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城市变成了夕阳下的剪影。
晚饭的时候晴子聊起她走后,说他们还碰有一个拍摄组。
“见到有希子可把他们给接激动坏了。”晴子好笑地道:“那个导演还极力请求有希子客串呢?”
“她没答应!”希遥随口道。有希子怎么说也是国际巨星,他张口就是客串,脸可真大。
“那是当然,不过后来他们一个小演员受伤了。”
受伤了? 这么巧?
希遥眼睛一眨,问道不要紧吧?”希遥问道。
“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脚扭伤了。”晴子道:“然后那个导演就跑过来对着园子和小兰一顿夸啊!”说起这个她脸上就有一些无奈,那些天花乱坠的话,如果是对她说,她说不定都会害羞得意,更别说两个小朋友了。
希遥挑了下眉,“他不会是想要园子和小兰能代替他那个小演员吧。”
晴子用力的点点头,“就是这样。园子还好,小兰被他夸得的晕乎的,一口就答应了。”
“本来我们劝了一下小姑娘都会放弃了。结果那个导脸说只要他父母同意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晴子叹了声,希遥一开始就告诉过她们,园子为什么要带那个小姑娘一起来,结果那个导演这样一说,小姑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就问是不是父母都要到来。见导演点头,本来被我说的得要放弃的她倒比之前更坚定了。”
“后来没办法,我们只能给她父母打电话了。不过还好那个小姑娘的戏份不多,两天就搞定了。”
原来她走后还发生的这些事儿啊,看来世界各地的人都没闲着呀!希遥还没感叹完,就感到头一重,然后被人揉了揉。
希遥回头就看着晴子笑眯眯的看着她。
“希望这一两天她父母能靠谱点儿,看这小姑娘的努力上赶紧和好吧,不然把那个小姑娘搞得整天忧心忡忡的,玩不好,吃不好的,让人看着就心疼。”
“放心好了,小兰的母亲是大律师,父亲是警察,两个的能力都强着呢,看穿小兰的不安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会解决的。”
晴子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和职业是没什么关系。
晚饭过后,希遥接到田生花袋的电话,磁盘的内容破解了。
拿着名单希遥挑了挑眉,还真是……意外之喜。
……
两天后。
京都交野市,和仁医院。
窗帘被风吹的像摇摇欲坠的蝴蝶,躺在床上的女子听着来来往往的声音,不时的探头向门外张望,听着匆匆而过的脚步声,又是一阵失望。
哒哒哒哒哒……这次脚步声停在了门口,随后便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女人连忙望去,一个大约二三十岁,戴着眼镜,一脸温和的男子,提着一个饭盒,笑着走了进来。
男子将手中的饭盒放下,温柔的道:“妈妈,医生说你不能吃硬食,所以我给你做了红枣枸杞粥。”
“夕,不用什么辛苦,我喝白粥就行了。你又要工作,又要照顾我,真是……抱歉。”女子神色暗淡的道。
男子——由木夕,抱着她拍了拍。
“母亲,请不要这样说,若没有你的照顾和付出,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我,照顾你不仅是我的责任,更是我心甘情愿想做的事,所以请不要这么说了。”
“你这孩子。”
笑着笑着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悄然滑落。
见她笑了,由木夕舀一勺粥递到她面嘴边,她母亲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老到要你喂的地步,我自己来吧,一下你就好好休息一下。”
“好!”由木夕笑着将粥递给了她,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将粥吃完。
待他将碗拿了去洗的时候,身后的母亲忽然道:“夕,医生说我的病已经有好转了,京都是个大城市,如果你待的不开心的话我们就回九州乡下,那里也很好。”
由木夕转头看向她,良久。
“好!”
落日的夕阳照耀着西边,路过云彩的光芒就像太阳初升时黎明的曙光。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由木夕轻车熟路的帮她掩了掩被子。
“外面的几位,守了这么久了,不累吗?”
这整个房间完全包围了特务科能力者,一同看向这一次行动的队长,只现他手一挥,其中三人同时撕开了一张御守,释放了一个小型结界。
由木夕看着被结笼罩的房间,赞叹道:“现在的符咒来真是令人惊叹,这么强大复杂的结界都能用御守释放,在我们那个年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那个时候哪怕有天元大人的结界加持,结界术这种东西也不是庸人可以使用的。”
“时代果然变了!”他慢条斯理的取下眼镜,偏圆的眼睛透着纯凉干净的味道,笑了笑,道:“你们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我还以为你们会在拖两天呢,是请了什么强有力的外援吗?”
