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短短几分钟,红狗子留下三具尸体,狼狈撤退。
不远处段老爷子和李富贵还有俩老叔带着狗子们赶来。
“咋样?没事吧,就知道你们遇到麻烦了!”
李富贵焦急的开口说道。
那个年代为什么重承诺,没有手机通讯,无法及时沟通,约定好的事情必须完成。
就比如说好腊月二十四回屯子,段老爷子在家左等右等等到天黑,也不见颜红军哥俩回来,就知道路上出事了!
火急火燎的喊上李富贵,抄上家伙事准备接应小哥俩他们。
李富贵一想加上屯子里的年轻人,六七个人要是遇上事耽搁了,那肯定不是小事。
恰巧李有田这时候也来找李富贵,说自家小子说是今天相跟着回来也没消息,实在不放心,又派俩会使枪的老爷们跟上。
这可是屯子里的年轻一代,家家户户的宝贝旮瘩,容不得一点闪失。
几人沿着回屯子的路追到了张初一他们的队伍。
“没啥事!这帮红狗子跟了我们一路,老想磕一下子,要不是勇子我们早到屯子了。”
“小勇咋了?”
这才看到被围在中间,躺在担架上的李勇,段老爷子一脸关切的急忙问道,其他人支支吾吾。
“咳咳,没啥,回来的路上遇到头大卵泡子,李勇救我的时候腿被刮了一下子。”
张初一看几人都不吭气,李勇更是脑袋快缩到了裤裆里,这才站出来替李勇解了围。
李富贵上前检查了红狗子的尸体,发现上面有许多新伤痕,琢磨了一下开口讲道:
“这红狗子看来是让啥野牲口逼出了老林子,最近不对劲儿,昨天屯子里去采蘑菇的几个婶子还遇上了豹子。
往常豹子见人就远远的跑开,这次居然红着眼想着扑人。”
“别说了,先回屯子!”
“嗯呐!”
李富贵牵着黑龙黑虎黑豹,走在队伍最前面,段老爷子和张初一垫后。
短短的几里地,黑龙好几次想挣脱绳套,在快走到屯子的时候,黑虎和黑豹居然夹着尾巴缩在了李富贵身后。
黑漆漆的夜里,呼呼的北风刮个不停。除了噼里啪啦燃烧火把的声音,就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终于回到了屯子,李富贵才发现自己掐枪的手酸麻无比,那是一路上过度紧张造成的。
黑龙三只狗子,更是不管不顾直接卧在了雪地上拖了半天不动地方。
段老爷子叫着红军和初一抬着李勇回家重新包扎。
李富贵则是带着李爱民几个回到了大队部,原来几家等孩子的家长都坐在一起,等待着他们的消息。
“书记!不对劲儿!深山里的野牲口好像出来了不少,上次屯子外的青皮子,后面的豹子,卵泡子,爱民他们回来更是碰上了红狗子。”
在李有田的追问下,李爱民几个小年轻把回来路上的经过讲了出来,全靠张初一化险为夷。
“富贵,一会儿挨家挨户通知,牲口棚盖青石板,房门立抵门柱,封二道门锁屋内窗,这次动静儿有点像六一年那一次。
可惜春福叔不在,以防万一吧,今晚村干部辛苦辛苦,安排守夜吧。”
李有田靠在炉子旁边,说出了这一番话。
“书记,真有那么严重?”
李富贵咬了咬嘴唇,问出了一句。
“嗯,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天火就是有大家伙出来了,要是有火情,公社早就组织人进山打火了。”
“行了,你们几个先去通知乡亲们,完事到我这集合,我熥点干粮,想听了晚上守夜时候给你们拉呱拉呱。”
几个年轻人被吊起来了好奇心,当下也不瞌睡了,抓紧去通知了屯子里的各家各户,等都安顿好以后,这才又集合到了大队支部。
张初一和颜红军也赶了过来,大队支部正好在屯子里最靠近南林子的把边地方。
另一头本来是张春福家,可老爷子不在,张初一把狗子们反锁在了屋里,这下狗子安全有保障,听到啥动静在这寂静的野外,也能传的全屯子都听见。
张初一还提溜了一条冻的邦硬的胖头鱼,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咕嘟咕嘟的声音配上鱼肉的香气,让众人精神一振,紧张的气氛也消散了一些。
千滚豆腐万滚鱼,一人俩个玉米窝头,一大碗豆腐炖鱼。
李有田咂了一口烟,两只眼睛看着房顶,这才开口讲了起来。
华夏1961年,东林西铁,南牧北煤,各项事业蒸蒸日上,欣欣向荣。
在这样的背景下,应乌同志的邀请,文联组织了三十多人的参观团来到了个大兴安岭。
像老舍,梁思成,叶圣陶都有带队,其中一支四人组成的小队伍就来到了他们红旗农场。
那时候大兴安岭北坡还没有开发,正式开发要迟至六四年。(老舍先生的那篇文章《林海》后来还入选了小学教材。)
当时这支小队跟着林场的采伐负责人周大海记录工作日常,他是当时红旗农场里工作时间最长、资质最老的员工。
四人跟着周大海采风的两天,除了枯燥的山路就是伐木的轰鸣声,早已烦躁不安。
本想着再坚持一天就换个地方,没想到当天晚上开始,林子里跑出了许多野牲口。
上到青皮子山把子,下到兔鸡狍鹿,往常见了人们就跑的野牲口们,甚至有的还会主动攻击人类。
连续两天特殊情况的发生,除了让保卫科的人忙的头皮发麻,就是让林场众人的伙食得到了极大改善,甚至用起了空水缸来装肉。
只有周大海和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感受到了事情的反常。
周大海所在的生产队没有鄂伦春人,但有不少鄂伦春人会来供销社换东西,他们一般带来灰鼠皮、鹿筋、鹿茸,带走各种散装白酒和砖茶。
用人家鄂伦春人的话说:狍子啥的太好打,把篝火点燃后,外面溜达一圈,赶在锅里的水烧开之前就能扛回一头野牲口。
这种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变相说明了一个是那个年代野生动物数量庞大,再一个就是鄂伦春人猎法高超的事实。
周长海急忙从隔壁林场请来了一位鄂伦春族的老人,老莫。
老莫这人好酒,没事就往供销社、收购站跑,大多时候都能如愿以偿,但也有几次两手空空,想赊账买酒。
按公家规矩,要么钱货两清,要么以物抵物,一概不赊账。
周大海媳妇在供销社上班,他有时候帮忙看店,碰上老莫来赊酒,便做个顺水人情,一来二去俩人也就熟悉起来。
这次周大海用了两瓶齐齐哈尔产的“嫩滨曲”把老莫请来了红旗农场。
俩人在林场附近的林子里转悠了两天,又跑到几个制高点看了半天,见着了不少野牲口跑进跑出。
有的身上带伤,有的丝毫不惧人。
老莫最后得出了一条结论:
靠近林子的这座深山里,来了一个霸道的“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