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大烟炮呢?
就是刮大风,把地上雪呜呜的刮起来,白霜儿的啥也看不清,压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什么事都有两面性,有好就有坏。
坏是啥呢?这一刮大烟炮,走道不好走,一趟一趟的大雪壳子,那雪都到波棱盖,顶风儿走路费事,还看不着道儿。
说好呢?就是要真能掐着踪呢,一直跟踪跟出去,这天打东西也好打,野鸡、兔子、狍子这鬼天气扎哪都不待动换的。
不到六点,张春福就把初一喊起来了,风比昨晚小多了。
爷俩抓紧吃完饭,带上青龙、黄毛五条狗子全副武装,等李富贵带着狗子来了出发直奔南林子。
搁外面风大,一进林子里风就小多了,这黄毛第一次跟着新队伍进山,一路上暗暗跟青龙和黑龙俩头狗就较劲儿。
可人家俩一个抬头香,一个低头香边走边闻。
它可不滴,仗着自己块儿大步远,自从解开套子就一溜烟儿的在前头横冲直撞,这嗷两嗓子,那追追。
刮完大烟炮子的雪地上踪都不好找,都被雪盖住了,好猎犬趟子都不会跑太远,没发现猎物的时候,跑一截子就搁那等主人的。
三人正在南林子里转悠着,突然就听前面黄毛嗷嗷的叫起来,嗖一下子沿着小杠梁子就钻了出去。
这是发现了野牲口了,这叫的嗷嗷的一是呼唤其他的猎犬,也是通知主人。
嗖嗖嗖!八条狗子全窜出去了,那阵仗那动静,青皮子见了都得躲。
张春福三人一进南林子就把滑雪板摘了,踏着没小腿的雪垮垮的往前追。
往前走了有三百来米,就听见小坡后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狗叫声。
这是咬上了!
张春福看了看地形,和李富贵俩人顺着坡溜边围过去,张初一搁后面扛着个红缨枪,也不知道跟谁,只能一股脑子向前冲。
翻过小坡一看,七八头野猪正在四处乱窜。
青龙和黄毛追着一只三百来斤的老母猪咔咔一顿围。
其他狗子在黑豹的带领下圈着野猪群不让冲出包围圈。
张春福和李富贵赶到以后都在半山嘎上看着战局。
别说这黄毛是真猛,面对体型庞大的老母猪丝毫不惧,冲上去奔着脖子就是一口。
咬完之后,又迅速放开,闪过老母猪的回头一击。
野猪的攻击方式就两种,一个是冲撞,再一个就是猛回头。
一招鲜吃遍天,一身厚厚的松油铠甲,一般狗子还真不好下口。
就这猛回头,要真杵上了,人得断腿,狗得丢命。
这八只带来的狗子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子,上去一口,立马松开,绝不恋战。
把这七八头野猪围着以后,张春福盯上了二猪,二猪就是老母猪下的头一窝的崽子。
李富贵则倚着一棵汗枣树,找着自己的目标。
为啥俩人都没选择老母猪,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是老母猪皮条,肉骚了吧唧的确实不好吃,泄口。
这三百来斤要是疯起来急红眼了,就怕伤着狗。
再一个就是这腊月天大雪封山了,你把老母猪弄死了,生的这些个小不点,五六十斤的猪羔子那不都废了,熬不过这个冬天,到了春天都变成狼粪了。
所以说这个跑山的很少碰上猪群打老母猪滴,懂点规矩的都不打,打哪个?
猪群往前跑的时候,打那个后边排老二老三滴,要是猪搁低头那吃东西,打前面那个。
那肯定是跟着老母猪的头窝崽子,也就是那个半拿子,小二百斤的那个。
开枪就挑这样儿使的揍,就跟打大雁似的,让过头雁二雁再开枪,往后送。
那你才算是合格的猎人。
青龙多聪明啊,和黄毛把老母猪就赶离了猪群。
剩下的这些个百多斤的没了头猪,一个劲的低头呼呼呼滴到处乱拱。
李富贵举枪瞄准一头二百斤的炮卵子(公猪)。
亢!
子弹从脖子打进脑瓜壳子,一朵血花飞起,炮卵子一栽倒在地。
砰!
张春福也瞄准了一头黄毛子(还没退完胎毛一岁多的野猪。)
打在了脑袋中间,一枪就被撂倒了。
剩下的小黄毛、花棒子听见枪响更是急了,四处乱窜。
此时赶来的张初一那个急啊,这可都是经验啊,奈何自己一没枪二不能掏弓。
拿着个红缨枪当扁担用,啪啪的照着来回跑的黄毛子拍,那哪能拍着捏。
正想的使用眩晕技能,就见远处一个大黑影子冲着自己就冲过来了。
这是老母猪看到自己崽子被杀了,急红眼了,寻思拿枪的我不敢惹,你个拿棍儿滴还能轻饶你?
呜呜的就冲过来了,黄毛搁旁边早就盯着老母猪打围呢,一看这大家伙奔张初一去了。
一口上去就咬着猪耳朵了,这叫挂钳子,要是俩狗都能挂上,再凶的野猪也得消停儿的。
这让担心张初一安危的张春福和李富贵俩人放下心来。
本来爷俩就没想干老母猪,这家伙长的三百来斤可不容易,明年开春又是一把生产好手。
张初一抓起一个枯木棍儿对着老母猪使用了眩晕技能。
嘎,就跟拍照片似的,老母猪搁那立着不动了。
掐着红缨枪就往前冲,没等冲到呢。亢!一声枪响,把初一原地吓个激灵儿。
原来是李富贵又开枪打死一头黄毛子。
技能一解除,老母猪一个甩头子咬向青龙。
青龙不像黄毛有劲儿只能撒口,这一口子咬下去,獠牙不得把肚子咬穿了。
接着老母猪顺势一个大屁股墩儿,差点把黄毛坐地上,黄毛也只得撒嘴。
甩开了两只头狗也没恋战,就冲着林子窜了出去。
张春福和李富贵把狗子们喝了回来,其他的黄毛子和花棒子也追着老母猪奔林子深处去了。
张初一看着从手底下跑了的老母猪,气的直拍腿。
“行了初一,老母猪不能打,得给林子留种。”
李富贵在一旁给张初一解释为啥不打老母猪。
张春福掏出侵刀先一刀扎进猪脖子,直接开膛破肚,拉根放血。
肠子肚子都掏出来,猪皮也扒拉了不要了。
瞅着三头猪真不老小,把猪心一切为二喂给头狗,又掏了几块内脏喂给其他狗子狗子。
俩人削了几颗老杨木杆子,做俩小土爬犁。
放血的目的是怕时间长了血渗到肉里头,就变得腥味大、难吃。
内脏为啥给狗吃?那讲话了,肉也舍不得啊。
一头猪都处理完了也就剩个百分之七十左右,三头猪下来二百多不到三百斤。
俩个小爬犁拖着在雪地上也不费事,三人得抓紧奔屯子去,就这赶趟回去也得七八点钟。
张初一那个恨啊,这一趟猪毛没抓着,经验也没有,看来只能回去大口炫肉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