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革命最艰苦的地方去!
哥俩一路唱着歌回到了屯子,天已经摸黑,段老爷子焦急的在院子门口走来走去。
看到俩兄弟回来,腿还没进院门,就骂了起来!
“娘希匹的,你们两个小东西,出门不知道说一声?
知道不知道家里人担心,额就纳闷咧,你俩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就不怕捅了老天的窟窿?”
“师傅,俺们不是知道您平时行医问诊辛苦么,这不是想上林子里碰碰运气,打个啥玩意儿给您老人家补补身子,是俺喊着初一去的,要怪就怪俺!”
颜红军知道自己师傅的脾气,顺毛驴,得拿好话哄着。
“段老爷子您别生气,俺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敢走远,再说了带着青龙和黄毛它们,下回,下回一定给您留纸条!”
张初一也在一旁打着边鼓。
“还有下次?你师傅回来就告诉他,让他收拾你个信球货!我....”
段老爷子还准备唠叨,看到了颜红军拉回来的爬犁上面,躺着一只熊瞎子,一只野猪,大惊失色。
“'哎呀!这是你俩打滴?”
段老爷子上前先是用手拽了拽熊瞎子,接着转身摸起哥俩来。
“快让额看看,受伤了没有,你说说你俩,真是反天了!这才学了多久就敢掏熊仓子咧!”
张初一和颜红军对视一眼,嘿嘿傻笑着,他俩都从老爷子的眼神动作里看到了对自己二人的关心。
“放心吧老爷子,俺们没那胆子,打狍子的时候遇上了走驼子!”
张初一说的轻巧,可把段老爷子吓了一跳。
这冬眠被吵醒的熊瞎子哪有那么好对付,可看着眼前小爬犁上的尸首,让人深信不疑。
“你俩个娃娃,快快快,进屋跟额说说咋打的走驼子,额滴个乖乖,这要是让你师傅看见了不得牛皮吹到天上去,那以后走道都得鼻孔朝天。”
段老爷子拽着俩人向屋子里走去,俩人拖着这俩野牲口肯定一路上费老劲儿了,先让俩孩子喘口气。
“老爷子,您看看,这熊胆没被俺弄坏吧!”
张初一赶忙掏出了兽栏空间里熊瞎子的熊胆,这可比棕熊的药用价值高多了,送的收购站也得一百多块,更别提拿到六爷那去了。
可张初一这人,别人对自己好,就得加倍还回去,钱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
段老爷子人家掏心窝子的对咱好,又是治病救人的好大夫,这熊胆说什么也得物尽其用。
“哎呦!还是铜胆咧!不错,挺新鲜,跟刚割下来的一样,可以啊初一,你这手法,保存熊胆的本事可比你师傅强多咧。”
段老爷子捧着铜胆,小心翼翼的到隔壁屋处理去了。
留下张初一和颜红军晾在一旁。
“行了,别愣着啦,大年初三,咱不得吃顿好的!
熊肉那玩意金贵,俺也不敢收拾,天也不早了,咱炖锅狍子肉得了!”
“嗯呐!俺生火!”
哥俩正准备忙活,耳房里传来了段老爷子的声音。
“红军,把灶火旁的大米饭蒸上,咱爷仨今天吃个痛快!”
“嗯呐!”
段老爷子收获了宝贝,也大方一把。
张初一把狍子皮剔下来,这皮子用粗盐抹了可以做帽子,手套。
鄂伦春人喜欢做成狍角帽,奇特别致。
狍角帽采用一副完整的狍子头颅,剔其骨肉鞣制而成,完美无瑕地保留着毛、眼、耳、鼻、嘴。
鄂伦春人选择狍头作为伪装皮帽,颇费匠心。他们持枪趴在灌木丛和草丛里,微露,宛如一只狍子,以诱引猛兽前来,出其不意地猎之,无不成功。
当然了,张初一没那手艺,还是留着让段老爷子收拾吧。
狍子肉切块,冷水烧开,撇去浮沫。起锅烧油,葱姜蒜爆香放入狍子肉炒出水分,再加上大酱和酱油,撒一把盐小火炖四十分钟,放上土豆,榛蘑,干菜。
一锅简易版的大烩菜出锅,配上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大米饭,这大年初三的晚饭别提有多硬了。
段老爷子把熊胆处理好以后,闻着香味儿进屋,看到炕上一大盆烩菜,旁边放着三碗小山一样高的大米饭。
“你个败家玩意,让你蒸一口米饭解解馋,谁家吃大米饭吃到饱?”
段老爷子嘴上虽然埋怨个不停,可还是从里屋拿出一壶自己酿的药酒。
“来来来,你们俩满上,今天进林子吓坏了吧,赶快喝一杯压压惊!”
段老爷子想着让小哥俩多喝两杯,省的晚上睡觉做噩梦。
可这俩小子多聪明,大米饭就这狍子肉,那是干下饭不下酒。
“额说你俩能慢点吃不?倒是跟额说说啊,这咋打着的熊瞎子和野猪,额咋就想不通咧,你说你俩又没有三头六臂,吃几碗饭额还不知道?”
段老爷子抿了一口酒,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颜红军边往嘴里边扒拉饭,边含糊其辞的说道:
“都是初一动手来,俺就在后面跟着,这个瘪犊子手是稳准狠,一枪撂倒野猪,又一刀囊死了熊瞎子!
师傅,这货是不是啥玩意上身咧,俺咋感觉自从来了大兴安岭红旗农场,这货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像是俺从小认识的张初一。您老人家给瞅瞅!”
咳咳咳!
张初一听完颜红军说的话,一口饭噎住了,吓得灌了一大口酒,辛辣之气充满口腔,眼泪都辣出来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都是青龙、黄毛四条狗子动的手,俺和红军就在一旁加油哩!”
“你俩小瘪犊子,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咋地,进个山还来个双响炮,你师傅都没这运气,不过额可跟你们说,可不敢骄傲咧。
额也看出来了,这回是狗子们立了大功,你俩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以后可不敢这来冲动咧!
初一,这熊瞎子是你俩打到的,你把熊胆给额了,额不能占你们小娃娃的便宜,这有一百块钱你拿着,红军那份额给收起来,留着他以后娶媳妇用。”
段老爷子从兜里摸出了十张大黑十,放到了张初一跟前。
“老爷子,您这是瞧不起谁呢,您是红军师傅,就把俺当外人咧?这钱俺不要,俺孝敬自己长辈还能收钱呢?”
张初一一把钱推回到段老爷子跟前,后者还想张嘴。
“老爷子,再这样俺可就走了啊,您要是还认俺这个小辈儿,那个熊胆您做成药补补身上。
俺们从鲁省来到这红旗林场,多亏您和俺师傅收留俺们,还收俺们当徒弟,教俺们本事!
别说一个熊胆,以后俺们打着啥好玩意,先紧着您挑!”
张初一说完用眼神儿示意了下颜红军,小哥俩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敬了一杯段老爷子。
“好好好!你俩小子有心,额也不能小气,来来来,今天高兴,你俩有福气咯,喝点额酿的虎骨酒,今天不醉不归!”
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