负责指挥的男子脸一黑,大声道:“由木夕,你涉嫌参与策划多起谋杀,现依法逮捕,如有反抗,我们有权将你击毙。”
由本夕摇了摇头,温和地道:“请不要这说,我只是回应信徒的祈祷,惩治有罪之人而已。”
对方温和的态度弄得只负责指挥的男子一愣,随后怒吼道,“他们是否有罪自然有法律来审判,轮不到你这个诅咒师来给他们定罪。”
由木夕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丝毫变化,“法律,我喜欢这个词,不过东方有句古话: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无论什么时代都一样。”
“而且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诅咒师,拔除咒灵,守护世人依然是我的职责。”
男子举着枪,只觉得一脸荒唐,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居然说守护世人是他的责任?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证据确凿,法律自会审判,而你不过是个仗着能力胡作非为的混蛋,恶棍。”
由木夕耸了下肩,一脸无奈。
“关于我是否是个混蛋恶棍这一点我并不想跟你争论。我是什么样的人只能由我来决定,谁都不能定义我。尊敬的警官先生,我们下次再见。”微微欠身后,他的声影逐渐变淡。
男子一惊,手中的子弹倾泻而出,但却穿过了他的身影,将后面的墙壁打了个千疮百孔。
“怎么会?这可是高级结界。”
由木夕嘴角扯了扯,似乎他的话愉悦到了他。
“这个结界的确高明,不过对于他的创始人而言,我想破解它还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话音随着他的身体彻底消失在他房内。
一同消失的还有床上的女人,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单提醒着他们,或许他们之前监控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存在。
北海道某处乡下,睡了一觉的女人缓缓睁开的眼,看着在和医生交谈的儿子,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似乎在说出院的事儿。
不过她的身体确实也没什么大碍了,也的确到了该出院的时候。
看着看着她的目光就落在了由木夕手腕的红绳上,看着那空空荡荡的红绳,她有些惊讶,因为去年过年时她给儿子求的那颗舍利就是用那个红绳绑着的,现在那个红绳看上去完好无损怎么舍利不见了?
病房外由木夕的确实是在和医生讨论,但他们讨论的可不出院的事儿。
“英国太远了,抱歉,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医生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生气,“没关系,他总会回日本的,另外,这些东西我相信您会需要的。”
“盘星教?支部部长,执行董事,会长……”看着上面的资料挑了下眉,“你这是?”
“盘星教年前因为一些事被迫解散了,但那些信仰崇拜天元大人的人却并未消失。”医生的眼中透着狂热,“我们一直在等一个机会,重新让盘星教光明正大站在太阳底下的机会,您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希望,盘星教「时之容器会」在您的带领下,我们一定能更好的守护天元大人的纯粹。”
由木夕抽出了其中一张纸晃了晃,“你们根本不知道罪魁祸首云居星是谁,这个迹部家才是你真正想报复的吧?”
“是的,这也是为了从教会,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迹部家联合其他势力联手打压我们,将我们定义为了邪教,这是对于天元大人的莫大的侮辱,也是对您的莫大侮辱。身为盘星教第二代教主的您,请务必要他们要这份侮辱付出代价。”
由木夕将资料重新插回那叠达文件中,道:“好吧,等他回日本了,你再来找我吧。其他的时候,我可不喜欢看到你的身影。”
“至于这个盘星教,我会好好考虑的。至于二代教主这个话,你就不要再说了。”他也没想到时隔八百年,居然还会再听到这个教派的名字。
至于所谓的二代教主,不过是他年轻的时候对天元大人好奇,才稍微加入了一下。那个时候盘星教还只是一个小打小闹的散教而已,现在居然也传承了快近千年了。
医生的目光错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女人,“三德法师,您真的要守着这个女人。”
由木夕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我可从不会让我的信徒失望。”更何况是用生命起誓交换的信徒。
既然他想要他母亲好好活着,甚至为了这个愿望愿意用他的躯壳来交换,他自然不会毁约。
送走医生,他转身坐下后,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同女子慢慢的聊起了一些出院的琐事。
他和其他的受肉不同,并不是说吃下咒物他就会苏醒,只有成为他的信徒后真心实意的祈祷,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后,他才会彻底苏醒过来。
而“由木夕”带着他的咒物,整天对着舍利祈祷,发誓,愿意用他的一切交换,只求他的母亲能快点儿好起来,日复一日的祈祷,刚好符合了所有的条件,所以“他”变成了他,满足了他的愿望。
他会好好守着她,直到她走完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