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一和颜红军哥俩追到沟塘子底下的时候,原来的帮猪群收到枪声惊吓早已经跑远了。
只剩下那头三百多斤叫阵的大孤猪扭着个大屁股吭哧吭哧,在不远处三步一晃悠清晰可见,每走一步这伤口都往外喷血。
张初一看到这一幕,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决定改变原先的计划。
“红军,你把剩下的套子都给我,刚才我开枪揍得那头小公猪应该挺吃重,你撵着踪去看看,这么一大帮子帮猪应该好找。”
只要是跑山的时候,其他哥仨对张初一的命令那是严格执行,从来不提个二句。
颜红军把背筐里的油丝绳套子全给了张初一,这次知道要来抓活猪,从榆树屯带来的都是最坚韧的好套子。
他瞅了瞅不远处跟移动小山似的大卵泡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初一,这大家伙好像真像你说的,让对方一嘴巴子给撅透了!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自己个儿能行么?”
“没啥,我就自己远远的跟着,等它咽气,这家伙应该是囊中之物了,你去搂搂那帮帮猪,有啥动静儿了喊我。”
张初一摆了摆手,瞅着踉踉跄跄的大公猪,此刻着急的让好兄弟抓紧离开。
这要是能把这头三百多斤的大卵泡子活的整回去,那不得轰动整个石门公社?
到时候再向赵书记提啥要求他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张初一决定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没准能超额完成任务。
“成,有啥就响枪。”
颜红军扭身沿着踪追那帮帮猪去了。
哼唧哼唧!
不远处的大孤猪瞅见越来越近的张初一,嘴里嗷嗷叫唤了起来。
它已经没力气发起冲锋了,只能幻想着凭叫声吓退眼前的人类。
“喊啊,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张初一满脸猥琐的慢慢靠近,这头公猪已经油尽灯枯了,再不救治估么着活不过今晚。
哼哼!
大卵泡子也不走了,它发现自己越动换儿,流的血越多。
干脆一屁股坐地上,瞪的两个小黑豆的眼睛警惕的瞅着张初一。
“我能救你,还能让你过上衣食无忧,后宫三千的好日子。
不用担心危险,踏踏实实的睡媳妇就行,怎么样?”
张初一掐着枪站在了离大卵泡子五米的地方,旁边有棵老枣树,万一这头猪诈降,自己也好有个退路。
哼哼。
大卵泡子每哼哼一下,嘴里都流出了血沫子。
“时间不多了,给个准话!”
张初一掏出一罐饲料罐头,打开盖子的一霎那美味飘香。
哼哼!
野猪眼里流露出一丝精光。
野牲口活的越久越聪明,这三百多斤的大卵泡子早已经能分辨好赖。
在林子受点伤,甭管啥动物都爱就地取材,自己嚼巴点野药材啥的。
此刻看到晶莹剔透的果冻状饲料,知道这玩意能救自己的猪命。
哼呼!
大卵泡子顺势一躺,把受伤的肚皮露出来,那样子仿佛在说。
“小哥哥,快来啊!”
张初一始终没放下手里的单管猎,一手掐着石子,做好释放眩晕技能的准备。
他有信心如果野猪暴起伤人,第一时间能解决这头不开眯眼的畜牲。
“说好了啊,不许动!我先把你绑起来,然后再救你。”
张初一提溜起一个油丝绳套子扔到了野猪跟前。
“你要能听懂,就把一个蹄子伸进去!”
此时的张初一也是在赌,他发现随着捕猎的野牲口越来越多,在这片林子里待的越久,好像那当初系统抽到的兽人天赋发挥出来的作用就越来越大。
尤其是师父走了,大悲之后的张初一对这片森林的感受越来越亲近,不管是植物动物,仿佛看透了一丝生命的本质。
兽语技能的进步虽然缓慢,但相信眼前的老猪应该能听懂一些,或者感受到自己的善意。
哼哼!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大卵泡子还真把一个蹄子伸进了套子。
大卵泡子将蹄子伸进套子后,张初一迅速拉紧绳子,接着,如出一辙把四条腿两两绑在一起,这么多圈的油丝绳,就是东北虎也挣脱不开。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大卵泡子,查看它的伤势。
张初一先是把饲料罐头往受伤最严重的肚子倒上满满一罐头。
大卵泡子似乎感到了舒适,停止了哼哼声。
张初一松了一口气,又给猪嘴里倒了点饲料,这才发现,原来这头大孤猪的两只獠牙都在头些年争夺配种权的时候,早就撅断了。
原来如此,张初一头前还纳闷,这么大个子,咋没干过那头小公猪。
张初一看到大孤猪逐渐安静下来,别说头回捉到这么大的活猪,往回运也是费劲儿啊。
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大孤猪都很配合,没有挣扎或反抗。张初一心里暗自庆幸,看来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初一,跑了!帮猪钻林子了。”
颜红军搁这老远就开始扯着嗓门喊起来,跑山的都知道,有啥了喊两声,哪怕惊走了野牲口,也比被当成猎物挨枪子的强。
每年林子里都有被误伤的人,甚至早些年有人在林子里解手,被当成野牲口打死的。
“妈呀!这猪,这猪咋让你困上了,还活着呢吧?”
颜红军走近一看,大卵泡子被捆的和个粽子一样,张初一正在一旁砍着树枝做爬犁。
“搭把手啊,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看他一口气没倒上来就先绑了,谁曾想到这猪又回光返照活了过来,先拖回去吧,看看能活不,不行再杀了吃肉。”
哼哼!
野猪骂娘的心都有了,你特么不是让老子衣食无忧么?
当哥俩带着大孤猪回到村里时,整个石门公社都沸腾了,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把大队部堵的水泄不通,都在围观和惊叹。
这么大的野猪不是没见过,可活着的还是头一次。
“赵书记,这猪受的伤严重点,你看看卫生所有啥药都给整点吧,只要能撑过今天,估么着就能活了,要是再不行明天再起锅烧水。”
张初一把赵书记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道。
“初一啊,叔真没看错你啊,别说活的,就是死的大卵泡子,这么大个的也没哪个跑山的能一两个人打着啊,你可太厉害了,不愧是张春福的徒弟。”
叔说话直,人死不能复生,你师傅在天之灵看到你小子这么有出息,他也肯定高兴。”
赵书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拍了拍张初一的肩膀安慰道。
“嗯啊,没啥,这原先的猪圈可不能用了,这玩意要是养好伤了一般院墙可圈不住他。”
“嗯啊,放心吧,再厉害的牲口也怕穿环。”
赵书记一解释,张初一才明白猪也和牛一样,能穿鼻环。
在猪鼻子上穿个铁圈,目的是防止猪的鼻子乱拱。
这时候的猪圈,大都是用土坯砌成,圈里也是泥土地。
猪鼻子长长地突出来,熟了是道好菜,但活的时候却是一种刨土拱地的利器。
当时那种简易的猪圈,对猪鼻子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一鼻子下去,无“土”不摧,不仅圈里被拱得坑坑洼洼,猪食槽子被拱翻更是家常便饭,甚至猪圈的圈墙,都有被拱塌的可能。
穿上猪鼻环,再拴上链子,它就老实多了,可不像牛有倔脾气。
猪这玩意儿怕疼!