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青龙,它平时就不怎么叫,这次它回头看了张春福一眼,居然昂首挺胸向前走。
张春福俩人有点懵时候,它又停下来等了等,又往前走,此时,狼群居然奇怪的让出来一条通道,张春福忐忑不安的跟了过去,居然平安走出去了,回来的时候,青龙一直在前面带路,再也没有遇见危险。
张春福才明白,青龙不简单!不单单能当头狗!
到了深冬,日子越发的艰难了,大雪封山,好不容易平静了些日子的狼群又开始不安起来,不过,这次狼群聪明了很多,声东击西。
每次从一面进村,等狗群冲过去后,另一面总会被叼走很多牲畜,那些都是国家财产,也是村民越冬的保障,于是,每到晚上,村里安排人和狗四处守卫。
然而,狼群却改变了策略,集中攻击一个方向,有一次,张春福也受了伤,家里的老母狗也被咬死了,那天夜里,平日里高傲的青龙罕见的暴怒,它独自冲进了夜色里,张春福来不及阻拦,急的大骂:
“青龙,你踏马回来啊,去找死啊!”。
然而,青龙没死,它回来了,伤痕累累,几乎奄奄一息,随它一起叼来的,是一只奇怪的已经咽气的动物,似狼非狼,似狗非狗。
张春福说它是“狈”,狼群的军师,它死了,狼也就不敢来了,果然,从那以后,狼群大多便进了深山,很少再出现在附近。
(狈以后还会出场,到时候再展开说说。)
后来多亏段老爷子施展神奇的医术加上珍藏的宝药,这才救回了青龙。
失去了母亲的青龙,变得对张春福老爷子更加依恋,二者配合越来越默契。
也就有了十里八庄有名的组合,那会跑山圈里流传着一句顺口溜:
老把头带着抬头香,走哪野牲口都遭殃。
张初一那会听完老爷子讲的故事,说实话心里是怀疑的,总感觉添油加醋,有着演绎成分。
那青龙都混那么牛了,干嘛不去林子里当狼王,窝在这榆树屯,浪费狼生。
在师傅眼里,青龙可是全家的心尖尖,孩子们都没它地位高。
张初一少数的几次跟青龙跑山,都能感觉出来这条狗子好像遇到多大的事都没着急过,永远一副高高在上,胸有成竹的样子。
正是有着这只抬头香,张初一哪还能看的上其他狗子。
后来见识了新来的头狗黄毛的大体格子,对其他的狗就算是李富贵家的头狗黑龙,也看不上了。
可惜青龙和黄毛都是公的。。。。
腊月二十四在时集儿逛了一大圈,那是矮子看戏,眼光贼高。
这次大年三十晚上见着啸天回来,赶忙把心里早就制定好的计划提上议程,也许跟三花努力一下子,真能下一窝子好狗。
传说九狗一敖,咱张初一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运气好。
虽然青龙还正值壮年,但培养接班人,什么时候都不晚!
还是母狗少啊(⊙x⊙;)
不然把啸天、青龙、黄毛当种公整个小狗场,等过了这阵风那还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张初一越想越觉得可能,此刻青龙和黄毛都感觉胯下一凉儿,咋有种被惦记上的感觉。
离着屯子不远处的的一个小杠梁子上,站着一只巨大的黑影,目光所及的方向正是榆树屯张初一家的房子。
西北风刮过,吹开了遮挡月亮的云彩,一抹月光洒下,正好照在了转身离去的黑影头上。
隐隐约约显现出来,好像是一个“王”字!
张初一以为啸天是来过年串门的,其实是来逃难的,那些个前段时间闹腾的野牲口下山,显然也不是他折腾出来的动静儿....
大年初一,东北的年俗讲究正月初一这一天不能动扫帚,否则会把“扫帚星”引来,招霉运。
如果非要扫地不可,必须从外头扫到里边;这一天也不能往外泼水倒垃圾,怕因此扫走运气而破财。
张初一起来的时候啸天早就离开了,院子里的狗圈里只有三花在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昨晚有啥少儿不宜的文化活动没有?
熥着昨天从段老爷子家里端回来的饺子,青龙和黄毛早就醒了,一直等着张初一的喂食儿。
只有小典韦还呼呼大睡,这才是典型的废物体质。
如果师傅张春福在屯子里,那今天早上四点多就有来拜年的。
在红旗农场这疙瘩,好像大部分都是闯关东的老少爷们,自然年俗里也多了许多鲁省文化,以老爷子的辈分,今天早上断然不会这么安静。
今天给屯子里长辈磕头拜年,明天初二上新坟,老传统过了正月才出年,甚至有的地方过了二月二才算过完年。
再看看现如今,城市里一点年味儿都没有,大街上挂挂灯笼,也没几个小孩子打打闹闹。
短暂的寒假除了作业,都被补课和各种培训班塞满。
只有每年的春运才能看出来外地人归乡的那种年味儿。
好多地方炮也不让放,安安静静的哪有个过年的样子。
今年老爷子不在屯子里过年,张初一也省了不少事,掏出一大包关东糖分成好几份,准备去李有田和李援红、李富贵几个村干部家拜个年。
最后再上段老爷子那恭恭敬敬磕个头就算完成任务了。
张初一把小典韦收到空间里,狗子们安顿在狗圈,这才敞着院子出门。
屯子里的人也都起个大早,年轻的一撮,女同志们一撮,乌泱乌泱的走在屯子里挨家挨户串门拜年。
这还是讲究少了,以前逢路口都得磕头,你要是在屯子里辈分儿小点,大年初一早上得磕百十个头。
村里的新闻永远不会从大喇叭里传出,八卦的新鲜程度完全取决于今天女同志的见面时间。
“二姐,你家鸡好的没?那三媳妇家的鸡昨晚上都蹬腿儿了,一个伤口没有,就好像是被吓死的。”
“快别提了,我家那蠢狗,早晨从狗窝里拽都拽不出来,窝子里拉的全是屎尿。”
“俺家兔子也是,早上发现的时候都冻硬了。”
几个妇女一交谈,才知道屯子里好多家畜都吓死了。
赶忙找着书记李有田汇报着具体情况。
几个村干部本来喜气洋洋的脸上露出了白霜。
李有田抬头看了一眼李富贵和屯子里的几个老人,大家都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造成这一现象的有且只有一个原因:
大爪子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