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奸狐狸怪,大耳朵兔子跑得快。
豹子精红狗狠,碰上老虎全歇菜。
“师傅,您说是老虎么?”
张春福老爷子坐在院子里收拾着出发的装备,听见徒弟的问话,心里也敲起了鼓。
“说不准啊,死的都是狗,要是老虎,应该冲的是屯铺里的大牲口,牛马一类的。
不管咋说,做好准备吧。”
老爷子收拾好狍子皮和狼皮,卷成铺盖卷,带好猎枪和家伙事儿。
自从野狼沟遭遇了皇太极,最近这日子老是太平不了几天,就出幺蛾子。
那边张初一也已一样,就是身上多了把复合弓。
这次就喊上了李二驴,也没寻思带狗,
小哥几个都有自己的事,不带猎犬是因为这次对方捕杀的目标就是狗子,以防万一。
现在不了解情况,青龙黄毛再强,也不能给人家送了外卖。
师徒俩寻思着先去探查探查,确定了作案凶手,如果真是老虎,那指定得汇报县里。
就在爷三赶到付家庙的时候,村口的乡亲们早已经在村口等待多时。
“二啊,初一你们来啦,这位就是老把头吧?”
上次李二驴他们救过的老两口带着乡亲们把三人团团围住。
“嗯啊,这是俺大爷张春福,周围十里八村有名的老把头,有他们师徒在,甭管啥玩意,干不干它都完事了!”
李二驴拍胸脯保证道。
“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们盼来了,豹子!咬死狗的是豹子!”
“好大一只,昨个把老赵的眼珠子都给抓瞎了。”
“俺看肯定成精了,跟毛驴子那么大,一口就咬死了老三。”
大伙这么七嘴八舌的说着,爷三听得内心一惊。
豹子?
还伤人了?
“到底啥情况啊?”
李二驴喊了一嗓子。
这时候村长喊开了人群,才瞅见了搭在地里的灵棚,村长引着爷三边走边介绍着详细情况。
“是只大豹子,足有牛犊子那么大,本以为它就是弄狗咧,没曾想昨天伤人命了!”
村长带到一处草房屋头里,爷三看清了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脸上绑着绷带。
右眼的位置还往外渗着鲜红的血液。
见到进屋的几人,虚弱的中年汉子老赵强撑起身体,讲述了他们遇到豹子的一幕。
昨个一早,他和自己的本家兄弟三人去拾柴火,知道这段时间屯铺不太平,出门都是好几个人相跟上一起,手里还带着趁手的家伙事儿。
捡柴火的时候大伙搁着三十十米,冷不丁的听见一声怪吼,从旁边的荒草地中,窜出一只比小牛犊子稍微小一点的动物。
那玩意灰黄毛儿,嗖一闪就来到了本家兄弟面前,随即一声低吼,只一下,便将人扑咬在地。
兄弟的痛苦、惊呼声惊动旁边的老赵俩人。
另一个兄弟老三看到有个野牲口正扑在人身上撕咬,随即下意识的高呼着“救命啊!快来人啊!”
边喊边和老赵跑了过来。
这一嗓子,间接的救下了自己兄弟的命,那动物闻声放开了早已吓得瘫软如泥的对方,一扭身冲着俩人就冲了过来。
一下子扑在了距离它最近的老赵肩头,只一爪子,便将老赵的右眼珠子生生给抓了出来。
老赵惨叫一声,捂着半边染血的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兄弟顾不得想太多,抄起手里的锄头,朝着豹子身上猛地砸去。
这一砸,卯足了力气,手里的锄头把子都被砸掉了下来。
咚,一声闷响,砸得那只豹子浑身一颤。
这一砸也彻底激怒了那只豹子,对方吃痛丢下老赵,转身扑向砸他的老三。
将老三扑倒以后,死命啃咬对方的脖颈、喉管,老三登时血流满地,毙命当场。
咬死老三以后,那只豹子两个起跳,便钻进草壳子,随后消失不见。
嘶!
张初一和李二驴听见老赵的描述,头回对豹子这种东西产生了害怕。
往常从老爷子的描述也好,自己的所见所闻也罢。
豹子一直是大兴安岭最神秘的存在之一,它不像别的玩意,平时总能见着。
豹子比狼都奸,远远的闻到人味儿就跑了,不会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比它大的没它速度快,比它快的又没它个儿大。
这家伙从不打无准备之战,出手即是一招毙命。
如果说它有怕的玩意儿,除了人类,就是狼群与红狗子了,可它们都不像豹子,会爬树。
豹子的栖息范围一般都在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里,这次出现付家庙周围一连好几天,还冲人发起进攻。
老爷子听着也是诧异,自己跑山这么多年,有野猪进村、野狼进村的,甚至有老虎进村的。
可这豹子进屯铺,还是头一次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叔,您老可一定得替俺兄弟报仇啊,要不是他,俺肯定没命了!”
老赵捶胸顿足,此刻瞎了一只眼的他,心里的痛肯定超过了身体。
有时候,活下来的那个人其实才最痛苦。
“嗯,踏踏实实的,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替你兄弟好好活下去!”
几人跟着村长前脚出来,张初一偷悄悄塞给了李二驴十块钱,让后者给受伤的老赵送去。
爷三被安顿在了队部,到了天黑,这片林子便换了主人。
“师父,这豹子不好打啊!”
“就是大爷,这玩意俺长这大也没瞅见过几回啊。”
瞅着自从吃完晚饭以后就不吭气的老爷子,哥俩心里也没底。
“哎,这家伙不像别的玩意,一没有好奇心,二警惕性还高,咱现在先弄清楚,为啥这头豹子围着付家庙不放,这里面有事儿啊!”
老爷子瞅着烟袋杆,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刚才俺通知了村长,今天晚上还是轮流守夜,咱们前半夜抓紧休息,这头豹子挨了一棒子,估计这两天应该能消停儿点,明天吧,明天咱上屯子周围溜达溜达。”
一夜无眠,李二驴和张初一起个大早,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铜锣,跟屯子里站岗的老哥们拉呱起来。
现在年轻人都不在,值夜的都是些老哥老叔们,他们精力也跟不上,这几天已然身体快熬垮了。
“老哥,这都出去放排子了,地里的活谁干啊?”
张初一哥俩递过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本来上礼拜也就回来了,这不是屯子里闹出这档子事,好多人知道这消息都躲出去了,除了付小伟,带把儿的就剩下俺们这帮老梆子了。”
“付小伟?就那个第一个发现豹子的人?”
张初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嘀咕了一下,仿佛脑海中闪过了什么,赶忙问道。
“嗯啊,这货整天不务正业,放排子也吃不了那苦,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年后又沾上了耍钱。
辛亏爹妈走的早,要不然搁现在也得让活活气死。
要俺说,耍钱的没一个好玩意!”
(?_?)
李二驴搁一旁刚想回嘴,后来一寻思人家好像也没说错,扭脸一看张初一,后者站在原地发愣儿。
“咋滴了初一?昨晚呼噜声挺大啊!”
“没啥,叔,俺们想见见这个付小伟,了解下情况。”
张初一没搭理二驴子。
“好说好说,屯子里靠北面最破的那间屋子就他家,走走走,俺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