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斤?这么大的刺猬你也敢捉?
快快快,放回山里去,俺看你是在林场待久了,忘了山里的规矩了!
远的不说,就说你二爷爷.....”
李富贵不耐烦的冲李有田挥了挥手,扭头嘴里嘟囔了两句。
“行行行,不去拉倒,您忙着,走了!”
哼!
当多少年村长了,胆子跟针鼻一样小,怪不得老李家一代不如一代。
李富贵从李有田家碰了一鼻子灰出来,扭头去了王大撇子家。
“姐夫,喝酒去啊,过两天俺下山了,这不是咱兄弟聚聚。”
“来了,来了,富贵啊,俺可想死你了!”
李富贵和王大撇子有一个共同点,都娶了个母老虎似的彪悍媳妇,用现在的话来说,排名不分先后。
“富贵啊,你昨天给俺们家拿的肉还有咧,你等俺会啊。”
王大撇子提着裤子刚出院子,猛地一拍脑门,就要回身儿走。
“别啊,俺今天上山里整了个好玩意儿,大补,走走走,就等你了。”
李富贵一把拉住了王大撇子,这回他学聪明了,先不提大刺猬的事。
“是?哎呀呀,俺就说你小子放古代那得是开疆拓土的大将军,你不当兵可惜了!”
两个耙耳朵有说有笑的回到了李富贵家。
“妈呀!这是啥玩意?咋这老大的刺猬。”
王大撇子见了院子里的大刺球,第一反应跟李富贵的媳妇孩子一样。
“富贵兄弟,你也太尿性了,这东西你也敢抓,俺看这得活了不少年了吧?”
“姐夫,别人都说你胆小怕俺姐,全身嘴最硬,俺可一直没这么想,你说村里都咋说咱俩,见了媳妇跟见了老虎似的。
为啥俺不叫别人专门喊你?
这刺猬肉可比“嗷嗷叫”和金线草管用多了,尤其这个年份的可不常见,俺这还有点段老爷子的药酒,今天咱兄弟俩吃上一顿,晚上回去你不得把俺嫂子钉床上?
你看看以后谁还敢瞧不起咱哥俩,你要害怕就先回吧,俺过两天下山到林场还能过过清净日子,你家儿子和闺女眼瞅的也不小了。
就不怕以后亲家瞧不起?”
李富贵使出浑身解数,把王大撇子愣是留了下来。
接着从屋里端出一锅滚开的沸水,让王大撇子把皮兜子里的凉水倒掉,直接哗啦一下子浇在了大刺猬身上。
烫的大刺猬嘎嘎嘎直叫唤,活活被烫死了。
这刺猬一死了,整个身子也摊开了。
“姐夫,你躲那么远干啥玩意?过来搭把手,往底下扒拉扒拉。”
别说五六斤的一个大刺猬,去了皮也得有四斤多。
李富贵给开膛破肚,洗吧干净以后,搁案板上一顿剁。
盛菜那大木盆,削出来多半盆,你想想那刺猬得多大。
王大撇子听见咚咚咚的剁案板声音,感觉就像是拿把小锤子在自己心脏上噗噗敲,吓得浑身直哆嗦。
这刺猬一二斤的常见,一般三斤多的就算大的了。
“媳妇,给搁点土豆,拿大酱给俺王哥闷上,今天俺俩不醉不归。”
一个多小时以后是满屋香气,王大撇子闻见这香味儿,扔掉烟嘴,心里的害怕也没了。
拿小瓷壶倒上二两酒,哥俩盘腿往炕上一坐,李富贵媳妇端来满满一盆刺猬肉炖土豆。
“弟妹,你和孩子也整点上屋吃去呗?”
王大撇子拿起筷子跟李富贵媳妇客气了一句。
“管她们干哈玩意,今天就是请姐夫你的,整!”
李富贵端起酒杯,砰了一下子就干了一小杯。
王大撇子又劝了两句,人家娘几个愣是一口没动。
“完犊子玩意,这么好吃的美味不吃拉倒,正好俺还怕王哥吃不好呢,整呗。”
李富贵喝了点酒那更不含糊了,把媳妇孩子撵到了另一个屋子。
哥俩是越吃越香,王大撇子吧唧着嘴直竖大拇哥。
这刺猬肉太香了,虽说一点肥膘没有,可入口一点不柴,还没有土腥味,嚼起来跟吃鹿心似的,唇齿留香。
有的人喝酒吃不下去东西,有的人相反。
这王大撇子本就是占便宜没够的人,今天吃到这么好吃的刺猬肉,那是酒没喝多少,肚子吃个滚圆。
四斤多的一大盆,让哥俩造了个底掉,一疙瘩没剩。
晚上十点多,王大撇子走着猫步回到了自己家,瞅着自己媳妇那虎背熊腰的背影,想起了李富贵酒桌上的豪言壮语。
衣服一脱,直接扑了上去。
砰!
“哎呦,疼死我了。”
“你个老瘪犊子,多大了没正形?知不知道几点了不睡觉?
今天要是敢往尿盆外面尿出来一滴,老娘抽不死你。”
王大撇子被媳妇李淑芬的一脚踢在肚子上,一阵难受。
跑到院里哇哇吐了个干净儿。
端起水缸里的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这特么败家媳妇,多好的东西都特么让糟践了,烂泥扶不上墙!”
王大撇子揉了揉肚子,扭身儿上儿子那屋挤吧去了。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合,幸亏王大撇子把刺猬肉吐了,要不就出大事了。
第二天李富贵是被手上的刺挠惊醒的。
起来一看,十个手指头当腰,犹如针扎火燎似的难受。
越挠越痒,手指甲里还鼓出了小肉啾啾。
“媳妇你看看我这咋滴了,咋这刺挠呢?”
李富贵媳妇走近一看。
“哎呀妈呀,你这指甲盖里咋长出来瘊子了?别挠了,咱去找段老爷子看看。”
李富贵是越挠越痒,浑身难受。
砰!
自家的屋门被一脚踹开。
“李富贵,你给俺家男人昨晚吃啥了,你瞅瞅,都成啥样了?”
进屋的正是李淑芬和王大撇子。
只见王大撇子伸出两只手,症状跟李富贵一模一样,只不过那肉啾啾更大,远看就跟一副小爪子似的。
“坏了,淑芬,是不是他俩昨晚吃刺猬肉吃的?”
李富贵媳妇把前因后果这么一说,大家都吓坏了,俩人症状一样,那不用问了,指定是因为这。
到了快中午,俩人手指甲缝里的肉啾啾越来越大,有的被挠破了还溜出腥臭的黄水。
哥俩疼得直打滚,俩人一看这不行啊,李淑芬直奔屯铺里找本家老太太。
这年代哪个屯子都有顶香看事儿的。
李富贵媳妇则赶忙让王大撇子闺女王枣花去找段老爷子。
“初一哥,你也在呢?
红军哥,段老爷子呢?俺爹得病了,手上长了肉啾啾,又痒又疼,快救救他。”
张初一哥俩看见王枣花都哭的岔气了,知道肯定出大事了,一刻不耽搁,俩人来到李富贵家一看。
俩人那惨状,吓得众人一后退,十指连心,李富贵的十个指甲片都被扣掉了。
躺在炕上直打滚,墙上挠的都是血道子。
“红军,去大队部打电话,枣花,你把二驴和亮子喊来,咱们先把他俩绑起来。”
张初一赶忙指挥着大伙。
“注意!别碰他俩的手指头,小心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