明不要太多了。”
“是……是吗?”
塞万提斯的话却让他更加悲哀,迷茫了。
他出生太短,世界太小,只有那实验室的一寸之地。所思所见,尽是黑暗龌龊,人性挣扎。如果他没有异能力,他或许就不会对他经历的一切感到害怕,迷茫,而是习以为常吧。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惶惶不可终日,小心的试探这他所见的一切。
世界如此腐朽糜烂,更让他悲哀的是,他却只能如小偷一样,偷偷的注视在那零星的几点,随时会离他远去的光。
切,塞万提斯朝他吐了烟雾,呛的山间海连连咳嗽。
“把你那些阴暗心思给我收起来。”塞万提斯冰冷的话,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小子,以后如无必要,你最好关了你的异能力。”
“我只有异能力了。”除了这个他一无所有。
塞万提斯失望的看着他,同样是小孩子,咋个差距就这么大呢?
塞万提斯随手掐灭了手中的烟,“你的异能力是很方便,但人生在世,论迹不论心。你若只盯着人心看,带着你的答案去问问题,那你还是早点离开这世间为好:上帝都满足不了你的幻想。一个抽象的人可以完美无缺,可一个具体的人却漏洞百出。我不会让你留在希遥身边,船到后随你去哪。”
山间海猛地抬头,死盯着塞万提斯,眼里冒出了丝丝血丝,他嘶哑着声音道:“为什么,就因为我的异能力?我们之间有契约的。”
“我们之间的契约,只是让你不遥泄露有关太阳号和小希遥信息而已,可没包括让你留在希遥身边。怯懦之人,不足为伍。”塞万提斯冷酷无情的话,刺得山间海连连后退。
他抓紧衣角,呼吸急促的说道,“……你们为我修复身体,消除隐患,还有,抑制器,这些投入……”
这话引得塞万提斯一晒笑,“无所谓,还是,你认为我在乎这些?”
山间海:“……”
是,他是不会在乎的,他太阳号的主人,是超越者,他怎么在乎一个蝼蚁的想法。所以他要离开阿遥身边吗?他要永远见不到他的白鸽了吗?
不,山间海的眼底泛起一丝疯狂。是你要救我的,是你先拉住我的,我本来就要离开这腐朽的世界了,是你将我拉回来的。
他的底吼道·“塞万提斯先生,我是否离开,你说了不算。”
“哦,谁说我说了不算。“塞万提斯来了兴致了。
“她不会听你的,如果我一定要留下,阿遥就一定会留下我的。”坚定的眼神带着一丝疯狂。
“哦嚯,不错的眼神。拥有力量的人不在少数, 别蠢得成了异能力的傀儡,记住,你才是你力量的主人。”
他轻瞄了他一眼,“不过,呵,万事可不是有决心就能做到的。”
一个手环掉在了山间海怀里。
异能道具——玫瑰手环。
山间海诧异的缠绕着荆棘的玫瑰手环,他在希遥手中见过,唯一不同是,他手上这个玫瑰是含苞待放的,希遥手在上的是热烈绽放的。
这是——阿遥同款 !
“拥有荆棘鲜花才能长久,你才能走的更远。”
“你自己给自己下束缚吧!”
将手环扔给他之后,塞万提斯活动了一下身体,就走出了船舱。要不是看小希遥挺在乎那小子份上,他才难得管那。
唉,养孩子真是太难了,他觉得他这一段时间操的心,比他前半辈加起来都多。
自己给自己下束缚?山间海拿着手环转了转,迷茫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他想起来他的朋友,一个三流作家——浮士德。一个教会他寂寞和怨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